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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這怕不是畫皮吧?

  墨天微的人生格言之一:慫?那是什么?不存在的!

  于是,六公主及圍觀群眾目瞪口呆地看著躺了滿地的護衛,再偷偷覷一眼一臉云淡風輕的白衣少年,只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刷新了。

  這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喵?

  六公主有些方了,因為身邊的護衛都已經躺倒,要是這白衣少年心狠手辣一點,她妥妥的小命不保啊!

  墨天微看都沒看哀嚎打滾的護衛,一雙明眸直勾勾地盯著六公主。

  換了平時,六公主自然會心情愉悅,畢竟美人送秋波,那可是一件雅事。

  但現在,她只覺得無比的坑爹,這白衣少年的目光實在太冷酷了,好像她不是個活生生的大美人,而是草木頑石一般,砍了燒了一腳踢開,那全都不是事兒。

  “一個賤民!賤民而已!”

  六公主暗暗咬牙,強撐著身體,生怕被那目光逼退,不甘示弱地狠狠瞪過去。

  “呵!”

  墨天微輕蔑一笑,突然往前踏出一步。

  “啊!”六公主花容失色,腿都軟了,身體一個踉蹌,還是抓住了旁邊的人才站穩。

  她驚惶未定地扶了扶發間的金步搖,色厲內荏:“你,你要做什么?!”

  墨天微掃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袖袍一揮,一股極強的內勁噴吐而出,將地上還在打滾的護衛掃飛到一邊,這才慢悠悠地回答:“真是礙事。”

  “你!”

  這話一語雙關,既是在說擋了路的護衛,也是在說腦子有坑的六公主。

  六公主當然聽出來了,一張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修剪得圓潤美麗的指甲深深掐在她旁邊傲氣少年的手腕上。

  傲氣少年吃痛,但又不敢出聲,兩道飛揚的長眉都皺成一團了。

  墨天微才不管六公主有沒有被氣到原地爆炸,她大搖大擺地走出酒樓,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她離開后,酒樓這才慢慢恢復正常,才有人敢竊竊私語。

  六公主陰沉著一張臉,冷冷地環視一圈眾人,那目光中明晃晃地寫著“這件事誰敢傳出去誰死”,滿滿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于是,酒樓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哼!”六公主冷哼一聲,一腳踹在距離她最近的護衛身上,“一群廢物,還不快滾?!”

  護衛們不敢有絲毫怨言,立刻強忍著痛,從地上爬起,飛快地站到一邊不顯眼的地方。

  墨天微可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雖然用的都是借力打力隔山打牛等巧勁,但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卻是實打實的。

  “回府!”

  六公主見沒人敢再看著她,終于重新振作了一身的驕矜之氣,在前呼后擁中離開了酒樓,往公主府去了。

  “呼…”

  酒樓中的人見六公主走遠了,這才齊齊松了口氣,心中又是爽快又是擔憂。

  爽快自然是因為六公主太討人厭,見她被碾壓,簡直大快人心;擔憂卻是,知道六公主本性驕橫兇戾,唯恐她會因今天失態被人看見而心生不滿,萌生什么不好的念頭。

  姜越若有所思地看著酒樓大門上精美的雕花,難道說,這墨七,與那位…

  這個想法一旦生出,便再難拂去,他猶豫片刻,飛快地結了賬,往家中去了。

  而另一邊,墨天微卻沒有如圍觀群眾們想的一樣逃之夭夭,她就在酒樓附近的地方,只是施了個障眼法,讓人看不見她。

  等六公主的人馬紛紛離去,她便悠閑地綴在他們身后,同樣往公主府去了。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墨天微打算秋后算賬斬草除根殺人滿門,而是因為,她在六公主府的許多人身上都發現了魔氣,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魔修接觸過。

  既然如此,從六公主府的人身上下手,就會十分省事。

  況且,根據她的推測,如果六公主認識那魔修,與那魔修關系不錯,在吃了這么大虧后,肯定得告個狀什么的,那時候她再跳出來抓人,豈不美哉?

  呃,也可能六公主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接觸了魔修,不過這樣的話,她也能從六公主的一些日常活動中發現端倪。

  所以她打定主意跟著這位公主殿下了。

  嗯?你問為什么不將計就計被公主殿下抓進公主府?

