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圣光明
然而王安卻是滿臉古怪，并不理會眾人，反而拉住了另外一位族老王成，道：“三兄，你看如何？”
“像，真像！”王成神色復雜，說道：“那處方向好像正是縣廷啊！也不知道是縣廷之中哪位？想不到我們丹陵縣居然出了這般人物，怕是要出大儒的了！”
諸人一聽，都不由得點頭。
難道是因為那聲音…
那聲音難道是？
只是，這縣廷之中到底發出這等聲音的是誰？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王真靈身上。
只有那族長王安和王真靈接觸的最多，清楚他對儒學上的學問已經頗為精深。
此刻，心中不免就怦怦亂跳，難道，難道那人是王真靈不成？
如果真是王真靈那可就太好不過了！
此時不只是交德里之中，這等夜半時候，又沒有夜生活，夜間都已經熟睡，城中安靜的可怕。
一點聲音都能夠傳出老遠，更不要說這等持續了足足半盞茶的長嘯？還帶著那等光芒。
這光芒雖然普通的肉眼凡胎見不到，但是不論是在修行者，在官吏，鬼神，甚至是在那些讀書有儒生眼中，這一切都無比顯眼。
便是夜間巡邏兵馬，鬼神，甚至是遠處縣衙后院之中的縣令都隱約聽到，被驚醒了來。
他先是大驚，大怒，王法嚴峻，這等夜間無辜縱聲，擾亂人心的，雖然不至于像是軍中那般斬首，卻也是要依法懲的。
然而聽了片刻，臉色卻古怪起來。聲音似乎就是從縣廷之中傳來，而方向好像是縣尉府上…
縣令夫人卻也驚醒，此刻似乎比縣令更早一步反應過來：“夫君，我聽著這似乎是心圣光明，感通內外，不知是也不是？”
那縣令臉色古怪：“夫人說是，那自然就是了。想不到這小小一個丹陵縣，居然能夠出此等人物啊，當真料想不到。
難怪這位縣尉居然拒絕天子招入鴻都門學了，卻是想不到居然是這般的儒家種子！”
這般說著，他的那位夫人臉上也變得十分古怪起來，失聲叫道：“你說這是那位縣尉？”
這位丹陵王氏的王真靈，剛剛膽大包天，拒絕了天子召入鴻都門學的旨意，得罪了天子。
誰都以為這個王真靈馬上就要倒霉了！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就在今天的夜里，王真靈居然心圣光明。這實在也是太巧了吧？
“不是他還有誰？”丹陵縣令冷哼一聲，心氣不平。
如果換一個人也許還真以為這是巧合。
但是這位同樣姓王，卻和丹陵王氏并無半點瓜葛的王光縣令，卻是在前一段時間之中，就看清楚了王真靈是何等樣人，絕不相信眼前的是巧合！
“我聽說這位王氏子修煉過練氣術，莫非眼前的這不是讀書的緣故，而是練氣修行？”
縣令夫人疑惑的問道。
那縣令聽了，卻是微微搖頭，道：“這不一樣。
我等讀書人，讀書入理，才有著圣光出現。
此圣光為諸圣所傳，純粹不過，是全然道理，不含一絲雜質。
那些練氣士追求的卻是力量，就算修到了所謂的出竅境，卻也是光芒雜糅，絕無可能是這般純粹璀璨的圣光！”
王真靈如果這時候在這里聽了這番話，恐怕就要搖頭，不以為然起來。
在王真靈看來，這縣令王光口中純粹的性光，其實就是圣光，元神之光。
儒家只修性不修命，只是讀書悟理，而不修法術神通，不修元神變化，那圣光自然就是最為純粹的，卻也是完全的精神光輝，絲毫不能干預物質。
而修行者，既性命雙修，不僅修元神，更修神通，這性光自然就改變了性質。
純粹的性光除了在靈界之外，就沒有絲毫作用。
就如同王真靈的元神，都還需要以日月煉形，性光托于日月光芒之上，從完全虛幻，變成真實不虛，能夠干涉現實物質世界的力量！
這才是兩者最大的區別！
當然了，現在王真靈不在這里，自然不知道兩人的議論。
就算是知道，估計王真靈也沒有那么好心，給王縣令科普這些道理！
那縣令王光對著自家夫人解釋了兩句，忽然輕笑了起來，一身輕松的道：“管他到底如何，和本縣又有什么關系。
這王氏子居然有這般本事，我答應他的孝廉，依舊給他便是了！
只是天子那邊，估計卻就不怎么好過了！”
那縣令夫人聽懂了，不由嬌媚的橫了自家夫君一眼：“看你能的！”
這般心圣光明，已達至誠，可通鬼神。
這般就是讀書種子，最起碼日后也都是能夠成為一方大儒的。可謂是讀書入道的標志了！
朝廷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按照約定俗成，讀書入道之人，便是單家窮苦之人，也要被舉為孝廉。
要知道，很多時候，明面上的規則容易被人忽略破壞。
但是越是沒有明文規定，而是約定俗成的事情，越是屬于潛規則，反而越是會被遵守。
畢竟朝廷公卿百官，都是儒家弟子，出了這等讀書種子，都是要愛護的。否則就是輿論口水都能夠把你給淹死…
所以，如今有人信心光明，讀書開悟，這是一定要將其推舉為孝廉的！
原本這縣令王光已經答應王真靈舉薦其為孝廉了。
只是天子要召王真靈入鴻都門學。
如果這王光依舊繼續舉薦王真靈，那就是有和當今天子作對的嫌疑。
但是如果這王光一旦毀約，這種事情傷人品不說，卻也不好和丹陵王氏，甚至那陳不識交待。
那縣令本就有些左右為難，現在王真靈自家讀書入理，圣光降臨。卻是幫他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如今，頭痛的事情，還是丟給天子，丟給朝廷公卿們去吧！
那丹陵縣令謀劃之間，王真靈的長嘯漸漸止歇。
要見著就要收功之時，忽然之間，通天蓮子生出了新的變化來。
原本黑沉沉，堅硬如鐵的蓮子，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了動靜，生根發芽，一點點的白嫩細芽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