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坦白
看到魏顧海的車，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有些害怕。那種害怕源自內心里——不想跟他一起并肩走進他們的“愛巢”。
上次我去過魏顧海的出租屋，那個地方就是個簡單的民居，而這里是豪華的別墅。我知道，他們兩人肯定經常在這里居住。于我而言，便是他們的愛巢了。
心里有些壓抑，隨即腳也不聽使喚似的，移動到了別墅與別墅之間的小胡同里。
很快，一陣輕微的剎車之后，便是兩聲車門關閉聲。
“老大，你至于這么急嗎！？”是刀吉的聲音。
我禁不住的輕輕探過頭去看…
“我怎么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急？”魏顧海從車上下來后，整了整衣領，徑直往門口走去，站在大門前手剛放到側門的把手上時，忽的又松了下來，轉頭看著跟上來的刀吉問：“我是不是真的有點兒心急了？”
“我就說嘛！你是真的急了，明明跟何小姐說好了咱們七點才會到，可這會還不到六點半呢！”刀吉一臉無奈的看著魏顧海說。
“呼…”魏顧海郁悶的呼出一口氣，伸手向刀吉：“煙呢？”
刀吉趕忙拿出煙，遞給他一根，給他點上后，嘴角帶笑的看著他說：“怎么？這么緊張啊？甭管你失憶前、還是失憶后，我可從沒見你這么緊張過呢…”
“好笑嗎？”魏顧海看著刀吉笑時，冷盯了他一眼。
“呵呵…不好笑，我就是問問，你…你真那么喜歡莫因子啊？”刀吉抹平嘴角，歪著脖子抬頭問。
“…”魏顧海抽著煙的沒有回應。
兩人就站在門口跟倆門衛似的，遲遲沒有進去。
魏顧海猛地又抽了一口，見刀吉慢慢恢復常態之后，吐著煙淡淡的說了句：“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們都在騙我？”
“什么？”刀吉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問。
“我總覺得我跟莫因子是認識的。”他說著，用夾著煙的手，撐出拇指輕撓了下頭，仿佛大腦有些難受的皺眉說：“你知道嗎？我夢見過莫因子，還不止一次的夢見她。我見她第一面的時候就覺得特別…特別難以形容的親切，那種親切不是親人的那種親切，就像是在我內心里面精心培育了一盆花，然后那花開了。就是…就是…就是忽然開了！見她第一面的時候就忽然開了，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釋這種情感，我越想解釋的時候我的頭就越疼…”
“哦…”刀吉聽后，就不怎么敢直視魏顧海了。我知道，那是因為何百合肯定給他說過要保守住這個秘密。
“你不是要問嗎？不問了？”魏顧海反過來刺激刀吉。
“問了，你喜歡莫因子啊…放心，我會給你保密的。”刀吉笑瞇瞇的說。
魏顧海聽到刀吉說保密之后，臉上的表情忽然擰巴了似的，最后憋不住了的說：“我給你說個事兒…”
“憋不住就說唄，跟我你干嘛這么糾結啊？”
“昨天，我吻了莫因子…”
“臥槽！”刀吉一聲輕微的驚訝。
“很吃驚對不對？我也很吃驚自己怎么會有那種舉動，你知道我很討厭情情愛愛那種東西，尤其是知道自己跟何百合還是未婚夫妻關系的時候，我就覺得情情愛愛的怎么那么讓人不舒服，可是…這個莫因子不一樣，我昨天見了她之后，我就跟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昨兒我送她回了酒店，在酒店的停車場停了車，下車、開車門、看她蹲坐在車座上，然后…然后我就控制不住了似的，我覺得那一刻如果不吻她，就像是做了一件錯事兒似的。你能理解，你能相信這是只見了幾次面就有了的沖動嗎？我，我有點兒不相信。所以，所以我覺得我跟她應該很早就認識。”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忽然變得軟軟的。先前還覺得他變得那么的莽撞和不可理喻，此刻才知道他內心中竟有那么多的掙扎和沖動。
可是，那些沖動是源自內心的愛，源自記憶深處暫時還未想起來的愛。
我不恨那個吻，更不會覺得他輕浮，誠然，我喜歡那個吻，喜歡那么突如其來的、讓我覺得內心安穩的吻。
魏顧海見刀吉不怎么說話是，異常嚴肅的盯著他問：“刀吉，你說實話，我以前是不是跟這個莫因子的關系不一般？”
“不可能，你們不可能認識的。”刀吉笑著說，只是那刻的笑已經有些尷尬了，“不過，你倒是讓我覺得，你比以前猶豫了很多，尤其是認識這個莫因子之后，你就跟被拴住了手腳似的。魏爺啊…我是說假如，假如這個莫因子要是不讓你販毒的話，你會同意嗎？”
“你這個腦子，什么事兒都能拐到這上面來！”魏顧海扔掉煙頭說。
“不是啊，假如你倆真成了，她要是阻止你去銀三角的話，你怎么辦？你怎么選擇？”刀吉問。
那刻，我心里有點討厭刀吉了，我害怕他慫恿魏顧海，更害怕他為了自己販毒的目的，而故意破壞我跟魏顧海的關系。
不過，這刻我也好奇，魏顧海的回答…