  墨天微:呵,我不要臉的啊?!

  被當成男寵抓走,這事要是傳出去,她的神格就徹底碎成渣渣了好么!

  六公主一行人進了公主府,墨天微緊隨其后。

  公主府如何畫棟雕梁美輪美奐自然不必多說,畢竟這可都是勞動人民的血肉汗水,能不美麗嗎?

  當然,墨天微完全沒有悲天憫人的心思,她坐在房梁上,打了個呵欠,話說這六公主什么時候才會去找人告狀啊?她都等好久了,再不告狀她練劍去了啊!

  好在,墨天微的判斷并沒有出什么大問題,六公主是個暴脾氣的,對于被墨天微碾壓這件事,她十分不爽,完全不能忍,于是在和她的男寵們進行了一場愛的投喂之后,她揮退了男寵,命人撤下飯食,喚來一個暗衛:“去請攝政王過府一敘。”

  暗衛沉默著接下任務,身影一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攝政王?”墨天微撐著下巴,“這公主也是6得飛起——咦?所以這就是她排行第六的原因嗎?”

  云國的攝政王,墨天微還是有所耳聞的,盡管她才剛來云國不久。

  因為她聽聞的,對攝政王的評價,呈兩極分化之勢。

  有人盛贊其儀表姿容、為人處世、道德修養,簡直要將他奉若神明。

  有人卻罵他乃竊國大盜、衣冠禽獸、口蜜腹劍,恨不得將所有惡毒的詞匯用上。

  對這樣一個人,墨天微還是有點興趣的。

  攝政王府與六公主府都在城北高官顯貴聚集之地,兩府相距不遠,是以墨天微僅僅只看著六公主換了兩個妝容就等到了這位傳說中的攝政王。

  六公主聽見攝政王來了,瓊鼻中發出一道傲嬌的輕哼,但一張芙蓉玉面上卻是壓抑不住的歡快。

  “請攝政王去聽雨軒,本宮稍后便到。”

  等換了一身華麗得閃瞎人眼的衣裳后,六公主滿意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才往聽雨軒去了,步履輕快,仿佛一只翩躚的蝴蝶。

  墨天微跟在她身后,慢慢靠近了聽雨軒。

  “嗯嗯?”

  墨天微耳朵一動,目光不自覺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便看見燈火昏黃的聽雨軒中,正有兩個男人,一站一坐,很明顯坐著的那個就是攝政王。

  有外掛眼的墨天微,視力可不是蓋的,即便現在已經入夜,燈火晦暗,她也清晰地看見了攝政王的長相。

  簡單形容就是帥裂蒼穹。

  至于為什么要簡單形容,不是因為墨天微詞匯量小,也不是因為她心懷嫉妒,而是因為——

  “這,怕不是畫皮吧?”

  這時候,墨天微又聽見攝政王與他身邊站著的護衛的交談。

  “這六公主,可真是個蠢貨,主子您大可不必搭理她的。”

  “無妨,看著她這么蠢,感覺心情都更好了。”

  聞言,墨天微憐憫地看了眼根本沒聽見任何話的六公主,她的臉上還帶著純然的歡快,看上去真像個情竇初開春心蕩漾的少女。

  只不過,這少女入幕之賓不計數,左擁右抱是常態。

  “過盡千帆的清純美少女,與偷來一張盛世美顏的老不死,跨越年齡與種族的愛戀,真是感天動地。”

  墨天微假裝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完全不存在的熱淚,目光轉向一臉不高興的護衛,“姑且你就是暗戀主人常常給女主上眼藥的女二號吧。”

  “而朕,就是那棒打鴛鴦的道士!”

  墨天微往前踏了一步,“很好,各就各位,大戲開演啦!”

  青辭:講真,大大瘋起來比我還入戲。

  六公主見到攝政王,腳步頓了頓,旋即如乳燕投懷般直接撲向她的愛人。

  攝政王滿臉笑意,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剛才還在背后說人壞話。

  他張開雙手,就要抱住六公主。

  墨天微坐在樹梢,使了個法訣。

  護衛忽然覺得心中很是不痛快,這六公主蠢笨如豬,居然還敢這樣冒犯主子,不行,他忍不了了,他要給她一個教訓,即便之后主子會有責罰!

