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大雪下的惡意
前幾天還晴好的天氣，說變就變。就在沈老師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室外的溫度驟降。
原本松散的雪花因為低溫而被凍在一起，突然結冰的路面讓車輛的行駛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站在路中指揮交通的交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該死的寒潮。
坐在會議室里的趙總監因為完善的供暖系統而對外面的情況不自知，精英聚集的Z集團在別家公司都下班的這時候仍舊忙碌。
高額的經濟效益和辦事能力背后，是好多人習慣性加班一直到深夜所支撐起來的。
辛秘書下午兩次去到附近的咖啡店買來大批的咖啡分給各位精英，短暫休息時間里的加餐也同樣讓人興致缺缺。
但為了年后所有事項的順利，所有人卻又心甘情愿的付出著。
時間流逝，趙總監那邊一件公務接連著另一件。而好不容易享受假期的沈老師，此刻正躺在沙發上熟睡，而她長長的頭發則垂到了地面。
一開始的放松不知不覺里被緊張所取代，沈念想此刻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輕松。是無法控制的夢境讓沈念想陷入了接連不斷的負面情緒之中。
一會兒她夢見養父母堂而皇之的出現，一會兒夢見趙晨蕊對她說再見的樣子，一會兒她看見自己和趙晨出無聲的爭論著什么。
而終結這漫長夢境的最后片段，則是大片的血紅。
受了驚嚇的沈老師立刻翻身坐了起來。她頭上的汗并不是室內的宜人溫度所形成的，此刻的沈老師因為夢境的恐怖而渾身發冷，臉色蒼白。
她獨自在黑暗里坐了好久，直到好不容易把夢境和現實區分開，這才恢復了起身的力氣。
摸著墻邊，然后打開燈。沈老師這才安心了一些。她抬眼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表，竟然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
夢境的內容讓沈老師無力去回想，她慢慢走到了廚房，打算做一點簡餐給還沒下班的趙晨出預備上。
工作快要收尾的趙總監心里突然不是很平靜。于是他拿著手機走到了樓道里，看著窗外仍舊飄灑的雪花，破天荒給沈念想在這么晚播了一個電話。
“念念，你在哪里？”那種突然出現的心悸，讓趙總監沒來由的緊張。要知道，上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在他家出事的時候。
“我現在在公寓。”
本來想撒一個有愛的謊，給趙總監一個驚喜。但就目前來說，沈老師沒心情。在準備食材的過程里，沈老師第一次覺得做飯是這么無聊的事。
“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沈老師的聲音有疲憊感，同時還夾雜著其他什么，所以趙總監發問了。
“下午回來睡到現在，剛剛做了不好的夢。”
趙晨出的聲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特別治愈，沈老師原本低落的情緒，正在一點點的恢復著。
“我這里大概還有四十分鐘，在家無聊的話看看電視，等會我就回來陪你。你既然已經休息好了，那是不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怎么欺負你都可以呢？”
為了安慰沈老師，趙總監把雙關這個修辭都拿出來用了。
聽見趙晨出刻意的調笑，沈老師這才嘴角上揚。聽見他要欺負她，沈老師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如果有趙總監陪著，他想怎么樣都可以。
掛斷電話后，沈老師審視了一下面前案板上被切的亂七八糟的菜，心情不好的時候，的確不適合做飯啊。
如約定的那樣，趙總監在大約四十分鐘以后下了樓。
本想去停車場取車，巡邏的小保安特意在會議室門口等他，給他說了特別不好的天氣狀況，并且貼心的遞上了一把傘。
于是，趙總監坐電梯到了一樓，打算走路回去。
小保安這么貼心完全得益于沈老師的耐心。在這幾天里，小保安本著不恥下問的原則，幾乎把那道被前臺小妹深愛的獅子頭學會了。他打算過年去她家拜年的時候，親手做給她吃。
趙晨出雖然不怕冷，但剛從溫暖的室內走進寒潮洶涌的室外，有點反常的溫度差還是讓他忍不住縮了一下肩膀。
索性小區不遠，風雪還維持在可以被接受的程度里。
路面上的車在今夜格外少，而行人更是寥寥。趙總監一腳一腳踩在雪地里的聲音被放大，形成了特別有規律的節奏感。
當他正要過馬路時，一陣突兀的腳步聲突然從他身后傳了出來，趙總監還沒來及回頭看，就被人從身后用棍棒之類的東西擊中了后腦。
突然的暈眩讓趙總監連抓住傘的力氣都沒有。一直等他出來的幾個人，把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趙總監塞進了面包車里。
車子在空闊的路面上一邊打滑一邊行駛，而趙總監覺得此刻的暈眩感不僅僅源于突然襲擊。
趙總監對時間的估計總是很準確，所以沈老師在約定好的時間正好把飯菜放到了桌上。
全都是清淡并且好消化的食物，也全都是趙總監喜歡的。
等他回來的每一分鐘，沈老師都會覺得時間特別長。如果不是外面雪花飄飄，沈老師真想去Z集團門口接自己的愛人。
時鐘滴答答向前，而沈老師心里的不安卻成倍增長著。這是頭一次，趙晨出沒有在約好的時間回來。
于是沈老師撥通了他的電話，那邊是罕見的占線和無人接聽。
茫然無措的沈老師忍不住打通了小保安的電話，雖然魯莽，但別無他法。
“沈老師，你好。”今天恰逢小保安上夜班，所以他很快接了電話。
“你好，小程，”沈老師一邊通話，一邊拿出了準備出門的衣服，“請問你今天當班么？”
聽見沈老師這么問，小程立刻意識到沈老師可能要問趙總監，于是他連忙回答說：“我值班，一個小時前，趙總監就已經離開了。”
“可他現在都還沒有到家，而且我打不通他的電話。”沈老師穿戴完畢，打算先去Z集團。
“我調監控看看，沈老師你就不要出來了，外面路滑。”
沈念想擔心趙總監的心情小保安可以理解，但現在太晚又是年關附近，一個女孩子半夜出門特別不安全。
聽見他這么說，沈老師暫時恢復了理智。她把剛剛穿上的雪地靴又換成了居家的棉拖鞋。
她要冷靜，不能沖動，更不能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給趙晨出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