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志超進到大會議室的那一瞬間,其實最吃驚的不是查東辰,而是他兒子查永孝。
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宋志超進來,查永孝的心就咯噔一下,那種之前已經存在的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查東辰三角眼死死盯著進來的宋志超,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兒子查永孝的表情。
“宋志超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什么人,又有什么資格幫助他?”查東辰冷笑道,“現在,我給你機會自己出去,要不然我會讓保安把你丟出去是的,像丟樂色一樣把你丟出去!”
查東辰語氣中充滿了諷刺和嘲弄,似乎眼前的宋志超是自己找死,自己來找羞辱。
宋志超面對查東辰如此羞辱卻顯得很冷靜,笑著說道:“査先生,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既然我能走進這里,參加這次的股東大會,那么我就不是與此事毫無關系的局外人!”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查東辰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然后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兒子查永孝。自己沒出什么問題,那么最大的問題很可能就出在自己寶貝兒子身上,尤其最近查永孝的反應和表現太反常了。
宋志超看著查東辰,又看了看查永孝,忽然對查永孝說道:“查少,你猜猜看,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查永孝猛地咽了口唾沫,目光有些畏縮地不敢去看自己老爸的眼睛,反而艱難開口對宋志超說道:“你長著兩條腿,為什么來這里,我怎么會知道。”
“哦,是嗎?”宋志超一臉壞笑,然后又看向查東辰說道:“査先生,查少的話,你信嗎?”
查東辰已經看出來情況不對了,當即呵斥查永孝說道:“永孝,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噗通一聲,查永孝直接一下子跪在地上,跪在查東辰面前,“老爸,對不起啊,我炒股輸了錢,把你給我的股權抵押了!”
查東辰聞言,身子晃動一下,臉色刷白。
一只手扶著桌子,但覺胸內一股氣堵著,特別難受。
他張開嘴,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問道:“你…抵押了多少?”
“全部百分之十。”查永孝說道。
查東辰身子發抖,晃動的越發厲害了,然后指著查永孝的鼻子說道:“你…很好!咳咳咳!”
劇烈咳嗽,然后問:“抵押的錢呢,有多少?在那六?”
“抵押了十個億…我,現在…全部輸光了。”查永孝話都說不囫圇了。
查東辰雖然早有預料,聞言還是氣血翻涌,差點一口血噴出。
“老爸,你沒事兒吧!”眼看查東辰一只手扶著桌子,另一只手扶著額頭,身子晃動,像是要昏厥模樣,作為孝子,查永孝忙爬起來攙扶著查東辰。
“哈哈哈!”查東辰卻一把推開兒子,然后仰天大笑。
看著查東辰癲狂發笑,宋志超也不禁佩服這個老狐貍,不愧是梟雄人物,到了這個時候還輸人不輸勢。
笑畢,查東辰三角眼泛著猙獰之色,盯向宋志超道:“我知道了,今天你來這里是什么意思現在你手上有我們查氏百分之十的股權,也算是大股東了,怎么,你準備推肥佬黎上位?”
宋志超反笑:“有何不可?”
查東辰點點頭,扶著桌子重新坐下,坐回自己主席的位子上,然后目光掃視一周說道:“你們呢,也都打算撐肥佬黎?”
其他七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那個擦眼鏡的作為代表出來說道:“査先生,不是我們針對你雖然查氏企業是你們查家一手創立的,但是我們也有股權的,你經營的好,我們當然沒話說,可是這一次你玩的太大了…沒有詢問我們的意見就投資遠東貿易,最后卻虧掉了五個億,然后呢,你的寶貝兒子查少爺又去炒股,還偷偷把公司的股權給抵押出去,這種行為,絲毫就沒有顧及公司的利益!”
“作為公司股東,我們現在一致認為,您老人家可以先下去休息休息,等您身體好了,狀態好了,到時候再做董事局的主席也不遲。”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即使查東辰一肚子的不滿,卻也無可反駁,因為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是自己擅作主張投資遠東外貿,最后虧損了五個億。
也是自己兒子投資炒股,最后抵押股權,一下子虧損十個億。
合起來,就是足足十五個億!
任誰看了這個虧損數目,也會對查家失去信心。
再看其他人,此刻也都是頻頻點頭,很顯然,這幫人都已經商量好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踢查東辰下臺。
“難道就沒有其它可以商量的余地嗎?”查東辰放軟了口氣,問道。
肥佬黎冷笑:“好像沒有誰讓您們父子倆做的這么過分呢!”
查東辰嘴唇有些發抖,想要說什么,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這時候,宋志超拍手道:“好了,我怕知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那么現在大家簡單地表個態我支持黎先生擔任這屆董事局的主席…”
說完,宋志超率先舉手,然后目光如電地掃視一圈,問道:“誰贊成,誰反對?”
曲終人散!
整個董事會召開的很快。
大家表態也很快。
結果不用說,肥佬黎在全票通過下,直接坐上了董事會主席的寶座。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雖然查氏企業還姓查,但是查氏集團的最高層卻換了主人。
而這位新主人卻擁有公司的經營權和決策權,也就是說,如果需要的話,查東辰和他兒子查永孝將會變成沒事可干的“富貴閑人”。
這對于梟雄心性的查東辰來說,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在會議結束,眾人陸續離去之后,查東辰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主席寶座上,面如死灰。
他用手輕輕地撫摸這把坐了幾十年的椅子,心中萬分的舍不得,還有萬分的不甘心。
查永孝壯起膽子,慢慢走到老爸面前,輕聲說:“阿爸,我們回去吧。”
查東辰抬起頭,看了兒子一眼,目光空洞。
查永孝就舔舔嘴唇,鼓足勇氣說道:“阿爸,我們也不一定輸的我們手里還有百分之四十三的股權,我們還有希望翻身…”
“哈哈哈,哈哈哈!”查東辰凄厲大笑,“我們父子還能翻身嗎?”
似乎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查永孝。
“怎么不能?只要我們稍微等一下,逮到機會就可以的。”
“那個宋志超會給你機會嗎?”
查永孝:“…”
查東辰苦笑道:“現在的宋志超已經不是以前的宋志超了,他有兩百多億身家,完全可以聯合肥佬黎,以公司年度過度虧損為借口,通過公開融資的方法來稀釋我們查氏的股權最后,我們的股權只會越來越少,少到你我在股東大會上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查永孝,愣住了。
查東辰最后看了一眼兒子,忽然僵硬一笑,問了一句:“現在,你看我像不像是喪家之犬?”
不等查永孝回答,查東辰一口老血噴出,當即昏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