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歌姬鄧驪君香消玉殞,5月28日在臺北金寶山“筠園”和香港殯儀館同時舉行公祭儀式,全城哀悼。
香港殯儀館坐落于北角英皇道與渣華道交界,雖然收費較高,但因為交通方便,所以成為香港名人富豪的喪禮首選。
全館共有20個大小異同的禮堂,其中一樓的基恩堂及主澤堂可互相打通,寓意和大小都很合適,所以鄧驪君的喪禮儀式就使用這兩個禮堂。
鄧驪君歌迷的素質都很不錯,盡管心中悲傷,面色凄涼,但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儀式的氣氛很沉重,但對于安排人員來說減少了很多困難。
“一個明星的風格是什么樣的,所屬各歌迷的群體大概也有類似的表現,鄧驪君歌曲的特點是甜蜜舒緩,歌迷一般都不屬于會鬧事的那種。”熊白洲心里想著,他穿著筆挺黑色的西服站在主澤堂里,排隊依次對著黑白照的鄧驪君照片鞠躬。
至于熊白洲的帛金,周美電器作為一個整體已經付過了,96萬人民幣,這是剩下的代言合同費用,甚至熊白洲還添了一點,湊成風水數字。
于是,每個前來吊唁的賓客都能看到第一行的“周美電器,帛金88萬港幣。”
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香港的記者,尤其儀式后的發布會上,鄧驪君一方的親屬還特意感謝了周美電器這么多天的竭誠幫助,這個內地企業在香港的知名度再一次被擴散。
以后等中環門店開業后,再以“紀念”為主題策劃一次宣傳活動,香港市民對周美電器不會感到陌生。
吊唁結束后,熊白洲拿著一個白色信封走出禮堂,信封里有是一元硬幣,一條白色毛巾和一粒白色糖塊。
一元硬幣是鄧麗君家屬對來客帛金的回禮,白色毛巾是用來擦拭吊唁者的眼淚,糖塊是希望用甜味來沖淡吊唁者的哀慟,這種儀式也叫吉儀。
“今天再待一個晚上,看看這邊還有什么收尾工作需要幫忙,明天上午回粵城。”熊白洲出了禮堂對宋世豪說道。
鄧驪君猝逝后,熊白洲出人出錢出力,雖然也有利用炒作的成分,但總歸還是做事情的,兩方也算是仁至義盡。
熊白洲和鄧驪君家屬彼此留下聯系方式,約定以后常聯系,以后熊白洲還會借用鄧驪君的名義開展宣傳活動,這種情誼會一直保持下去。
這次熊白洲來香港,計劃內的事情都已經有了初步眉目,只等著以后相機而動。
另外,也認識了一些人,有的是不打不相識,有的是天然的敵對。
當然,還有一些旖旎風光。
羅湖關口外,劉大祥開著一輛七座商務車等在外面。
熊白洲坐上車,舒服的點燃一根煙,心里覺得突然的踏實起來。
說起來,熊白洲在香港住的是淺水灣豪宅,吃的是魚膠宵夜,睡的是面海的臥室,但心里依然覺得粵城的一切更加美好。
就比如在粵城熊白洲是地下陰影的大佬,許多官員的座上賓,身價過千萬,但最懷念的還是母親的棒面粥。
年輕的時候,夢想在遠方;在遠方的時候,夢想在家鄉。
“情況都怎么樣?”熊白洲漫不經心問上一句。
不過劉大祥卻能明白熊白洲的意思,一件一件匯報:“周美電器和愛聲電子都沒有聽說出現什么意外,連通快遞那邊聽說汽車運輸隊的牢騷比較多,還有秋意濃的吳哥找過你幾次。”
熊白洲點點頭,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周美電器有經驗豐富的管理層和完善的制度,想出亂子都比較難。
愛聲電子在陶與善的參與管理下,只會逐漸脫離草臺班子的窠巢模式。
