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點煙辨冤
次日，大理寺。
尉遲真金高坐在朝堂之上，目光銳利，朗聲開口道：“把犯人押上來！”
很快，鄺照就將手腳戴著鐐銬的瘸腿男子押了上來。
瘸腿男子身上還有一條條傷痕，猙獰可怖，顯然經過了一番拷打。
大理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地方，刑訊逼供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
在原電影中，為了調查出東島人的下落，他們把制作面具的無辜鐵匠都抓了起來，嚴刑拷打。
要不是狄仁杰出面解圍，這些鐵匠恐怕免不了一番牢獄之災。
尉遲真金雖然稱得上是個好官，可為了破案，他也是會無所不用其極的。
尉遲真金看著下方的瘸腿男，冷聲道：“楚河，你可知罪！”
楚河是瘸腿男的名字，當然，至于是不是真名，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河露出茫然之色，開口道：“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尉遲真金冷哼一聲，開口道：“你和王氏聯手殺害了李廣生，又毀尸滅跡，還敢狡辯？！”
楚河咳嗽了一聲，辯解道：“大人，大理寺辦案也需要拿出證據，沒有證據，強逼草民認罪，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大人怕是清譽不保。”
一旁的葉輕舟眉梢輕輕挑起，這個家伙，說話很有藝術啊。
不但將罪責甩的一干二凈，還變相威脅尉遲真金，免得他在動私刑。
要知道，尉遲真金作為大理寺卿，掌管刑獄，往日也沒少審判朝堂官員，自然是得罪了不少權貴。
暗地里，可是又不少眼線盯著他，想要拉他下水的！
“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尉遲真金冷哼一聲，揮揮手道，“鄺照，把東西拿上來！”
“是！”鄺照拱了拱手。
很快，他從外面拿進來一個包袱，往地上一扔，發出‘鏗鏘’的金屬音。
旋即，一把把匕首、暗器、還有不知名的金屬散落了一地。
尉遲真金開口道：“這都是從你房子里搜出來的，你一個貧民，為何會有這等利器？！”
楚河開口道：“大人，這是草民打獵用的工具。”
“哼，你打獵需要用到迷煙彈、玄鐵針嗎？！”尉遲真金厲喝道。
“大人，誰規定了打獵不許用這些東西？”楚河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色。
“你！”
尉遲真金拳頭緊握，青筋畢露，恨不得抽出自己的雷霆鞭，狠狠的抽這混蛋一頓。
他知道，只要給他一些時間，必定能找出這個家伙的罪證。
畢竟，能有這些利器的，肯定并非是普通人，興許就在哪個州縣留有案底。
可他沒有太多時間了，證據不足，他也只能扣押一日就得放人。
近來大理寺破案效率一直不高，武后對此已經頗有微詞。
如果連這種小案子都破不了，那絕對會被落井下石的。
可眼下，如果這個家伙一直死不承認的話，那這案子還真有可能變成一樁懸案。
尉遲真金感覺如鯁在喉，分明已經抓到嫌犯，可卻沒有辦法定罪，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他太難受了。
忽地，他的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的葉輕舟，眼睛一亮，輕輕招了招手。
葉輕舟很知趣的走上前去。
尉遲真金湊過身子，低聲開口道：“你之前不是說只要抓住王氏背后的人，就能在一日之內破案嗎，現在你有什么好法子？”
葉輕舟開口道：“大人，這楚河明顯是個老油子，想要撬開他的口，難度不小，不過咱們可以換個思路，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尉遲真金眼眸一閃，開口道：“你是說，王氏？”
“正是。”
尉遲真金輕嘆：“王氏和這家伙顯然是沆瀣一氣，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恐難讓她認罪。”
葉輕舟笑了笑，開口道：“大人，屬下自有辦法讓李廣生親自出來指認二人的罪行。”
尉遲真金眉梢一挑，開口道：“你是說，讓死人開口說話？”
之前葉輕舟便提起過這件事，不過尉遲真金自然是一萬個不相信。
此時聽葉輕舟再次提起，心中便生出幾分疑慮？
莫非自己這個屬下真有過人的本事，能讓死人顯靈？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便被他否決。
他斷案十幾年，只相信證據和真相，可從不相信鬼神之說。
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倒也不妨讓自己這個屬下試一試。
畢竟，從之前的表現來看，自己這個屬下還是挺靠譜的。
“是的，大人，不過需要準備一些東西。”葉輕舟開口道。
“什么東西？”
“三桶燒紅的木炭，一斤芝麻，三個插滿檀香的香爐即可。”葉輕舟開口道。
“這個簡單。”
“大人，先將這楚河押下去吧，待會興許能派上用場。”
很快，楚河被帶了下去，聽候發落。
其他大理寺緹騎，便按照尉遲真金的吩咐，快速的搜集葉輕舟所需之物了。
趁著這段時間，葉輕舟詢問鄺照道：“大人，您這幾天在縣司處查閱王氏的戶籍，可有什么發現？”
鄺照開口道：“沒什么有用的線索，只知道她是從涼州移民至此，雙親在她很早時便去世，由她的哥哥一手帶大，不過在她十五歲那年，他的哥哥也不知所蹤了，之后涼州發生旱澇，她落難至此，和李廣生結為夫妻。”
葉輕舟點點頭，大唐的身份戶籍可沒有現在這么嚴謹，而且因為是紙質存檔，時常會有丟失錯漏的情況。
所以，通過戶籍來查找一個人的身份，是件比較困難的事情。
不過，好歹也算是得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
一個時辰后，所有的東西盡數備齊。
葉輕舟便開口道：“現在便去王氏的住處吧，很快真相便會大白！”
一群緹騎浩浩湯湯的來到李家村，王氏的住處。
此時，王氏還在院子內曬衣服，見來了這么多人，手中一慌，衣服掉落在地面上。
葉輕舟從人群中走出，開口道：“王夫人，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王彩娟連忙上前，跪伏在地上，開口道：“民婦王氏，見過各位大人。”
“這次來呢，也沒什么事，就是想讓你帶我們去你丈夫的焚尸之地走一趟。”葉輕舟淡淡道。
就在這時，一個孩童從屋子內跑到了自己母親身旁，挽著她的手道：“阿娘，這里怎么來了這么多人。”
“卓余，你好好看家，阿娘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王氏溫柔的摸了摸孩童的頭。
“嗯，孩兒等阿娘回來。”孩童乖巧的開口道。
跟著王氏，眾人很快就來到了李家村北面的一處空地上。
王氏恭敬道：“大人，夫君就是在此地火化的。”
葉輕舟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王氏道：“你說你丈夫是被猛獸咬死的？”
“是、是的，大人。”王氏眼神躲閃。
葉輕舟笑了笑，開口道：“正好我有一門本事，名為點煙辨冤，可以與亡魂交流，不如我讓你丈夫從陰間回來，與你當面對質如何？”
王氏聽到這話，身子很明顯的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