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在外面黏在一起繞著院子逛了許久。
老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地問剛從外面打探消息回來的丫鬟:“三兒真的和三少夫人一起散步了?沒有吵架?”
“回老夫人,三少爺和三少夫人沒吵架,手挽手一起散步,說說笑笑的,可親密了!”小丫鬟機靈地回答道,知道老夫人就喜歡聽到這些,而且她說的都是真的,因此把安楠和居梧澤散步時的場景描述得格外有趣。
喜得老夫人連連說道:“好好!夫妻倆就應該和和美美的,三兒摔這一跤可真是因禍得福了。”
安楠并不知道老夫人這么操心自己和居梧澤的事,她散了一會兒步,肚子的東西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兩人又親親密密地一起回到房里。
丫鬟們已經有眼色地準備好了熱水,讓居梧澤洗澡。
“夫君,不如我幫你洗澡吧!”安楠眼珠子一轉,笑瞇瞇地說著,伸手就要解居梧澤身上的衣服。
居梧澤連忙躲開她的手,說:“不必麻煩夫人了,我自己就可以洗。”
“可是萬一夫君暈倒在澡房怎么辦?還是我來幫你洗吧?你不會是害羞吧?我們以前連鴛鴦澡都洗過,你還害什么羞呀?”安楠挑眉看他,戲謔地對他說道。
“鴛、鴛鴦澡?”居梧澤的腦中轟地一聲響,臉上漲得通紅,一下子驚慌失措,像被人逼迫的良家婦男一樣,死死抓住自己身上的衣服,飛快地往澡房里跑去:“我、我自己洗!”
安楠見他落荒而逃,便可惜地搖了搖頭,她還沒能占到便宜呢!真可惜。
居梧澤在澡房里戰戰兢兢地洗了澡,一直在擔心安楠會突然走進來和他洗一場“鴛鴦澡”,這尺度太大,他一時接受不了,畢竟他才正努力適應有一個“愛妻”的生活。
只是,我真的會和夫人感情這么好嗎?居梧澤有些懷疑自己,他雖然失憶了,卻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情感外放和熱情的人,但在安楠口中,他卻熱情得不像自己…
居梧澤雖然有些疑惑,但到底什么都不記得了,又覺得安楠是他的妻子,沒必要騙他,所以這個念頭只是浮現了一會兒,就拋開了。
等他洗完澡出來,安楠也已經在偏房里洗完了,正披著一頭長及腳踝的如墨黑發,亭亭玉立地站在床邊笑吟吟地看著他:“夫君,天色晚了,咱們安歇吧?”
居梧澤前幾天因為傷重,并沒有和安楠同一個房間,而如今太醫說他只需要好好休養就沒有大礙了,所以他今天就搬回了安楠的房里。
他強裝出鎮定的模樣來,穩步走到床邊,不聲不響地躺倒里面,似乎早已對和安楠同床共枕習以為常了一樣,但他心中其實忐忑不安的,生怕一不小心又傷害了安楠“脆弱”的內心…
因為他沒了記憶,所以并不知道他其實除了第一天成親的晚上和安楠同床共枕之后,其余時間都是自己在書房里睡的…可憐的,被蒙在鼓里的居梧澤,安楠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安楠見他毫無異議地躺到了床上,頓時笑得意味深長,自己也上了床,半個身子撲到居梧澤身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無視他一瞬間僵硬的身體,喜滋滋地抬起頭對他說:“夫君,咱們睡吧!”
“夫人,不如你自己另蓋一床被子吧?我怕晚上睡姿不當會吵醒你。”居梧澤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
“我不要,夫君你睡姿最好了,一晚上都一動不動的,哪里會吵醒我?還是你又嫌棄我了?”安楠說著嘴巴一扁,眼眶瞬間淚花花。
“不,不,我沒有嫌棄你…唉,算了,你想抱著就抱著吧!”居梧澤無奈地說道。
安楠卻放開了他的腰,卷起一旁另一床被子,焉巴巴地說:“夫君忘了我,一時不習慣和我一起睡很正常,我能理解的,你也別不安了,大不了等你記起我了,再補償我。”
居梧澤聽她這么一說,頓時投降了,伸出手想要把她摟到自己被窩里來,說:“那要不然你還是過來?”
“不用了,夫君,你有這個心就好了,今晚就自己睡,不用你抱著了。”安楠聽到他妥協,立刻就眼睛亮了,仿佛得到心愛糖果的小孩子,開心極了。
居梧澤看到她高興的樣子,更加覺得自己做的不好,沒有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了。
最終在安楠的堅持下,他們倆人還是一人一個被窩睡的,安楠只是逗逗他而已,也并不想和他睡一個被窩,畢竟還沒那么熟呢,要是不小心逼得太過火,就弄巧成拙了。
就這樣,居梧澤養傷的大半個月來,安楠都是和他食則同桌,寢則同床,幾乎形影不離。
安楠還時不時地跟他說一下自己和他以前是多么恩愛的,什么寫情詩啊、涂蔻丹啊、描眉啊,一起看書、彈琴、下棋…總之,怎么琴瑟和鳴怎么來編一通,安楠說得天花亂墜的,居梧澤信了個成。
沒想到自己和夫人這么恩愛,居梧澤如今看安楠的眼神越發柔和,對她也越發體貼細心起來,越來越像安楠口里說的那個對她寵愛不已的丈夫。
對此,居家的夫人和老夫人是喜出望外,見兩人不但再也沒吵過架,反而感情越來越好了,便慶幸不已,覺得居梧澤摔的那一下腦袋真是摔得太對了。
這天是十五,一大家子人都要聚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吃一頓團圓飯的,既是為了表現對老人的孝順,也是為了維護一家人的關系,這是慣例了。
而居梧澤經過大半個月的休養,傷口已經結痂了,只留下個粉紅色淺淺的傷口,所以他已經恢復了官職,去翰林院點卯,去老夫人那兒聚餐自是不在話下的。
老夫人笑瞇瞇地看著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子孫滿堂,還個個都有出息,便心滿意足了。
等看到和安楠坐在一起的居梧澤,還關心地問一句:“三兒啊,你腦袋沒事了吧?還頭疼不?”
“勞祖母掛心,孫兒已經沒事了。”居梧澤微笑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