“她為什么要阻止我？我以前不就是個毒梟嗎？既然毒梟那么賺錢的話，我為什么要停止？再說了，如果我不強大起來，我怎么…我怎么擺脫何百合？”魏顧海說。
“真的？你這么說的話，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是個會為了女人而放棄事業的人吶！哈哈！”
“嗡嗡嗡！”刀吉的手機忽然響了。
“呦！何百合，怎么說？”刀吉拿著手機問。
“對了，”魏顧海沒有理會刀吉的電話，略有擔憂的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跟莫因子走的太近了？”
“對啊…不是，”刀吉舉起電話說：“我是問你接不接電話，接了怎么說。”
“咱們先離開，七點多再進去，如果連你都有些懷疑的話，何百合也會懷疑，走，我不能讓何百合瞧出端倪。”魏顧海說著，繞過刀吉便準備上車。
“你這家伙，這么怕何百合，你還想著莫因子？你不累啊！？”刀吉說著，立刻接通電話，“喂，何小姐？…哦哦哦，好，我們大約七點左右就到了…好好好！知道了！”
刀吉掛斷電話，便上了車，而后直接順著道開了出去。
原本還挺高興的心情，被魏顧海的“慫”全都搞沒了。
誠如刀吉所言，如果他如此怕何百合的話，未來怎么跟我在一起？
可是，我的心告訴我，不能讓他跟刀吉去販毒。
看看自己的手機，鄭田森還沒有給我回信！但是，不管他是不是臥底，我覺得都不能讓他淪陷。
想到這里，我就決定今晚一定要跟何百合攤牌——我要讓她告訴陸厲——我是他妹妹！
“嗡嗡嗡”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何百合！
“喂！？我到門口了，開門吧！”
“好！我去開門！”她說著，立刻掛斷電話。
我從小胡同里走出來，徑直走向門口，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正門咔嚓一聲的開了。
何百合露出一張笑臉，“歡迎光臨！快進來、快進來！等魏顧海回來，我就跟你說不了悄悄話了！快點兒！”
看到何百合這么開心時，我腦中還一懵，難道說悄悄話還會這么開心嗎？
何百合的別墅是真的大。
可是，看到這么豪華的別墅時，我腦海中想象到的卻是毒品，還有成千上萬被毒品所禍害的人。
這些財富、這些虛榮、這些快樂，都是用別人的痛苦累積起來的。
“是不是很漂亮！？我哥花了很多錢給我買的，知道多少錢嗎？這個地段的地皮，比你以后要干的那個人間天上夜總會的地段好太多了，這么個別墅帶院，能頂上三分之一個夜總會呢。”何百合笑著說。
不過，何百合就是有那種氣質，她在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炫耀的意思，反而還有種劉姥姥逛大觀園的喜氣兒。
“這么貴嗎？”我順著話說。
腦海中，不免想到他們為了跟金門競爭人間天上時那爭鋒相對的樣子，明明這么有錢，為什么還在乎那么多可以用錢來擺平的條條框框？
這會不會是何鴻梟的障眼法？哭窮？
“當然貴了！”何百合笑著說。
“你們這么有錢，為什么不投到事業上呢？”我問。
何百合笑著說：“這個我也不知道，當初我想讓我哥直接整下我剛才說的人間天上來，但是，我哥說不能那么做，他們要玩戰術。我搞不懂那些，反正現在我感覺住這么大的房子挺可惜，而且還空蕩蕩的！我的背景那么復雜，根本沒有多少朋友，要這么大房子干什么？可是，我想賣了，我哥還不讓…”
“哦，那你哥肯定還有目的的。”我說。
“嗯，好了，不說這個了，整的跟炫富似的！”她說著，拉著我道沙發上坐下后，一臉笑意而認真的問：“怎么樣，昨晚見到你哥后，心情怎么樣？”
聽到她的問題，我腦海中就一遍遍的回想起昨夜的吻，倘若讓她知道魏顧海背著她吻了我，我真不知道如此單純的她會不會受得了…
想及此處，便覺得該盡快解決我們之間的復雜關系。
“說實話，昨天見了我哥后，心里很難受…”我看著何百合期待的眼神，鼓足了勇氣的說：“那個…我想跟我哥說實話。我想告訴他我是他妹妹，或者，你去告訴他；我不想這樣跟他接觸了，這樣接觸下去的話，我覺得并不好…”
“告訴他真相？”何百合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問。
“對…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親口告訴他，我有我們小時候的照片，我相信他會知道我是他妹妹的。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哥哥在自己面前，卻認不出自己的那種難受。所以，嫂子…”我忍著內心的復雜和郁悶喊了聲嫂子后，很認真的說：“…告訴我哥真相吧。告訴他，我不叫莫因子，我叫莫菲；告訴他，他不叫魏顧海，叫陸厲…把這些都告訴他好不好，我感覺自己真的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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