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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兩情相悅

  趙戚煒和杜鵑還有唐弘業并不是同一個專業的同學,如果不是因為他對杜鵑來了那么一次“突然襲擊”,可能兩個人連他的名字都不一定知道,好在杜鵑的家里面還保留著當初他們畢業那會兒學校發的同學錄,她趕忙翻出來查了一下,確定了趙戚煒當年就讀的專業和所在班級,以及那個班級的區隊長是誰。

  同學錄上面是有照片的,那照片和他們當時讀書時候學生證上面的照片一致,雖然是黑白印刷,但還算是比較清晰,并不影響對人相貌的判斷。

  當年在校讀書的時候,學生證上面的照片是學校統一組織學生拍攝的,所有人都穿著統一的制服襯衫,扎著領帶,風格還是比較統一的。從照片上面來看,趙戚煒是一個長著一張瘦長臉的男生,眉毛似乎有些稀疏,眼睛不大,看著鏡頭的時候,眼神里有一些怯怯的,好像即便是一瞬間的證件照拍攝,直視鏡頭這個行為依舊讓他感覺到了明顯的局促和不安一樣。

  這個男生的相貌實在是很普通,并不是那種帥氣或者不帥氣的“普通”,而是臉上的每一處都非常的平淡無奇,沒有什么比較具有辨識度的特征,屬于名副其實掉進人堆里就立刻找不到的那種長相,毫不夸張的說,如果不是這一次的事情牽扯出了當年的那個插曲,讓唐弘業和杜鵑都格外的重視,假如兩個人現在只是在隨便翻一翻同學錄,懷懷舊的話,估計這一頁翻過去之后,不出兩分鐘,再問他們趙戚煒長什么模樣,他們都很難清楚的描述出來了。

  雖然說已經畢業了幾年時間,但是當初管理過趙戚煒的區隊長,恐怕也已經算是除了趙戚煒家里人之外,他們能找得到的比較了解趙戚煒情況的人了,并且趙戚煒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去復學,學校方面也聯系不上他的家里人,這也就意味著想要通過家人這條路來了解情況很顯然是行不通的,更何況就算能夠聯系到他的家人,在已經知道趙戚煒家人把趙戚煒的情況歸咎于因為杜鵑所有受到處分這件事上頭,也能想象出來他們家里頭的配合度會是什么樣的了。

  趙戚煒不是唐弘業和杜鵑他們家這邊的人,他當年在學校時候的那個區隊長也并不是他們比較熟悉的老師,所以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回去學校里面一趟,找到當年趙戚煒的區隊長以及負責處理趙啟文那件事情的老師詳細的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杜鵑雖然是那件事情的當事人之一,但是當時因為怕給她造成什么心理陰影,所以很多細節并沒有跟她詳細的提起,所以杜鵑一直到后來也只是大概的知道趙戚煒那天突然沖出來抱住自己,說的那些自己壓根兒沒有聽清楚的話,其實都是在表達對自己的好感。

  除此之外,杜鵑就對其他的細節都一無所知了,雖然說這件事在當時來講并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實質的傷害,心里面的陰影卻也還是存在的,不止是杜鵑這個當事人,就連其他聽說了這件事的女生也一度人心惶惶,所以出于種種考慮,很多細節就并沒有對外公開出來。

  現在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之后,杜鵑早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內心感到惴惴不安,所以對于這個趙戚煒的動機,她也有了一些好奇。

  兩個人決定好了之后,盤算了一下時間,即便是立刻就出發,到達學校所在的城市之后,也只能是住上一夜,然后第二天再開始調查工作,在這樣一個讓人有些神經緊張的時候,兩個人決定不馬上出發,再留在家中住上一晚,陪一陪各自的父母,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盡快出發,也不會耽誤什么進度。

  他們先同警校里的大隊長又通了一次電話,把第二天會今早趕過去的事情和對方說了一下,請對方幫忙聯絡當年處理過這件事的知情人,大隊長因為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性質是什么樣的,所以答應的也比較痛快。

  當天下午唐弘業也早早的回了家,兩個人踏踏實實的陪著父母度過了愉快的晚上,雙方父母聽說他們這么突然的回來,然后又要匆匆忙忙的離開,雖然有些舍不得,倒也沒有太過驚訝,畢竟自己的兒女選擇了這樣的職業,他們也早就因此有了別人家父母未必有的覺悟,除了跟孩子彼此互相叮囑對方注意安全,凡事小心之外,也沒有說什么別的。畢竟有些時候,父母除了是孩子在外面疲憊了需要回來停泊的港灣之外,同時也需要用一種積極豁達的態度,讓孩子在外面打拼時候不會因為心里面牽掛放不下,所以束手束腳的施展不開。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還沒有亮呢,杜鵑就悄悄的爬了起來,換好衣服準備下樓去,她已經接到了唐弘業的信息,知道他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杜鵑躡手躡腳的走出自己的臥室,本來打算留一張字條在客廳里面就離開,結果剛剛走出來,杜爸爸和杜媽媽就從廚房里面出來了,他們把已經打包好的食物交給杜鵑,讓她帶回去凍在冰箱里面,和唐弘業一起慢慢分享著吃,這樣一來就可以在工作特別忙的時候也不至于需要靠方便面才能夠解決一餐了。

  杜鵑沒有讓父母送自己下樓,提著東西一個人走進電梯,到了樓下,唐弘業的車果然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并且唐弘業也在她走出單元門之后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立刻從車上下來,迎了上來。

