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很深吶

　　張余一個人走到門外，關上了教室大門，倚靠在門邊兒。

　　通長的走廊里很安靜，教室門內傳出了宋仁平說話的聲音，淡淡的漂浮在四周…張余則是一臉的無聊。

　　走廊中偶爾有老師走過，過來一個，張余掃一眼對方，對方掃一眼他，然后，老師繼續往前走，張余則繼續閉目養神。張余不是什么熱情洋溢的人，對待每個人都親切倍至。老師們也沒有閑到遇見學生就噓寒問暖。

　　張余一直站到下課鈴聲響起…才從倚靠養神的狀態返回，正了正身子。

　　宋仁平推門而出，一臉嚴肅的離開了一年十二的教室，手里還拿著張余的那本歷史書。出門口的時候，掃了一臉無聊的張余，道：“你跟我來！”說完，也不管張余聽沒聽清楚，一個人走在前面。

　　張余一臉無奈，跟在后面，兩個人一前一后，穿過了走廊，來到了一年級教師辦公室。

　　兩人進入了辦公室，宋仁平來到了辦公桌，坐到了椅子上，將手里的歷史書，往桌子上一摔“碰”的發出了聲響。轉而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張余，道：“說吧！你是怎么想的？”

　　宋仁平的目光很冷，看起來有點過于嚴肅，也許老師們都喜歡裝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烘托自己的權威一樣，同時震懾課堂中的宵小，來達到掌控一切的目的。當然不僅僅是習慣，也有技巧，裝樣子都裝不好，不是白當了重點高中老師這么多年嗎。

　　張余倒是對宋仁平這套王霸之氣沒感覺，道：“我沒怎么想！就是拿出來隨便翻一翻。剛巧被您看到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隨便翻翻？”宋仁平好像聽到一件非常可笑的答案，冷笑道：“我看你可不是一時半會兒了！你這一頁一頁的，半本書都快翻完了。不像隨便翻翻的樣子？你認為我能信嗎？你把我當傻子啊！”

　　宋仁平做老師多年，可以說見過的學生無數，第一中學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好學生。學習上要說偶然也有差的，但畢竟不多。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老師來說，不管是你學習好的，還是學習差的，標準都一樣，那就是必須要服從老師的管理。看歷史事小，藐視課堂事大，作為一個老師，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標準線，達不到標準或者超過標準都不行，必須要嚴肅對待。如果一個老師連讓學生怕自己都做不到，那還不如辭職回家算了。

　　張余聽著宋仁平一本正經的語氣，看著一臉嚴肅的表情，心下感覺有些麻煩，這個宋老師眼下來看，有點不依不饒的勁兒。要是他是富二代還好說，掏出點錢，揣在對方的兜里，再拍拍肩膀，小宋啊！累了多休息，出去旅旅游。我看好你呦！可惜他還不是什么富二代，別說錢了，水果他也買不起！所以問題眼下還是不好解決。

　　唉！想到這，張余難免嘆了口氣。

　　“你還多愁善感起來了。”宋仁平見對方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唉聲嘆氣，轉而表情更難看了：“你嘆什么氣！嘆氣的應該是我。我這一天天為你們勞心勞力，你們就這么回報我嗎！”宋仁平不斷的敲著桌上的歷史書，痛心疾首的說著。

　　“宋老師！我也理解您的疲憊，可以的話，學生我當然想給您買點補品，消消火氣。可惜我也是虎瘦雄心不在，家窮志氣不長，有心無力啊！”張余說到這，還露出了感慨，似乎還是有感而言的樣子。

　　“你…你…”宋仁平被張余的話氣的幾乎說不出什么了！這簡直就是自己教師生涯，聽到的歷史第一大混賬話。隨即怒道：“你太過分了！”

　　“太夸張了！這是什么學生啊！”

　　“是咱們高中的嗎？隔壁校的吧！”

　　周圍的老師也不是聾子，聽到這，自然是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宋老師！發生什么事情了？”一個聲音傳來。

　　盛怒的宋仁平聞聲抬頭一看，見是一年十二的班主任李云良走了過來，立刻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道：“李老師，你來的正好！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你們班的這位張余同學，上我的課，居然在看歷史書。我批評他兩句，他居然膽敢譏諷我！”

　　李云良聽到這，皺了皺眉頭，掃了一眼張余，心下不滿…怎么又是這臭小子。剛來第一天就給我惹事兒，以后自己這日子可不好過了。

　　李云良掃了一眼宋仁平那副讓自己給解決的表情，不表態吧！不太好，一個辦公室坐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想到這，立刻板起了臉，道：“張余！你為什么上課看課時以外的書？為什么不接受批評！還氣宋老師。”

　　張余見李云良問了，只好道：“我也不是故意氣宋老師的！宋老師講的什么，我不是聽不懂嗎？所以才翻翻別的書打發一下時間而已。”

　　“什么！”還沒等李云良說什么，宋仁平聽到這可不干了，大聲的道：“我講的課！你居然聽不懂。你的意思是我沒講明白對吧？是我講的不好是吧！你今天一定要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里講的不明白，哪里講的不好啦！”

　　李云良聽到這心下暗罵張余…你小子真是傻透腔了，怎么這么不會說話！你怎么可以當著主講老師的面，說人家講的不明白呢。再說，就算講的不好，你也不能明著說啊！這不是啪啪的打老宋的臉嗎？

　　想到這，李云良急忙當起了和事老，道：“宋老師，別生氣！他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宋仁平生氣的道：“好嗎！你小子翻歷史書都能看得進去，喊你都聽不見。物理課我親自講解，你反而聽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考上一中的！哎對了李老師，張余中考到底多少分？”

　　李云良還沒有張口說話，張余卻在一邊條件反射般的小聲道：“一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還用考嗎！”

　　張余這話，聲音不大，但周圍的老師都聽到了，同時露出奇怪的表情，互相看了看…怎么說這些人當老師已經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轉眼間就都反應過來了，似乎這個小子的背景，不一般哪！

　　宋仁平當然也是心下嘀咕，皺起了眉頭，沒有繼續跟張余不依不饒的下去。反而看了一眼李云良，想起了什么，道：“李老師，我記得你今天上午是不是給班里搞了英語測驗了。張余考了多少分？”

　　李云良聽到這，立刻一股郁悶升起在心頭。要知道今天考試一結束，他第一個批改的卷子，就是張余的。誰叫他對張余的卷子比較關心呢！結果真是出人意料，張余的選擇題到是都做了，但差點沒把他給氣吐血，對方只考了個6分。就算閉著眼睛瞎蒙，也不見得能考出這種成績啊！

　　李云良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吭吭！”的清了清嗓子，道：“6分！”

　　這6分的成績一出口，眾人又是一陣子的無語。敢情，就算閉著眼睛瞎蒙，也不見得有這種成績啊！這需要多背的點氣，才能出這么一個分數啊！看樣子這個叫張余的小子，背景挺大，行話講，水很深吶！

　　屋子里一時之間，十分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