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沒有兒子,這規矩擺在這里。
但是現在聽了那丫鬟的話之后,心頭頓時生出了想法。
那四十多歲的人都能夠老蚌生珠,我才三十多歲,還不算老,我也能生!
一時間,心中狂涌起一股沖動,就問:“這龍神當真如此靈異?”
“這等事情,夫人以前不也聽王婆說過么?”丫鬟嬉笑道。
大戶人家后院,雖然規矩森嚴,但是卻也不是一點不交通外面的。
內宅后院,凡是買什么東西,做什么事情,都有著各種婆子從中間交流。
比如什么媒婆、師婆、虔婆、藥婆、穩婆的。
市井各處消息,也會從這些婆子口中傳入內院。
這些碎嘴婆子,張家長李家短,哪種消息不知道?
說不得,許多時候,那些深宅內院的女眷們消息都要比縣令大人靈通的多。
這縣令夫人就想起了以前聽說過的種種關于龍神的神異事跡,臉上升起了一股潮紅:“我要去龍神廟拜祭!”
而在那河中,王真靈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終于打通了縣令府中的關節了。
我看那縣令日后如何還好意思和我作對?”
為了把這縣令夫人吸引過來,王真靈可是施展了各種手段了。
不僅收服那王婆,甚至那丫鬟的親戚人家,也都是王真靈特意為之,否則哪里有這么巧?
他扇動著魚尾,如同一個龐然大物一般在水底游過。
雖然給他立下了廟宇金身,但是他卻享受不得,此時也就是一個標志,用來凝聚香火信仰而已。
說白了,王真靈現在不過是淫祀,是野神。
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神靈,雖然享受香火,但是開辟不得道場,享受不得權柄。
這本體也就只能依舊游蕩在河底!
如今,王真靈這本體差不多已經三米出頭了。
這卻是吃了一點真龍之血后,形體突破了天生限制的緣故。
本來,他這種黑魚,頂多也就長到一米五左右,根本不可能長這么大的!
一口吐掉了幾個手臂長短的大魚,雖然滿嘴血腥魚腥,十分不爽。
但是這么龐大的身軀,要維持生存氣血,光靠采氣可遠遠不夠,依舊需要血肉滋補。
“若是有著官府正式冊封那就好了…”
王真靈幽幽長嘆,若是有著官府正式冊封,哪怕只是半官方的。
那么他就能夠借此凝聚神職,掌控歷河的權限,開辟出水府來。
那時候,自家卻就在不用像現在一般茹毛飲血了!
王真靈目光幽幽,就等著那縣令夫人找上門來了。
“這么大的誘惑,我不信那縣令夫人不來。就算是那縣令知道,也只會故意裝作不知…然后試其靈驗…
有著機會生下兒子,繼承香火,那么就算是縣令,又哪里會堅持對我的敵意呢?”
王真靈冷笑:“不過若是我想要報復的話,也就簡單…到時候給他弄個敗家孽子…嘿嘿…”
當然了,想是這般想著,真正這般做,那就太結因果了。
一個人能夠成為縣令,尤其是貧寒子弟能夠憑借讀書中進士為縣令,那么自然有著陰德,或者其他庇護,非是等閑。
自己如果害的這家家破人亡,這就要結下很深的麻煩了!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
“也罷,修行大事為重。既然如此,我就先不報復了,倒是要選個好的投胎對象才是…”
事實上,王真靈既然有著這個計劃,早就選定了。
“也就趙家的那個兒子吧,應該也就這幾天夭折…”
趙家莊上,這幾日愁云慘淡,那閣樓上,就有著一個書生,不斷咳血,臉色蠟黃,顯然就撐不住了。
“老五是不行啊,可憐這么年輕,連媳婦都沒有娶,更是無子嗣,這就是要絕祀了啊!”
“他大哥不是有著三個兒子,就不能挑出一個來過繼么?”
“那誰知道,說是兩家已經分家…”
“就算是分家,這般過繼過去,起碼田產還在自家人手中,而且,自己也得了祭祀,捕捉孤魂野鬼,豈不是兩全其妙?”
“誰知道呢,據說是分家時候被大哥欺負的太慘,那老五性格又偏激,居然是不肯認…”
這般流言蜚語等等,似乎都在那書生耳邊縈繞,卻似乎又遠在天邊。
然而那書生即使已經進入彌留之際,意識模糊,卻也冷笑:“我寧可喂狗,也不給老大家,便宜別人,也比便宜老大…”
一腔子怨念,在這臨死之際,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變得越發大了。
糊糊涂涂之間,各種念頭都開始消散,也就這番怨念保留了下來,甚至變得越來越精純。
在這么下去,這書生死去,都要化為怨鬼,找其大哥家報復了。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你大哥家是有不對,不過你這般變成怨鬼,死不安生,卻未免劃不來了!
我看,我還是我給你挑個富貴人家,讓你投胎轉世,享受榮華富貴,豈不是好?”
這般說著,一股清涼之意,滲透那書生意識,讓其一個激靈,原本偏激挾毒的念頭頓時消散,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我…你…這是…”
此時,那書生方才看到,自己已經站了起來。
而床上還有著一個自己,氣息已絕。
這時候,那書生就有著明悟,自己已經死了。
現在的自己,不過只是鬼魂而已!
只是,站在自己面前,這個龍首人身,帶著微微神光的又是誰?
莫非就是神靈?
他一個激靈,頓時對王真靈施禮說道:“多謝尊神,若非尊神搭救,我這就要成為厲鬼了!”
那龍首人身的神靈自然是王真靈了,這等元神變神之法,對于王真靈來說,不算什么難事。
此刻呵呵一笑,說道:“想要成為厲鬼,可沒有那么容易。不過你這死后,會成為怨鬼,這卻是少不了的!說我救你,卻也不差!
跟我走吧,我帶著你投胎轉世去。那蔡陽縣令無子,我送你投胎到他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