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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選擇

  不光是韓耘和太夫人,就是沈雁,手里也是攥了把汗的。

  鄂氏要針對的無非是蕭稷,如今蕭稷已經出府,而且也已經認祖歸宗,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如果她對韓家其他人還是好的,那么為了韓家著想,她自然是醒過來的為好。

  太夫人拿著佛珠從旁捻著。

  時間一點點地在過,辛乙頭上的汗也擦過好幾回。

  丫鬟們進來添茶的時候,靜到連跌根針下地都能聽見的隔壁房里,忽然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這聲音雖然低微,但沈雁聽見了,太夫人也聽見了,韓耘更是聽見了,就連屋里的丫鬟們也個個聽見了,大伙齊齊站起來,朝著那聲源走過去,碧蓮她們忍不住,已經失聲喚了“太太”。

  鄂氏薄如紙皮的眼皮微微顫了兩下,漸漸睜開一條縫,一雙無神的眼睛露出來,這枯槁的形容下,好在這雙眼還是清亮的,只不過透著濃重的迷茫。

  “母親”

  韓耘哭著撲上去。

  鄂氏無動彈,轉瞬,眼角卻有了淚水。

  “淑丫頭”太夫人也濕著眼眶,上去了。她統共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兒媳,沒法兒不在乎他們,哪怕是鄂氏犯過大錯,可是倘若她能改過自新好好過日子,一味地揪著那些過往又有什么好處呢?到底她還有個兒子在韓家。

  鄂氏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一點聲音,眼淚倒是不停地流。

  “我母親這是怎么了?”韓耘擦了把眼淚問辛乙。

  “昏迷了兩年,身體經脈總是有些阻塞的,眼下雖然醒了。卻不代表她就如常人一般了,還是每天服藥康復。不過比起之前來,現在可以喂湯喂飯,營養上是可以大步跟上了。調養一兩個月,就能下地走路了。”

  辛乙如是說道。

  太夫人又問:“不知道可會落下什么病根?”

  辛乙沉吟道:“之前的傷處已經完全愈合,或許往后每逢季節變換傷疤處會有點疸痕不適,但是絕不會影響到正常生活。只要好生將養。是沒有關系的。”

  “那就好”太夫人連連點頭。松了一大口氣。她最怕的是會影響到她的行動舉止,既然不會,那就最好了。忽想起鄂氏能有今日全都是辛乙的功勞。又不由道:“你和稷兒都是我們韓家的大恩人,等到她完全康復,我會做主讓她去跟稷兒賠罪的。”

  “老太太言重了。”沈雁聽她提及此事,不免如此回道。

  若論鄂氏對韓稷所做的那些事。簡直當初就該袖手旁觀任她自生自滅,但事情既已過去了。她若能自己面對過錯,也未必非得把這梁子往死里結。

  沈雁喚來春梅把太夫人攙回房去。

  等她們出了門,便示意韓耘一同起身走到鄂氏榻前,說道:“太太既然醒了。就把日子往好了過吧,就是不圖你自個兒,不還有個耘兒呢么。老太太為了太太的病這兩年沒有一日不憂心。待您真是如同自個兒的親生女兒似的。

  “韓家人口不多,國公爺至今也沒肯往房里納人。就沖這層,不比別的人家好太多么?太太要想開些,如此,對家人好,對自己也好。”

  鄂氏怔怔看著前方,眼角又有眼淚流下來。

  沈雁也沒再多呆,等辛乙開完方子便就出府了。

  蕭府里有客人來了,是火fèng營的幾位將領。

  如今這幾位將領因都被封了將銜,因而不再歸原先衛所之中。但是火fèng營那幾千號人卻仍還是歸了原位。今兒他們過來,就是為商議這些人的歸宿的。

  “這也是他們大家的愿望,還是希望能名正言順歸少主名下。趙雋如此針對少主,就算少主寬仁,我們也不愿再追隨他。”鄧德如此說道。

  蕭稷沉默未語。吳東平卻也開了口:“按規矩我等只能聽令而不能妄言,但承蒙少主看得起我們,有些話我們也不吐不快,趙家喪盡天良,殘害了陳王府那么多人,這筆血仇不是趙雋一聲平反就能夠完全抹去的。

  “如果少主要反擊,我吳東平以及火fèng營屬下將士,將隨時聽候召喚但如果少主不準備反擊,也請給我們一個明確身份,將我們都從朝廷帶走,我們自己去尋片荒地開山立寨追隨少主也成”

  “你們的心思我都明白。”蕭稷擺擺手,“你們給我一個月時間,我會給你們一個答復。”

  吳東平等人相視了一眼,起身道:“少主若是為難,也不必如此緊迫。我們只是表明忠心,希望能夠幫到少主而已。”

  蕭稷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但這件事確實需要有個了結,不是專因為你們,也是為我自己。”

  吳東平鄧德頜首,再坐了片刻,便就告辭了。

  蕭稷回到內院,見沈雁坐在薰籠旁捋繡線,便走過去坐在她旁邊,說道:“去探病,怎么樣了?”

  沈雁微笑看了他一眼,拿絲線在手里結著絡子,“醒了。不過暫且還不能說話不能下地,總歸要將養個兩三個月吧。不過我倒是替耘哥兒高興,他都十二了,韓家人少,再過幾年必定也要說親,上面有個婆婆掌著,總歸日子要好些的。”

  蕭稷皺起鼻子來:“不是都說天下最難處的就是婆媳關系么?怎么又成好事了?”

  沈雁笑道:“哪里能人人如此?譬如將來我當了婆婆,你說我能是那等喜歡拿捏人的婆婆么?我母親也不是,舅母也不是,其實世上的婆婆不見得個個都喜歡立威樹規矩,只不過磕磕絆絆的難免,若是兒媳婦也不懂寬讓,日積月累就成了大矛盾。”

  蕭稷也笑起來:“你感觸好多。”

  “當然。”沈雁不急不徐地捋著線,俏皮地揚了唇:“我其實還是很感恩的。”前世里她跟秦壽的母親以及秦家的妯娌們關系都過得去,唯獨不消停的是后院里的妾侍們。如今見了秦家女眷,她也還是存著幾分真心敬重的呢。

  “你們議事議的怎么樣了?”沈雁想起來問。

  “吳東平他們都想當蕭家的私兵。”韓稷拿銀簽戳了塊盤子里切好的香梨吃著。“他們說我若不去反趙雋,就讓我帶著他們脫離朝廷,解甲歸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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