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諾換上手術服開始處理傷口,芊默在邊上幫忙喂其他小動物。
這些流浪貓狗樣子不如貓舍培育出來的品種貓,好多對人充滿了戒備,都是被主人遺棄后對人類不信任了。
但也有些很粘人的,看到芊默便過來蹭。
如果不是芊默現在還上學,她很想領養一只回去,盡管現在看起來沒那么精致,但只要用愛去呵護,這些小家伙到新家后都會煥然一新。
貓咪會給人一種神奇的滿足感,盡管你有錢沒錢它都看不起你,但只要看到那毛嘟嘟的身軀,肉呼呼的小肉墊,心情便會不自覺地好起來。
對于一些心理有問題的人來說,養一只貓狗做陪伴,可以緩解焦慮和抑郁。
諾諾的縫合做完了,這個被截肢的小貓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它自己了,芊默從它渴望求生的眼神里感受到旺盛的求生欲。
“什么?抓到虐貓的了?我馬上過去!”老奶奶接了個電話,瞬間腿不瘸了手不抖,戰斗力飆升,拎著掃帚指揮諾諾。
“于醫生跟我走!咱們收拾那個混蛋去!”
這老奶奶一路精神煥發,憋著一口氣見到內虐動物的先抽幾下。
于一諾開車,看老太太情緒過于激動,便讓芊默跟老太太聊聊天,別一激動心臟病犯了。
“丫頭,我聽于醫生說你是學犯罪心理的是嗎?這些虐動物的是不是都有精神病?”
“額,這個...心理問題是肯定有的,但不一定是精神病。”
芊默給老太太解釋了下,虐待動物的都是有過特殊經歷的,心理受過創傷,然后把傷害轉移到動物身上,現實中虐待動物的人病不一定面目可憎,有的甚至對待人看起來還很有禮貌。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也不是這種情況,比如人格缺陷,就喜歡從殺戮中獲得快樂,那個就很有犯罪傾向了。
陳萌現在讓芊默分析的縱火犯的犯罪心理,其實跟虐待動物的有相似之處。
國外有很多大縱火案的犯罪份子都有過虐待動物的經歷。
先虐待動物,然后縱火,最后終極形態便是連環殺人案,比如赫赫有名的“杜塞爾多夫吸血鬼”連環殺手,就是這種有缺陷人格最后發展成驚天大案。
到了地方,已經有志愿者先過來了,幾個人圍著一個男人,個個情緒激動。
老奶奶躥下車,輪著掃帚殺過去。
于一諾本也想下車,跟著大家的節奏踹幾腳,但是當她看到被圍攻的那個男人時,眼睛微迷。
這張臉...
模糊的記憶一點點清晰,心底的傷被揭開。
飄著花香的海島,研究所的大院...
諾諾的記憶力遺傳自父親,跟小黑一樣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幾歲時見過一面,便一直記下來。
彼時幾歲的諾諾站在碼頭,等待船的到來。
比她大一些的郝劍從船上第一個竄下來,而郝劍身后跟著個冷臉小男孩,那男孩跟被圍的那個男人很像,準確的說,被當成虐貓者的那個男人,便是跟著郝劍一起過來的小孩長大后的模樣。
諾諾至今還記得郝劍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諾諾,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
叫什么,諾諾已經不在乎了。
在她的回憶里,只有郝劍是有顏色的,男孩是灰白的。
回憶被現實的嘈雜打碎。
“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竟然做這種殘忍的事兒!”
“貓貓這么可愛,你怎么能虐貓啊!”
寧久被這些媽媽大嬸兒圍著,一個頭倆大。
“我說了很多次了,我并沒有虐貓。”他的聲音很溫和,瞬間被淹沒在群情激憤的大嗓門里。
“還敢胡說八道,沒有虐貓為什么我看到你鬼鬼祟祟地抱著紙箱子放在電線桿邊上?就是你!大家打啊,替那些被虐的貓貓報仇!”
志愿者大多數是女性,從二十到五十都有,有的拎著掃帚有的抄著木棍,還有個拿著板磚...
芊默一看要出事兒,趕緊上前攔著。
“大家先冷靜下,查清楚再揍也來得及。”
男人點頭如搗蒜,表現的十分迫不及待。
第一個發現男人的是個大嬸兒,大嬸兒注意到這男人把車停在路邊,然后鬼鬼祟祟地抱著個箱子下來,大嬸馬上提高警惕,想到了這段時間屢禁不止的虐貓事件,一路跟蹤寧久,終于把他堵在了酒吧門口,一聲令下,志愿者四面八方地趕過來。
“報警可以嗎?”寧久對芊默說道,他的手機被人搶了,導致想要聯系家人過來處理都不行。
“不能報警!揍完了再說!替貓貓報仇!”志愿者們情緒激動,都憋著氣要揍。
寧久雙手抱頭,一副很慫的樣子。
芊默打量寧久片刻。
這男人豐神俊朗,看著三十左右,帶了副眼鏡,身高184左右,一身價值不菲的休閑裝,手表是百達翡麗的,鞋是手工定制,一身加起來過六位數。
再看男人身后的車,跟芊默的車標有點像,上面都是瘋馬,男人開的是法拉利。
長得和裝備都不錯,可這種被大媽圍攻后抱頭躲揍的樣子,未免太弱不禁風了些。
“不用問了,他不是——”芊默的話還沒說完,跟她一起來的大娘沒控制住,一掃帚下來,直接打在男人的胳膊上,其他幾個大媽有樣學樣,拳打腳踢。
諾諾就坐在車上看著,這小子跟他小時候一樣,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
她還記得,這貨到島上第一件事就是偷她爸的玫瑰園里的五彩玫瑰,被父親的機關先電擊再倒吊,長了個冷酷無情的臉,做得全是倒霉蛋逗比的事兒。
不得不說,這貨倒霉后的表情,跟小時候都一樣,抱著頭嗷嗷叫的樣子,給諾諾留下深刻印象,叫什么來著...
諾諾記得,當初還是她跟郝劍倆人一起放下的他。
此情此景,多么的相似。
“大家冷靜下,兇手不是他。”芊默好不容易才制止群情激憤的大媽們。
“有什么證據?我看到他抱著箱子了!”第一個發現的目擊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