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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一次和無數次

  中學時,兄弟倆一起逃學,到電影院看警匪片,倆人約好了一起當警察。

  馬景天是很喜歡那種英雄感,一出場自帶bgm的拉風感,可是表弟為什么也想當警察呢?

  那些模糊的記憶在此刻隨著煙霧竟然一點點清晰起來。

  想起來了,表弟說,警察穩定是公務員,鐵飯碗。

  無所謂理想也無所謂執著,只是想要一個安穩。

  回憶讓馬景天咳嗽起來,煙把他嗆出了眼淚。

  他以為的志同道合同路人,其實從一開始,就跟他不一樣。

  屋里,芊默靜靜地等著表弟哭完。

  “現在能幫你的只有我,你的所作所為也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只要我不跟你計較,一切還來得及——你沒做其他事吧?”

  “沒有!就這一件,一件...”表弟說完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于是他整個人呈現放空狀態,一副話也不想說,也不想配合破罐子破摔的狀態。

  “她告訴你僅此一次就好,是吧?她還說以后再也不會威脅你了是嗎?”

  表弟抬頭,一臉驚訝,仿佛再問你怎么知道?

  “被威脅和家暴是一個道理的,只有零或是無數次,極少數的能夠停止,那只能說是外界因素干擾,比如打到老了打不動了,礙于女方娘家壓力不敢再打了,但是指望這些小概率的事兒發生,為什么不把命運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威脅也是一個道理,想要終止被威脅,要么是通過正當法律途徑解決掉威脅者,要么就只能祈禱壞人出車禍被雷劈或是隱姓埋名地逃債。

  所以遇到被威脅也好,被家暴也好,原諒就是縱容。

  當然,家里有礦不怕威脅以及練出金鐘罩鐵布衫不怕被打死的可以不考慮。

  “怎么掌握,我現在已經,我...完了,我一切都完了。”

  學校紀律那么嚴格,怎么會容忍有污點的人?公務員鐵飯碗怕是要拿不上了。

  父親多年的辛苦,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讀,就毀在這一刻了。

  “你才多大就說自己完了?這件事現在造成的后果并不嚴重,你告訴我,我來幫你想辦法。”

  “沒有用的!她手里有我的照片,如果學校知道我就死定了!”表弟紅著眼咆哮,他那么多年的努力,已經在夢想的邊緣徘徊了,被打回原形怎能甘心?

  如果不是出這樣的事兒,他一畢業就能進入好單位,有一世安穩的人生,可是現在都沒了,沒了!

  芊默冷眼看著這男人的痛苦表情,內心毫無波動,一點也不同情,甚至,是唾棄的。

  正如百分之九十九被抓到的那些壞人一樣。

  這些人只后悔自己沒了利益,失去了幸福,卻從不會懺悔他們的行為給別人帶來了多大的麻煩,所有的后悔都是對著自己的。

  這種人,就不配穿神圣光榮的制服,更不配當警務人員。

  芊默的心里已經有了判斷,這件事擺平后,這家伙一定會被退學,跟私人恩怨無關,只是單純的不適合。

  “事情已經發生了,造成的結果已經不可逆了,難道你甘心放過那個坑你的女人,你甘心失去一切她卻沒有半點損失嗎?”

  “我不甘心!”

  “那就告訴我,我沒辦法承諾學校會不會開不開除你,但是我可以為你做的是,讓利用你的人付出同等代價。”

  表弟抬起頭,仇恨的火苗被芊默成功的點起。

  “說吧,跟我合作是你唯一也是最后一條出路。”

  在芊默強大的心理攻勢下,表弟說出了實情。

  暑假時,他交了個女網友,女網友在市里他就經常去市里玩,在女網友的教唆下在網吧登陸了一個網站,說是博彩其實說白了,就是賭博。

  只是這種新型賭博還沒成氣候,表弟一開始是抱著好奇的心,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么運作的,也沒想著真玩。

  可是幾局下來,真收到轉賬了。

  真金白銀到賬了以后,就越發的收不住手了。

  跟所有賭徒一樣,剛開始玩的時候都是試試,想著明天就收手,到了明天又想著賺到多少就收,等清醒過來時,半個人都扎在泥坑里,出不來了。

  他甚至想不起自己這半個月都經歷了什么。

  等到他發現自己已經債臺高筑時,已經抽不出來了。

  幾千塊錢對他家里來說并不算一筆小數目,他爸媽都是普通工人,在這個縣城里每個月領固定的工資,還要供他在帝都上大學,但怎么說呢,如果他那時跟家里坦白還是有挽救的余地的。

  他爸媽頂多是打他一頓,然后把錢還上,以后遠離這些坑人的玩意,好好管教孩子還不至于發展到后來。

  但表弟根本不敢跟家里說,他父親脾氣狂躁,母親又是那種喜歡占小便宜的人,平時出去買個菜都得討價還價半天,要是知道他在外面輸錢肯定要打死他,就這么一念之差,一步錯步步錯。

  不跟家里說,就得想辦法把缺口堵上,但是表弟一個在校學生哪來的錢補,借他錢的女網友又搖身一變換了嘴臉,聲稱不還錢也行,但是要他給她辦事,否則就要到學校揭發他。

  芊默這件事還不是那女人讓他做的頭一件事,之前還有過一件,是讓表弟跟其他人一起逃債,表弟知道這種事不僅學校不會容他,甚至可能會觸犯到法律,本想拒絕的,但是對付拿他上博彩網站的事兒相威脅,他也只能跟著去。

  去的時候,表弟想著陽奉陰違,走過過場裝裝樣子不要動手,但這種事哪兒由得他呢。

  開弓沒有回頭箭,對方故意要坑他,這種沒出社會的毛頭小子哪里是對手,到那兒就被同伴強迫,拿著棍子打向那個欠債人,邊上還有人拍照。

  這種被人煽動犯事兒的,大多數都有相同的經歷。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并沒想過要主動去害人,只是被人脅迫,一點點從被害者轉換成施害者,再后來,他會把自己被脅迫的經歷復制到其他無辜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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