  于是他從袖子里摸出一塊碎銀,飛快打出,正好敲在六公主腰間。

  “哎呀!”

  六公主被打中,頓時覺得腰間一軟,整個人飛撲的力道一散,砰的一聲摔地上了。

  攝政王:???你是來搞笑的嗎?

  差一點他臉都要笑裂了——不是夸張——好么?

  “女二使壞,總歸是會被發現的。”墨天微默默說了一句。

  這時候不用她出手,一旁圍觀的青辭搶了她的活計,也不知它是如何動作的,讓那銀子恰當好處地滾到了六公主的眼前。

  六公主顏面大失,心中氣惱,正好看見碎銀,忽然福至心靈般抬起腫了半圈的頭來,正好看見護衛臉上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

  宮斗出身的她一瞬間就腦補出了前因后果,登時大怒,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指著那護衛:“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惡毒女二,此時應該加載小白花模板,含淚說自己只是手滑了。”墨天微道。

  青辭接著說:“然后,要誠心誠意地請求女主原諒,讓男主的心偏向他。”

  “而且,千萬不要忘記,要在男主看不到的地方,丟給火藥桶屬性的女主一個挑釁的眼神,激怒她!”

  “這時候女主不依不饒,男主心中厭煩,女二委曲求全,大獲成功!”

  墨天微與青辭你一言我一語,寫出了接下來的劇情。

  “這時候,男女主應該不歡而散,男主帶著女二就要離去。”墨天微補充。

  “然后,女主應該暈倒。”青辭表示它也是會套路的。

  “結果發現!”

  兩人異口同聲。

  “女主懷孕了!”

  “女主得了癌癥!”

  兩人同口異聲。

  剎那間,一人一植物都認識到一點——她/它是異端!

  就此,他們展開了激烈的“心理”戰。

  “懷孕才對!”墨天微道,“以六公主的風流成性,這年代技術又不過關,懷孕才對!”

  “你怕不是石樂志吧?女主要懷了炮灰男配的孩子,和男主的關系還有得救?”青辭反駁,“而且癌癥才是真愛的試金石!”

  “你OUT了!”墨天微連連搖頭,“這年頭不流行動輒暈倒弱雞廢柴病美人女主,流行的是中毒墜崖流產挨刀毀容失憶也絲毫無損的金剛不壞女主!”

  “不行不行,人設要服務于劇情!”青辭不甘示弱,“現在劇情需要給男女主一個和好的機會!必須是女主得了癌癥。”

  墨天微剛想懟回去,忽然愣了,她眨眨眼,“我們是不是搞錯了重點?”

  “嗯?”青辭也是一愣,旋即反駁,“并沒有,我的重點就是寫小…不對,是遍覽眾生百態。”

  墨天微撫額,“說起來,我是來殺人的,管他們和不和好懷孕還是癌癥。”

  “總之,該死的,都得死。”

  青辭:霸氣了我的阿墨!

  是的,早在看見攝政王的時候,機智的墨天微已經一眼看穿了真相。

  攝政王是個魔修,真容丑的一比,誰看誰眼瞎。可能他也覺得這樣走出去影響市容市貌,所以他披了張畫皮,然后靠著盛世美顏招搖撞騙撩妹撩漢。

  對于這種人,墨天微當然是選擇讓他接受社會主義愛的教育的洗禮,下輩子投身社會主義建設大潮中重新做人啦。

  這輩子,就發揮最后一點余熱吧。

  墨天微陰惻惻地笑了笑,悄無聲息地來到攝政王身邊,伸手輕輕放在他的大椎穴。

  正抱著昏過去的六公主一臉懵逼的攝政王,忽然感覺后頸一涼,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痛楚襲來,登時便讓他癱軟在地,痛得滿地打滾。

  “你,你是誰?”護衛一臉驚怒地瞪著突然顯出身形的墨天微,下意識地想要拔刀,“你對主子做了什么?”

  墨天微將視線從攝政王身上慢慢移向護衛,那仿佛在看著小白鼠的眼神讓久經風浪的護衛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露齒一笑:“少年,聽說過畫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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