至于連通快遞的汽車運輸隊有牢騷很正常,熊白洲和宋世豪都不在粵城,一直壓在頭上的兩座大山突然消失了,不過他們也不敢妄動,因為四海就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
聽到這里,熊白洲轉過頭對跟著回來的蘇漢津說道:“蘇總聽到沒,任重道遠啊。”
蘇漢津只是笑了笑:“以后還需要大老板多支持。”
熊白洲對蘇漢津其實很放心,他和劉慶鋒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劉慶鋒是儒雅技術型領導,蘇漢津是干練市場型領導。
房地產就是觸手很多的行業,蘇漢津都能一一理順,連通快遞的現在的規模難不倒他。
“四海怎么樣?”剛剛劉大祥 說起四海,劉大祥看了一眼熊白洲說道:“四海掃了粵城的部分酒吧后,這個行業有點混亂。”
“只是暫時的。”熊白洲不以為然的說道:“而且亂一點,也讓我們有插足的空間。”
熊白洲和新記的業務就要從這里入手的,熊白洲對于紅酒行業沒有涉足太深的興趣,不過作為代理人他也會做好本職工作,不僅可以為四海增加額外的收入,也能維持與新記的關系。
熊白洲的人際關系網有“王公貴族主流”,也有“雞鳴狗盜之輩”,能欣賞“陽春白雪”的高雅藝術,也能融入“下里巴人”的通俗文化。
蘇漢津的家就在粵城,他老婆孩子都沒有跟著去香港,所以熊白洲先送蘇漢津回家后,才回到周美電器辦公室。
其他人各司其職,陳慶云和盛元青回四海物業,宋世豪回連通快遞。
周美電器總部的人看到大老板回來都沒什么驚訝,像熊白洲這種身份整天待在辦公室里才是不正常的。
不過,熊白洲回來提的第一個要求拒絕了。
“還要提前買車?”辦公室經理曾靜沒想到去一趟香港,車牌還在,車卻沒了。
“老板,要不您換一臺車試試吧,奔馳大g可能真的不適合你。”
這話盛元青也曾經建議過,但是盛元青那是自己小弟,可以不解釋理由,但面對下屬同事關系的曾靜,熊白洲只能認真解釋:“香港車多嘛,有點意外也是正常的,再說別人也賠錢了,你再找范經理買一輛吧。”
“范經理”就是范緒文,他現在已經快要洗白成熊白洲一樣的生意人了。
聽到不需要周美電器付賬,曾靜才狐疑的答應這個要求,熊白洲上次去桂西也是謊稱“車禍意外”。
談完了買車這種私事,熊白洲才認真聽曾靜匯報這一段時間周美電器的運作情況。
曾靜是辦公室經理,理論上就是熊白洲的第一大秘,周美電器的“二號首長”,雖然她在各部門里排名靠后,但因為與熊白洲接觸的最頻繁,反而話語權比較高,這也是國家政治生態的一種另類延續。
熊白洲一般聽別人講話時很少打斷,曾靜的行政管理能力很強,近階段周美電器的大事小事都能做到詳略得當的匯報。
“這么說,周美電器已經開始在湘南第二個城市的落戶布局了?”熊白洲默默聽完后,才開始發問。
“是的,第一個城市是永州,它的市場回報率非常高,甚至趕上了粵城的一些地市。”
以鄧驪君名義捐贈小學的就在永州,當時受到了官方和民間的熱烈歡迎,攜帶著這股熱潮,周美電器在桂西布局完成后,緊接著就來到湘南。
永州多丘陵地帶,山多而不高,空氣濕潤,經濟發展的很不好,以前柳宗元的《捕蛇者說》還提到過:永州之野產異蛇,黑質而白章······就是表達當時永州老百姓的困苦。
雖然改革開放后生活條件有了很大提高,但人均gdp仍然在貧困線徘徊。
“湘南的老鄉很耿直啊。”熊白洲看著曾靜遞過來的財務報表,第一天開業的營業額將近50萬,甚至要超過粵東惠州。
曾靜眨眨眼表示認同。
“曾經理,你知道湘南這個省有什么特點嗎?”看到湘南市場開發的很好,熊白洲忍不住點撥一兩句。
“能吃辣?”
熊白洲搖搖頭。
“性格霸蠻?”
