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的話語落下,杰斯便想要起身。
但不等他有動作的,被陳塘攔下。
杰斯盯著陳塘,說道:“怎么?又后悔了?既然不準備殺我,那又為何要阻止我離開?還是說,你有什么條件?”
面對杰斯一連的問題,陳塘笑了笑,說道:“杰斯,你…”
不等陳塘說完的,杰斯面龐扭曲了起來,主動躺了下來。
因為疼痛,汗珠布滿了他的整個額頭。
“看,想必不用我說,你也明白我為什么不讓你走了,你現在的身體就算我讓你離開,你能走多遠?一百米?兩百米?”陳塘開口,望著杰斯繼續說道:“就算要走,也得等到傷好了再走。”
杰斯此時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很差,臉色蒼白的望向陳塘,問道:“我的傷勢…是什么情況?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陳塘聽聞此言,笑著說道:“我瞞著你有任何意義?”
杰斯沉默。
“你的傷勢很不好,有一處傷雖然不是致命傷,但距離心臟太近了!這邊沒有什么醫療設備,你身體也經不住路上的折騰,但你兩個小時內必須馬上手術!”陳塘開口,繼續說道:“別說這種大手術了,就算是小手術,是手術就有風險,這點兒你肯定清楚,所以…我想問一下你的意見!”
“你是相信我,準備讓我給你動刀呢?還是相信你自己,認為你自己的身體能經得住折騰,咱們上直升機去找有醫療設備的醫院?”
這是一個很另類的選擇題。
陳塘和杰斯的關系是很復雜的,兩個人之前是朋友,現在是敵人。
杰斯想殺掉陳塘,陳塘也想殺掉杰斯。
相信陳塘,讓陳塘給自己動刀?還是相信自己的身體?
這種情況下,大多數人,肯定會選擇相信自己!畢竟在這種性命的情況下,人都是相信自己的,更何況陳塘還是杰斯的敵人呢!
“你來吧,我不喜歡折騰。”杰斯開口,輕聲說道。
“不怕我趁機殺了你?”陳塘笑著問道。
“正如你所言,你想殺我的話,我早就死了!再者若是因為手術原因我真的死了,那就權當我死在你手里了!”杰斯一口氣說道。
陳塘起身,將手術刀放在一旁,對著齊長城說道:“去準備手術需要的東西。”
“是!”齊長城應了一聲,去辦了。
幾分鐘之后,齊長城回來,拿著一些做手術需要的東西放在陳塘身前,說道:“兵首,其余的東西都齊全,就是沒有麻醉。”
陳塘點頭,望向杰斯。
還不等陳塘說什么的,杰斯開口說道:“不需要麻醉,直接來吧。”
杰斯雖然是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家主,但他并非是那種二世祖類型的,在生死方面,杰斯也看的很淡,最起碼,他不怕死。
“好。”陳塘點頭,沒有多言。
他將酒精燈點著,然后將手術刀放在火上燒灼著。
杰斯很配合的趴在床上,露出了后背的傷口,他嘴中咬著一把軍刀。
當手術刀溫度差不多的時候,陳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下刀。
“嘶!…”
手術刀撕裂皮肉的聲音傳出。
杰斯咬緊了軍刀,額頭的汗珠不斷的滴落。
手術刀很鋒利,割破人的身體就和割豆腐一樣,但沒有麻醉,這疼痛也是異常的疼。
杰斯一直強忍著,直到手術結束,他都沒有悶哼一聲。
“咔!…”
十幾分鐘后,陳塘將流彈片取出,扔到桌面上的一個裝有水的小盆里。
剛剛扔進去,鮮血便染紅了小盆里的清水。
陳塘快速給杰斯止血,然后消毒,包扎…
“好了。”做完這些之后,陳塘瞥了杰斯一眼,輕聲說了一句。
杰斯聽聞此言,松開了咬在嘴里的軍刀。
軍刀的刀刃上,都被他咬出了齒痕。
“看樣子…是成功了。”杰斯很虛弱,汗水都濕透了衣衫,繼續說道:“我的命,看來也沒那么薄。”
陳塘一邊收拾做手術用的工具,一邊遞給齊長城。
收拾完之后,陳塘對著齊長城使了一個眼神,齊長城離開了帳篷。
待到齊長城離開,陳塘說道:“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能將你把如此靠近心臟位置的流彈片給取出來,說沒有運氣成分,那是不可能的。”
杰斯趴在那里,說道:“你這動刀的技術,跟誰學的?”
陳塘沒有回答杰斯的問題,說道:“你現在雖然沒生命危險了,但也需要多休息,你血失的有點兒多,待會我找個和你血型匹配的人給你輸血。”
杰斯閉起雙眼,問道:“你為什么要救我?”
陳塘沉默,沒有回話。
“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和動機的,你的目的和動機是什么?”杰斯繼續問道。
“很簡單。”陳塘開口,說道:“若是你被‘本部’那群混蛋給抓住了,我這邊…可就難辦了!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明顯‘本部’這邊的仇恨多一些,所以我才會救你。”
杰斯還是閉著眼睛,嘴中傳出笑聲,道:“這次為了救我,想必你們前段時間得到的重型機械裝備…都賠進去了吧?”
陳塘漆黑色的眸子瞥了杰斯一眼,說道:“你還是別說這些不太合適的話題了,一,我們之間沒有那么多的共同話題!二,這件事情讓我心情很煩躁,你再啰嗦的話,我怕我真的會殺了你!”
杰斯仿佛沒有聽到陳塘的話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不過這次‘本部’也沒能得到什么實質性的便宜,特別是站在你們的立場上來說,雖然沒了那么多重型機械裝備,但起碼消滅了‘本部’一部分真正的兵力,這等于折了‘本部’一條胳膊!那些重型機械裝備本來就不是你們的,折損了,權當上次沒得到就是了!”。
陳塘沒有接著杰斯的話繼續往下說,轉移話題,道:“你這傷也就那片靠近心臟的流彈片危險,現在已經取出,輸完血,休息一下,明天天一亮,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