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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氣度

  如果說盛元青在這個世界上有怕過誰,除了熊白洲以外別無他人,陳慶云就算功夫再好,盛元青也不會到“怕”這種地步的。

  對于熊白洲,盛元青除了怕,還有“敬”,還有感謝,甚至還有孺慕。

  所以,他看到熊白洲皺了眉頭,二話不說就開始挑釁。

  拿花的青年都沒想到辛辛苦苦從冰室拿出來的鮮花就這樣被打爛,見面禮也沒了,尤其聽對方的口音還是自己最瞧不起的大陸人。

  “我頂你個肺。”青年把手里還剩下的殘花猛扔在地上,對著身邊的隨從命令道:“阿威,教訓下這個撲街大陸仔。”

  現在是下午2點左右,正是國金中心來來往往人最多的時候,看到在門口的沖突好些人都停下來圍觀。

  中心的保安也趕緊過來:“你們做咩鬼,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

  青年看不都不看保安,心里只想著到時如何懲罰這個從爛泥大陸過來的鄉下人。

  保安一看自己阻攔不了,連忙拿出對講機呼叫支援,就連郭子嫻派給熊白洲的司機也趕緊上前解釋,他是知道青年的身份:“包少,對不住,這位是郭先生的客人······”

  司機轉身想介紹熊白洲的時候,突然找不到人影,踮起腳尖才看到熊白洲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自顧自去外面抽煙了。

  盛元青跟著熊白洲很久了,多少能琢磨出熊白洲對這件事的態度。

  熊白洲的心胸自然是無可否認的大度。

  當初,他為了談生意在TCL門外坐了三天,淋了大雨,還受到門衛的辱罵,但現在依然可以真誠的和李東來做朋友。

  所以說,如果熊白洲想息事寧人,他就不會自己去外面抽煙,這樣的舉動只能說明一個原因,熊白洲對“大陸表哥”的蔑視稱呼非常不滿,暗示盛元青按自己意圖來處理。

  如果按照20年以后的說法,熊白洲應該是個有民族自豪感的企業家,尤其踏在還沒有回歸的香港土地上。

  果然,司機急著出去找熊白洲,青年又是怒不可遏,隨從只能聽話的向盛元青揮拳。

  “郭先生的客人又怎么樣,總之是個大陸人,裝沒聽見先打了再說,大不了到時讓阿威去道歉。”青年人心里這樣想著。

  哪知道情況根本沒有按照劇本那樣發展。

  因為這個隨從打不過盛元青。

  盛元青性格悍勇,身材高大,在四海里又是吃喝不缺營養跟得上,最重要的是他還經常和陳慶云實戰打拳,雖然一次也沒贏過,但格斗技術卻是一點點打磨出來的,都沒有過幾招,隨從就被盛元青輕松的抱摔在地上。

  要不是這里觀眾太多,以盛元青的狠性可能會廢掉這兩人。

  這時,司機終于把熊白洲拉了進來,同時從不遠處還有幾個人也跑了進來。

  熊白洲瞥了一眼他們身上的氣質,應該是字頭社團里的。

  “撲你老母,都停手!”這幾個人進來就吼道,不過看到穿淺灰色西裝的青年人,馬上又都恭敬的打招呼:“包少爺。”

  被人稱呼為“包少”的青年人眼睛都要噴出火,看著依然被盛元青按在地下的隨從,冷冷的說道:“我的人被大陸土包子打了,你們要是不處理,我就親自和陳觀豪說。”

  陳觀豪就是新記灣仔區的扎fit人,綽號灣仔之虎。

  其實都不用提陳觀豪,香港的字頭本就是為有錢人服務的,包少爺明顯屬于有錢人這一行列。

  一個扎著馬尾的男人走過去就要把盛元青拉開,哪知剛到面前,正好迎上盛元青一雙桀驁暴戾的眸子。

  “挑,好兇的眼神。”這個混社團的馬尾男都被嚇了一跳。

  直到這時,熊白洲走了進來,一臉平靜:“小盛,什么事這么大動作?”

  熊白洲來了,盛元青才乖乖的放手:“大佬,我好好的走路,哪知有人用花打了我的手,不道歉就算了還動人。”

  司機一直跟在后面,自然看得清楚明明是盛元青先挑釁的,但他只能站在熊白洲這邊和稀泥:“熊先生,包少爺,剛才都是一場誤會,你們都是大人物,千萬不要為這點事生氣。”

  說完,司機趕緊介紹道:

  “熊先生,這位是香港大發玩具公司包玉同先生的三公子包嘉樂。”

  “這位是郭小姐的朋友,他是······”司機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釋熊白洲的身份,他一直呆在香港為郭孝勝服務,根本不知道熊白洲是做什么,家里有什么背景。

  “我叫熊白洲。”熊白洲不想司機為難,主動出聲解釋,而且還繼續說道:“不管這件事誰對誰錯,但我細佬打人肯定不對,我和你道歉。”

  “唔好意思。”

  熊白洲站出來后,氣勢立馬甩了在場的所有人。

  熊白洲前世多少年風風雨雨商場沉浮和自身積累,本就有一股上位者的沉穩氣度,再加上英武俊朗的外表,背闊腰直的身材,發型整齊利索的向后翻梳,藏青色的西服熨帖在穿在身上,站在那里就像黑洞一般吸收全場的眼光。

  如果不是熊白洲的口音,包嘉樂都覺得這絕對不是一個大陸人,在他眼里大陸人都應該穿著墨綠色的解放服,破破爛爛的膠鞋,臉上永遠都是茫然的表情。

  包嘉樂是富貴圈子里長大的,他能夠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和這個叫熊白洲的人之間的差距,這種壓一頭的感覺非常明顯。

  包嘉樂冷哼一聲不搭理熊白洲的道歉,也不管地上的花束和隨從,徑直走向電梯。

  當事人離開了,這場糾紛也自然不存在了,只是圍觀的人群卻不愿意散去,許多白領女人看向熊白洲的目光都帶著好奇和熱辣。

  這時,那個梳著馬尾的男人走向熊白洲,主動開口說道:“您好,我是新記灣仔堂口的劉湯祖,綽號馬尾,剛才聽那位兄弟叫你大佬,不知您是?”

  熊白洲笑笑:“我不是混字頭的,我是生意人。”

  馬尾對這個答案也不奇怪,他只是為了確認事實,聽到回答后恭敬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熊先生,告辭。”

  這時,中心的保潔員拿著掃把過來要收拾地上的花束,熊白洲瞧了瞧,突然走過去撿起一根還比較完整的花枝,溫和的對保潔員說道:“這枝還沒有損壞,掃掉太可惜了。”

  看到這一幕,有個小弟剛出門就對馬尾說道:“馬尾哥,這么窮酸的做法,不像是當老板的樣子啊。”

  “收聲。”馬尾瞪了一眼小弟:“吊你老母懂什么,這才是真正有錢人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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