任曦裹在被子里朝他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蘇想沒敢多去看她此刻的小臉,拿了手機就朝外走去,輕輕帶上門后才靠著房門長吁了一口氣,雙手捂著臉,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他完全不敢相信他剛剛所看到的一切內容,他想,或許真的如裴謙所說,是有人想借噱頭所以捏造的…
可是真的是捏造的嗎…
VI戰隊神秘女成員之背景大曝光!
家暴、猥褻、襲兇,關于女成員的神奇人生履歷。
抑郁癥?反社會人格?探尋女成員背后更深層的故事。
類似于此的每一個標題,都足以令蘇想心口陣陣的發悸。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的房間,一看到他回來了,裴謙立馬就走上了前,關切道:
“怎么樣?還不知道吧?”
“看樣子是還不知道,她的手機也被我先拿過來了。”蘇想坐在床上雙手撐著頭,“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徹底瞞得住她。”
蘇想這會兒整個腦子都是亂的,整個腦海中全是有關那些帖子的內容,這些內容徹底的影響了他的正常思維能力。
“我可以找人查,找人封貼,可網絡的傳播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沒有把握能徹底將東西湮滅。我就知道,我早知道將她帶入圈子一定會給她帶來麻煩帶來傷害的…”從沒有哪一刻,能讓他像此刻一樣感到那般的無力。
不,有,童斌去世的那一天,他也是同樣的無力。
他想去阻止,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你別這樣,這肯定就是造謠。這年頭那些無良的筆者總是能把一件巨小的事情無限的擴大化夸張化,什么鬼反社會人格,什么抑郁癥,小D看起來哪里像了啊!說不準就是哪一次上醫院留下了痕跡,被人撿到了把柄而已。只要不是實錘,頂多就是被人閑嘴幾句,大事還是沒有的。”裴謙寬慰道。
是啊,她看起來哪里像了…
超高的游戲天賦,卓越的學習成績,清冷外表下乖巧獨立的性格,溫暖而又細膩的心地…
她在他迷惘的時候告訴他要“堅持信仰”、
在他孤獨的時候告訴他“我在這里”、
在他無助的時候告訴他“我能幫你”、
在他病倒的時候告訴他“我照顧你”。
他說他喜歡她披發,她就將頭發放了下來。
他說他想吃她做的飯,她就趕來親自為他做好一桌飯。
他說他的戰隊拿不到贊助,她就親自接單為他賺取酬金。
他說他需要一個分析師,她就任勞任怨的每天為他做著解析視頻。
他說他需要一個伙伴,她就直接放下手中學業陪他東奔西走來到了成都。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抱怨過一句,相反,在看向他時,她的臉上總是露著溫柔可愛的笑容。
這樣的一個人,為什么會有這樣荒謬的帖子傳播出來。
什么經受家暴,經受猥褻、持兇傷人、身患心理疾病…
她怎么可能經受過那些,她怎么能經受過那些…
“小K…”裴謙望著眼前抱頭無言的人,欲言又止。
“…你先回去吧,我來處理。”
“…”裴謙默然了一瞬,最終還是沒再說話,轉身退出了房間。
在他走后,蘇想掏出手機連著給好多個人打去了電話,內容基本一致,全部都是有關封帖的,然而結果卻很不盡人意。
“不行啊蘇想,發帖源頭太多了,這邊封完,另一邊又是冒出了數個點,顯然還有人在持續曝光。”
“源頭太多無法精確,這是鐵了心的要把這些貼宣揚的人盡皆知。”
“設備已經在全部運作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封的速度趕不過發布的。”
諸如此類的回復,只令得蘇想的心徹底的沉了下去。
另一邊。
“你說什么!”剛晨起操練的葉炤也收到了消息,此刻正暴怒的接著小馮的電話。“你們都在干什么?!不是讓你們網點監控好嗎!這種信息為什么能被惡意傳播到這種地步!”
“對不起領導!都是我的疏忽!這則消息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買通了多方黑客放出去的,初始源頭非常多,且還有二次、三次源頭。如果想要徹底一窩蜂封滅,必須得將全網關閉,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杜絕網絡開啟后的再次上傳。網絡的傳播太迅速無縫了…請求領導指示。”
“繼續封!加大力度的封!找源頭!所有源頭不惜代價必須都找到!網絡該關閉就關閉,網監局那邊我親自去說!給我訂票!我要去見那孩子!”葉炤怒的額間青筋直冒,他知道這事兒怪不得小馮,可他就是氣!“別忘了著重差人去查闞家的!等這事兒平了,我再好好去找闞景傲算算這筆賬!”
這個消息除了他知道以外,恐怕就只有先前那個給蘇炳冽發郵件的人知道了,這回會是誰曝光的,還需要多猜嗎?
渣滓玩意兒,無孔不入!
“是!”
小馮此刻面色也是十萬分的凝重,他怎么也沒想到不過的一個晚上的時間,居然會突發這么大的變故。
帖子之內容更是被夸張擴寫到令他發指,什么常年經受家暴猥褻,猥褻這種事能隨便拿出來說嗎!還有什么襲兇傷人,什么叫襲兇傷人。
他很清楚這則內容為什么會出現,因為這點他也查到了。
當初任曦母親與繼父煤氣中毒致死一事,在住所附近鄰舍基本是人盡皆知。且都知道男士是由于頭部遭受到重擊,然后煤氣中毒死亡。
可這一點憑什么指向當時才不過十幾歲的任曦。
還有病癥的曝光…
“千萬不要讓我逮到源頭!如果真的是闞家那女人搞的鬼,闞氏集團就等著承接領導的怒火吧!”小馮往地面啐了一口,而后掏出對講機開始發布任務內容。
任曦再次醒來的時候,時間的指鐘已經是指向八點半了,一切如故的換衣洗漱,然后走出,敲響蘇想的門。
“你不是說叫我起來...你怎么了?”任曦話說一半,在看到門口的蘇想后便是一愣,“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呀,是不是又病了?”
說著就伸出了手去探他的額頭。
蘇想站在原地,任她掌心清涼的落在額頭,望向她的眸光里滿是難言的酸楚。
“好像是有點燙,都出汗了,會難受嗎?我帶了藥,你等我,我去給你拿。”
“不用了。”蘇想出聲叫住準備轉身的任曦。
“嗯?”
“我…”蘇想張了張嘴,忽然伸手將她拉入了懷中,掩去已經有些繃不住的神情,啞聲道:“我抱抱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