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百合通完電話后,便給阿龍打過電話去。
阿龍聽后,非常的開心。
他知道老三的脾氣,如果挽留不了,只能去幫他。
當作為親哥哥的阿龍那么說之后,我自然也要改變當初的想法。
雖說販.毒這事兒我是不允許的,但是,這世界上究竟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對于不斷成長的我來說。似乎越來越分不清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正路、邪路、歪路,這世界上什么路都有。他們在踏上這些路的時候,都有自己完整的理由。
就像我說過的,他們在十字路口的選擇,都是當時權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正確、也是最具利益的選擇。只是,未來會是什么樣子,只能交給時間了。
我讓他給阿龍打過點錢去,畢竟一個人在外面混,沒點兒錢是吃不開的。
而且,任何人發財都是通過自己的第一桶金,只是有些人是自己辛苦賺來的第一桶金,但是,更多的是父母或者拆遷之類獲得的第一桶金。
有些人努力了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挖到自己的第一桶金,而老三的第一桶金是我給的。
這點,我希望他永遠都會記著。
倘若多年后,他忘了這份情,我便也再沒有這個兄弟。
兄弟幫你,是付出真心,我不指望他能回報我錢,但是,至少要回報給我同樣的真心。
阿龍是個明事理的人,我說讓他打錢給老三之后,他激動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畢竟,這些錢都是由李善管理的,我不允許他們各自膨脹,所以一直要求財務統一處理,包括我用錢都要經過李善。
掛斷電話,也慢慢的清醒。
想到老三那張老實的臉,我不確定他能否在兇惡的銀三角生存下去。想到曾經我們共同走過的日子,便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
又想及鄭徐寅那張冷冷的臉,便覺得他可能承受著比我還大的壓力,畢竟這會漢江市剛剛上臺,已經瞄準了他!
這打黑除惡的情況已經表現出來了,正宗面臨著曾經的一個個兄弟,現在為了田森的病卻又不得不妥協的幫助我。
此刻,他的心里應該是最最糾結的吧?
所以說,每個讓人羨慕的角色背后,究竟要承擔多少的苦痛,不經歷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懂。
所謂的狼式兄弟,能在道兒上混個安穩晚年的,太少了…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趕忙開門。
“飯菜都要涼了…”田森看著我說。
“哦,跟同學打電話,時間長了些。”
“他們打電話干什么啊?”
“很多事兒,又說放假聚會,又說誰誰誰談戀愛了,反正都是些高中生們的事兒。”我說著,便拉他坐回沙發上。
他遞給我筷子后,一邊吃一邊問:“我怎么覺著你在宏仁縣有什么事兒瞞著我似的?”
“你瞎想什么呢?我親生父親就在宏仁縣,很多時候我都要他們幫忙照顧的。我想讓我爸來漢江住,但是漢江沒有他的熟人,他在宏仁縣還能有幾個好朋友一塊聊聊天。既然他不來,我就得想別的辦法照顧,所以,他們給我打電話,我得好好跟他們聊的。”
“哦…”田森點了點頭。
“快吃吧!明天還要比賽呢。”我說。
“能比過蘇麗婭嗎?”他問。眼神忽然露出一種我比較陌生的光,那種光就像是在算計什么似的。
“我不知道,今年有那個田老師,我也說不準最終結果什么樣。不過,進了A檔就很不錯了。許老師說我并不算是一個比賽型選手,但是,是一個具有超模潛質的選手,哪怕我比不了好成績,走出國外被頂級設計師相中的機會,比其他的學員也要高很多。”
“是嗎…”
“當然了,許老師說我的身材比例接近歐美模特,我的長相也是他們喜歡的東方類型。”
“呵呵,行了,快吃!”他笑著說。
“你這么關心蘇麗婭啊?”我一邊吃一邊問。
“嗯…對啊…我還關心她男朋友呢。”
聽他如此一說,我便想起今天下午離開婚紗店時的場景,蘇麗婭男友指著我們,讓我們等著。
