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同志的加更2…)
那練氣士笑了起來,只是眼神冰冷殊無笑意,甚至帶著隱藏的仇恨。
“其實,此人來歷我是知道的。將軍想要招攬這人,怕是不容易。
此人卻是河中陳氏的黨羽,而且現在更是一縣縣令。又如何會追隨將軍?”
聽著練氣士一說,那將軍也不由得動容,原本以為王真靈不過尋常士人,躲避災難而舉家遷徙,卻沒有想到,王真靈居然有著如此來歷!
“此人如此年輕,居然就已經是一方縣令了么?”
這鬼將貌似詫異而問,其實卻是在探究此事真假。
盡管這練氣術已經得到鬼將厲服的信任,但是他卻也不會就那么容易聽信一家之辭!
那練氣士此時心中已經被仇恨塞滿,雖然沒有理會到這鬼將厲服的深意,卻還是充滿仇恨的說道:“我和此人有著大仇。
我等本在無及之山中的霧谷修行,此人當時是丹陵的縣尉從事…”
說著,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托出。
“看來這練氣士說的一點不假,此人果然是河中陳氏的黨羽…
只是,那河中陳氏如何?當真就以為能夠穩坐天下么?
這般人才,本將也是急需。有著機會,也要收攏過來!
實在不行,那就只好斬殺了!”
那鬼將厲服幽幽想到。
王真靈這個時候當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底細居然被一個漏網的敵人給泄露了出來。
他當時根本也沒有問對方來歷,哪怕那鬼將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絕非是普通野鬼,定然大有來歷!
不過這個時候,通過這個叫做黃赤的惡鬼首領,王真靈卻已經問出了不少東西來。
這個惡鬼,名叫黃赤,生前就是一個殺豬屠狗的屠夫,后因為殺人而被官府問斬,死后魂魄打入鬼獄。
生前本就是兇人,死后在鬼域之中,也就化為惡鬼。
后來那縣城隍鬼獄被打破,鬼獄之中的鬼物紛紛逃出。
那這位黃赤逃脫出來,身邊也聚集了不少鬼物,成為一方野鬼首領。
卻就是在各處郡縣游蕩,所過之處,攻破鄉里,人畜不留。
后來庾州這邊郡縣實在太過荒殘,連鬼物也都忍受不下去了,紛紛都想越過那青嶺山,攻入隔壁的利州去。
然而,青嶺山上駐扎重兵,憑他這點實力肯定沒有辦法可想的。
再后來,那實力強大的鬼將出現,就把他們整合了起來。
這位兇鬼黃赤雖然兇蠻,但是經歷過剛才的事情,已經被王真靈折服,所以才主動要來給王真靈幫忙。
王真靈又問起那位鬼將的來歷,黃赤說道:“太詳細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隱約好像這位鬼將是前朝大將厲服,本就有著神社供奉。
后來本朝建立,卻不知道為何被本朝官府鎮壓。
卻似乎也是隨著瘟疫肆虐,郡縣荒殘的時候逃脫出來。手下還有著一批忠心的兵馬!
嘿,我隱約聽說,那厲服想要打破青嶺山,殺入利州之后,再率眾攻打烈山,搶奪烈山山神的寶座!我看此事絕然難成。
官府現在只是暫時沒有理會我等,但是一旦反應過來,定然圍剿。更不要說,那烈山神為大神,手下鬼兵數萬,又哪里是我等所能對付的了!”
言下之意,卻是一點也都不看好那鬼將厲服接下來的行動。
王真靈微微一笑,這黃赤看起來粗魯耿直,但是這些話說出來,看著卻也是有些心思啊!
只是,現在卻不是深談這些的時候。王真靈就轉了話題,笑問:“這附近數百里的情況你了解不了解,知道有哪些流民帥?”
那黃赤笑道:“此事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在此游蕩了半年有余,這附近的情形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王真靈頜首笑道:“這就好!”
心中滿意,只要知道附近情形,事情就好辦了。當下很快就行動了起來!
庾州平坦,土地肥沃,雖然無山,卻有著大湖沼澤。
離那青嶺山百多力之外,就有著一座大澤,名為大鳧澤。
此澤面積廣大,最多蘆葦,野鴨出沒,所以才有此名。
盧黃就帶著一大批流民藏于此澤之中…
說起來,王真靈一路過來,并沒有見到太過大型的流民隊伍,便是真正的大型流民隊伍,都各自躲藏在山野沼澤之中,各自有著基地。
比如這大野澤之中,野鴨既多,湖中水產也是不少。
甚至那些流民更是在澤中水錢之處種植起了苽米,更是差不多能夠自足了。
所以,這大鳧澤卻也是最大的流民聚集地所在。
也是第一個被王真靈所盯住的地方!
那苽米又被叫做雕胡米。
所謂菰生水中,葉如蒲葦。其苗有莖梗者,謂之菰蔣草。至秋結實,乃雕胡米也!
其實,就是茭白的籽實!
當然這品種就不太一樣了,王真靈前世所吃的茭白是專門培育出來,成為蔬菜的。
而現在的茭白,卻是培育出來,專門為了獲得籽實的。卻也是當今大成靠近南方一些州郡所種植的糧食。
被稱之為六谷之一!
而王真靈第一個盯上的,便是這大鳧澤了!
此刻大鳧澤之中的流民們,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尤其是那位流民帥盧黃,更是如此。
他對于自己現在的生活十分滿意。
盧氏本就是附近的大族,雖然在去年的瘟疫之中,同樣死傷慘重。
但是因為盧氏靠著大鳧澤,在此根基很深。后來流民們紛紛逃難而來,卻都被盧氏控制了起來。
如今大鳧澤之中,有著五六千流民,現在等于全部都是盧氏的奴仆徒附。
而且現在連附近州郡官府都已經崩潰,更沒有人能夠管得他們。
所以,現在這位盧黃在大鳧澤之中,幾乎有如土皇帝一般的逍遙,恨不得日子就永遠這般持續下去。
此時,在那大鳧澤的一座沙州之上,卻新建一處頗為豪華的院落。
其實,這等院落和普通大戶人家的沒有多少不同。
然而在這大鳧澤之中的流民們,幾乎個個衣不蔽體,忍饑挨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