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私立醫院后,專業的陪護推著輪椅帶趙總監做了全面而細致的檢查。
而省去繳費排隊之類的繁瑣步驟后,沈老師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趙晨出身后。
當醫生綜合各項檢查結果,說目前只需要觀察和處理傷口,沈老師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得到了放松。
直到趙總監進入到安排好的病房,沈老師這才有了能夠順暢呼吸的感覺。
哭太久,導致沈老師的眼睛紅腫疼痛,嗓子也不好受。而且她因失控丟臉的樣子,讓她不知道單獨面對趙晨出的時候該說些什么。
但體貼如她,在浴缸里放好水后,她把趙總監推到了浴室里。
她蹲下身來為趙總監脫掉拖鞋,褪去他腳上的潮濕的棉襪,把趙晨出的褲邊挽起,給浴缸邊上鋪好毛巾后,這才扶著趙總監坐在浴缸上。
把趙總監的雙腳放進熱水里,沈老師也脫去了自己的鞋襪,進到浴缸里,然后細心的為他洗著腳。
那些搶劫的人把趙總監裝到車里,隨后拉到了附近的廣場上。廣場上有一片臨時冰場供市民們玩樂。
他們先是強制脫下來趙總監御寒的大衣,然后扔掉了他的鞋,之后把他拖到了冰場上讓他因為寒冷和地滑而無法反抗離開。
現在一回憶起那個場景,趙總監就覺得屈辱極了。對方的意圖就是為了讓他難堪,而絕非謀財。
趙總監因為長時間穿著潮濕的棉襪而讓雙腳冰冷,繼而發麻。
所以在下水之前,沈老師專門為他按摩了一下。看著趙總監通紅的腳,沈老師又忍不住想掉金豆豆了。
趙總監本想在沈老師替她洗腳的時候拒絕,但當他看小女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只能保持靜默。她總是在想辦法對他好,這讓趙總監一邊滿足同時又心疼。
洗完腳,沈老師又用熱水給趙總監擦了臉。全程雖然不說話,但趙總監卻把她的每個表情都記了下來。
直到簡單的清理工作完成,沈老師讓護工給趙總監換了病號服,并把他安置到了病床上。
看到趙晨出好了許多,沈老師才有空審視起自己來。她的膝蓋隱隱作痛,可愛的睡衣上沾滿了雪水,腳上的毛絨拖鞋全是泥,頭發也亂七八糟。
形象一言難盡。
趙總監見她捂著膝蓋不說話的樣子,于是按下了呼喚鈴。
護士來了,沈老師正在衛生間里洗臉。于是趙總監低聲交代了幾句。
沈老師出來的時候,趙總監的床邊放著小號的病號服和拖鞋,而護士等在床邊,正準備為沈老師處理傷口。
換好衣服,沈老師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當她把褲腿挽起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摔得那幾下一點都不輕:一個膝蓋紅腫破皮,另一個則青紫微腫。
沈老師有意識想避開趙晨出的目光,但趙晨出卻拉著她的手,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護士處理完傷口就離開了,而趙總監則拍了拍病床,示意沈老師上來。別扭了一下,在趙總監嚴肅的目光里,沈念想還是乖乖躺到了他身邊。
“念念,得知我受傷的時候,你什么感覺。”
沈老師把頭埋在趙總監的胸口,所以當趙晨出發問的時候,沈老師感受到了他胸腔的共鳴。
“很心疼。”知道趙總監是要教育自己,沈老師越發顯得可憐了。
“你不好好愛護自己,我也會是同樣的感覺。”
從沈老師那慘不忍睹的拖鞋和衣服上就可以看出來,她出門的時候有多慌張。
想到這里,趙總監忍不住抬手用力刮了一下沈老師的鼻子。
“我當時太著急了,警察說你在醫院。”
沈老師當然也意識到了自己連家居服都不換就跑出來的舉動多么不合理,但著急的時候,她心里什么都顧不上。
“我知道。”
就是知道沈念想是以什么樣的心情趕到醫院的,所以趙總監才不知道要怎么教育她才好。
見她只是皮外傷,趙總監稍微心安了一些。
“晨出,以后你下班,都開車回來好不?哪怕是回公寓。”
這次搶劫讓沈老師心有余悸。她不敢想象如果再有這么一次,她會怎么樣。
沒辦法對抗這個社會的陰暗,只能從自己身邊找到盡可能多的應對方法。
聽她這么說,趙總監拍了拍她的背。她小巧的腳丫放在自己的腳旁,讓趙總監的體溫慢慢上升了。
沈老師總會在放松后特別困,所以此時的她眼睛都有些快要睜不開了。
見狀,趙總監給她的額上落下一吻,然后抬手輕拍她的背部,讓她在平穩的呼吸里和靜謐的空氣中慢慢睡著。
懷里抱著小女人的趙總監,也伴著一陣陣的眩暈,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辛秘書驅車到達了一間別墅前。他一邊煩躁的按著門鈴,一邊忍不住粗魯的在門板上踹了兩腳。
隨即,原本一片黑的別墅有了燈光,然后門被打開了。
辛秘書大力把門推開后,對著來人說: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女兒,那他不介意替他管一管。
留下這一句,辛秘書就立刻回到車里然后驅車離開。不想去酒店的他,打算直接去公司湊活一晚上。
在他走后,為他開門的人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發呆。低嘆一口氣,那人關上門回到了室內,然后用座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女兒,你還是回歐洲去吧。”
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林阿姨和趙晨蕊第一時間來到了醫院。
當他們打開病房的門,看見沈老師正窩在趙總監的懷抱里睡得小臉通紅,而趙總監也用格外放松的姿勢靠著她。
見狀,林阿姨和趙晨蕊便從病房又退了出來,生怕打擾了兩人休息。
林阿姨去一樓打算買一些病號飯拿上來,而晨蕊則撥通了宋叔叔的電話。
不同以往,今天連著播了好多個,電話才被宋叔接起來。
“宋叔,昨晚哥哥出事了,你知道么?”
晨蕊奇怪,為什么這次哥哥出事沒有第一時間聯系宋叔。而趙晨出住院的消息還是一早集團的那位程姓保安打電話告知的。
“晨蕊啊,宋叔這里有些忙。你哥哥現在怎么樣了?”
宋叔這邊情況并不好,被惡意毀壞的東西一地都是:文件被撕壞,桌子上的擺件被扔到地上,就連電腦都被人用高爾夫球桿砸壞。
因為這件事發生在董事長辦公室,宋叔不想聲張。而是和他的特助關起門來一點一點收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