“你先吃飯,我也打個電話。”他說著直接站了起來,掏出手機便打。
也是怕我聽見的往臥室走去。不過,我也不能干涉他隱私啊。
臨進臥室門的時候,我聽見他的聲音。
“左叔叔,您在忙嗎?…哦,有個事兒我想請你幫個忙…”而后,聽見關門聲,便再也聽不到后面的聊天了。
左叔叔,自然是左雄亮了。
他是鄭徐寅口中那個最精明的手下。
我記得田森說過小時候被欺負的事情,我想應該是史俊杰欺負他的那一次。后來就是左雄亮幫他擺平的,以至于史俊杰見到田森就點頭喊哥。
不過,他并不知道其實真正的老大是他的親生父親。
鄭徐寅一開始就不想讓田森踏上這條道兒,所以一直都隱瞞著他,還說自己是什么水產商人。但是,道兒上混,總會惦念自己的孩子受欺負,所以介紹了左雄亮給田森認識。
既然田森找了左雄亮,我就不用找慶豐他們來了。
讓左雄亮處理這事兒,應該比慶豐他們來的穩妥一些。
“吃飽了嗎?”他走出臥室問。
“嗯,吃飽了。”
“知道我給誰打電話了嗎?”他笑著問。
“我聽見你喊什么左叔叔…”我說。
“對,咱們見過他的,就是張揚回來的那天晚上,在那個飯店下面。”
“哦…我記不太清了。”
“呵,他很厲害的,我讓他幫忙他從來不會拒絕,他明天就帶人來省會。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他很自信的看著我說。
“呵,看不出來啊!本事這么大啊?”
“當然了,我說了,陸厲哥不在了之后,我就是你的避風港,如果這點兒事都處理不好的話,我以后怎么保護你?”他笑著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
“那你會保護我一輩子嗎?”我看著他,故意問。
他端著盤子,忽然停在了廚房的推拉門位置,靜止了片刻后,回過頭說:“會的…”
聽到他那么說的時候,我便知道,他內心里已經想著做手術了。
“…不過,你會和我結婚的,對嗎?”他反問。
“嗯,如果你繼續這么好好對我的話,我當然會跟你結婚了。”我笑著低頭端起桌上的菜,
也是害怕他看到我閃躲的眼神。
他對我好,我卻要騙他,這種感覺讓人很壓抑。
可是,想到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主動去做手術,想到這也算是一件善事,那份壓抑便也輕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T臺走秀的比賽開始了。
一回生二回熟,今年就沒有了去年的緊張。
因為知道陸厲沒死,那刻情感之心便也回來了似的,再次床上婚紗,也沒了先前的那些傷感,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期盼,對陸厲醒來后的期盼。
他說過,他在今年會結束一切。
他說過,他會回來娶我…
我相信他會實現他的諾言。
我脖頸上戴著的指圈,會永遠為他戴著,我對他的喜歡,是青梅竹馬就慢慢形成的。我是念舊的人,也是一個不會輕易更改目標的人。
當天上午田森去接左雄亮等人,他不在場,我自然能發揮的更好一些。畢竟,他在場的話,我還是多少有些顧及的。
他的感情太濃、太烈…
濃烈的讓人敏感而緊張。
比賽結束,評委們統計分數的時候,劉警官忽然打來了電話。
看到他的電話,我是本能的郁悶,天底下的老百姓,百分之九十九的都不愿意接到警察的電話,而我是那些人里最最無奈的。受制于人,沒辦法的。
“劉叔叔…”我輕聲接起電話,并走了出去。
“說話方便嗎?”
“嗯,怎么了?”
“最近熊胖子那邊有新情況,你有沒有收到什么消息?”
鄭總跟我說過熊胖子想趁著過年這個時間來搞反擊,還讓我做好準備,但是,這事兒我可不想然劉警官知道。
“沒有啊!怎么個新情況呢?”
“往年這時候,熊胖子的手下會回家,今兒都臘月二十七了,他們好像都沒走呢。”
聽到劉警官這么一說,我心里忽生一計——熊胖子之所以不走,應該是等著我的人都回家過年吧?
所以,我為何不將計就計,唱它個空城計呢?
“劉叔叔,你想在這大過年的,再立個功么?”我笑著問。
“嗯?你個鬼丫頭,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咱們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