熊白洲還是搖搖頭。
“總不會是湘妹子很漂亮吧。”曾靜實在想不出,開了一句玩笑。
“都不對。”熊白洲搖搖頭,點上一根雪茄:“湘南這個地方,在近現代是出偉人的地方,從曾國藩開始一直到建國初期,政治軍事人才層出不窮,影響改變國家的發展歷程,。”
曾靜不知道熊白洲怎么突然說起來歷史,不過她知道大的老板不會平白無故的講起沒用知識,肯定在細微處有深意。
“惟楚有才,于斯為盛,這句話一點都沒錯。”熊白洲看著認真聽講的曾靜,繼續說道:“所以這個省的風氣有一種不服輸的勁頭,我們在永州建立希望小學,永州人民有時會憋著一股勁購買周美電器的商品,用來償還我們的舉動。”
熊白洲雖然沒有在永州,但分析的原因卻絲絲入扣而且準確無比,永州有些結婚的年輕男女甚至特地等周美電器開業后,才去購買三件套。
“企業的發展要根據當地情況實際調整,經過永州市場的意外收獲,劉總應該也發現這種情況了,他現在應該會采取一些措施在以后的布局中激發群眾情緒,達到最大化實現周美電器利益的目的。”
熊白洲輕咳一聲,用食指關節敲了敲桌子。
曾靜馬上攤開筆記本,這是熊白洲要做重要指示的表現。
“你聯系劉總,不管他采取哪種方式,兩個事情一定要做,一是在湘南召開記者發布會,表示周美電器在湘南的分店都會成立黨支部;二是去韶山參觀偉人故居。”
“這兩件事情和周美電器發展有什么聯系嗎?”曾靜覺得這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聯系。
熊白洲看了下時間,站起身說道:“你知道湘南人民最自豪是哪位偉人嗎?”
曾靜搖搖頭。
“有句詩你記得查一下,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先叫。”
熊白洲說完就推門而出。
曾靜地位悟性和格局不一定能理解熊白洲的深意,但劉慶鋒應該可以。
韶山作為新中國領袖的故居,參觀韶山就意味著周美電器尊重并且敬仰偉人,這是能夠吸引湘南人民認同的最大誠意。
這是道。
至于成立黨支部,這就是“術”,除了把尊重的意愿落到實處,也是替私營企業增加一個特殊光圈。
有黨支部的私企也許會讓一些人針對起來多一層顧慮,雖然以后熊白洲會把周美電器轉為港資,但這也是保護企業的一種“術”。
這個時候王連翹應該在上課,熊白洲打個電話把盛元青召來:“順便把母盤和香港買的禮物帶過來,我們去番禺看看寶貝。”
禮物自然是給王大美人的,這種儀式感和小驚喜能夠滿足王連翹的幸福感。
“寶貝”則是愛聲vcd經過程捷安改良后的新品,這是即將在vcd大時代里撈錢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奠定愛聲電子基礎的先決條件。
程捷安倒是沒讓熊白洲失望,也做出了符合自己“江湖地位”的vcd。
“外觀做的不錯啊,老陶。”
看著精致小巧的vcd,甚至分成亮黑色、乳白色、金灰色三種色彩。
陶與矜持的笑笑,第一炮不打的響一點,簡直辱了自己的名頭,他在無線電廠主管生產多年,粵城哪一家模具廠的生產質量最高,他心里非常清楚。
外觀合格了,就看換了高通內芯的vcd能不能鳥槍換炮。
插上電源打開電視后,先在音響里傳來一陣沒有嘈雜的音樂,接著屏幕上清晰的印出來幾個紅底黃字。
“嘉禾電影有限公司”
接著看畫面內容也是流暢自然,沒有一幀一幀的剝離感。
“嘖嘖。”熊白洲忍不住贊嘆道:“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老陶你要真的辭職太可惜了,寶刀為老啊。”
這個效果足夠媲市場上的所有vcd了,拉開并參與vcd市場的爭奪大幕一點也不跌份。
又在廠里待了一會,熊白洲還要去接王大美人,并且把驚喜送出。
王連翹下課后看到熊白洲果然很開心,嬌媚的臉上喜滋滋的,她當著熊白洲的面一件件把禮物看過。
突然,她砸了了一下正在開車的熊白洲。
“你怎么買這種羞人的玩意。”
熊白洲看了看,嘿嘿一笑,性感內衣有什么香港已經掛在大街上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