  “這些是我爸媽讓我帶回去,咱們兩個忙得沒空做飯的時候可以吃的。”杜鵑把手里的東西交給唐弘業,好讓他把東西收緊后備箱里面。

  唐弘業看了看手里面沉甸甸的兩個袋子,有些心情復雜的笑了,又嘆了一口氣:“巧了,后備箱里已經有兩袋子吃的了,是我爸媽給咱們倆帶的。”

  杜鵑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現在的心情也是很復雜的,一方面他們兩個人被父母這么關心著,著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作為子女,讓父母這樣的牽腸掛肚,放心不下,也難免會有些慚愧和自責。

  兩個人上了車,因為起得早,所以誰的肚子都不餓,索性就不在吃東西這件事情上頭浪費時間了,直接開車出城,直奔下一個目的地。

  畢業之后他們兩個人回學校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的,這一次雖說是帶著任務,神經比較緊張,再回到那個生活學習了幾年,非常熟悉的環境,還是讓兩個人都恍惚之中有了一種回到了過去的錯覺。

  “現在再看到這些在校生,就覺得真是幸福啊!”唐弘業和杜鵑并肩走在學校里面,去找大隊長的路上經過了訓練場,看到訓練場上正在跑步的一群學生,不由的心生感慨,“當初咱們還沒畢業那會兒,有時候也會覺得真累啊,每天都要出早操,一整天腦力體力的消耗都挺大,可是現在回頭看看,還是挺幸福的,畢竟疲勞可能會有一點,生活內容卻特別單純,面對的無非是生活上學習上的一些任務罷了,不像現在,工作本身并沒有什么值得抱怨的,那點風里來雨里去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每次面對的工作內容背后需要親眼見證的人性的丑惡面,經歷得多了有些時候真的不是那么好受的。”

  杜鵑理解唐弘業的這種感觸,人可能都是這樣的,學生時代向往走上了工作崗位之后的那種成就感和經濟獨立,等到真的走向社會,站穩了腳跟,某種程度上的實現了經濟獨立,卻發現還是學生時代的生活最單純最安逸。

  做他們這一行可能感觸也會更加深刻明顯一些。

  不過再怎么感慨,就好像時間只會繼續向前流動一樣,人永遠是向前走的,偶爾可以回頭看看,卻沒有辦法走回頭路。

  他們畢業之后,學校里面的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兩個人就可以熟門熟路很輕松的找到了他們當年的大隊長,在簡單的一番寒暄之后,大隊長打電話聯系了當初負責處理這件事的其他幾位老師,讓他們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

  “昨天跟你們通過電話之后,我晚上回家一宿都沒怎么睡好,”掛了電話之后,在等待其他人到來的時間里,大隊長對他們兩個人說,“我就一直在想,你們想要調查的那些事情,希望跟趙戚煒沒有太大的關系,否則的話,那我就真的是感受太復雜了!一方面那是我帶過的一屆學生,還是警校里的學生,竟然后來能做出那么惡劣的行為,這實在是很不應該;另外一方面,如果真的是他,那當初看在他自己態度不錯,父母又苦苦哀求的份上,對他網開一面的處理決定就是大錯特錯,我會覺得這件事里面也有我們不小的責任,本意是不希望毀掉任何一個學生的前途,但是錯誤的信任了一個人,其實反而會害了更多的人。”

  “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也還在調查當中,還沒有明確,所以還有很多沒有明確的東西,隊長也不用自責。”唐弘業對當年的學員大隊長擺了擺手,“如果真的是趙戚煒有問題,那我們就解決問題,能找到根源也是不錯的結果了。”

  過了幾分鐘,陸陸續續的過來了三個學校里面負責學生工作的老師,其中包括趙戚煒那個專業當時的區隊長,以及一個學生科的老師和一個保衛處的干事。

  三個人來了之后,聽大隊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給說了一下,紛紛表示對當年的那件事還是有比較深的印象的,畢竟他們在學校里面工作了這么多年,那種性質的事情也就只發生過那么一回而已,所以想要混淆和淡忘都很困難。

  三個人坐下來之后,開始按照自己記憶當中的情況,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因為三個人的職位不同,介入這件事情的時間,和趙戚煒談話的內容也多有不同,得到的反饋信息自然也有一些區別,現在坐下來這么攤開了一聊,湊在一起就拼成了一個聽起來相對完整的版本。

  根據他們的回憶,趙戚煒在對杜鵑進行了那樣一次“突然襲擊”之后,很快就被帶到了保衛處,他對于自己被扭送到保衛處的這樣一個處境似乎非常的詫異,也非常的不能接受,一直情緒非常激動,說自己的被冤枉的,自己并沒有做什么錯事,他是因為喜歡杜鵑,和杜鵑兩情相悅已經很久了,但是一直都隔著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他只不過是決定不想再因為害羞就原地踏步,想要勇敢的先向前邁出那么一步,這是非常非常單純的男女生談戀愛的事情,并不是保衛處老師口中說的那么嚴重和惡劣的性質。

  趙戚煒非常的中氣十足,并且也出離憤怒,他反復強調自己并不是對女同學耍流HX氓,就是對一個兩個人互有好感的女孩子表白而已,只不過可能是情緒有些激動,所以一不小心把對方嚇了一跳,等到對方回過神來,冷靜下來,一定可以證實自己的這個說法,因此他不認為自己需要承擔任何的處分,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是非常無辜的,如果有錯,那也是無傷大雅的小錯,需要做的也只是征求那個跟自己兩情相悅的女生的原諒而已,學校是沒有資格處分他的。

  趙戚煒還提出來他要和杜鵑當面對證,讓杜鵑幫自己證明清白。這樣的請求當然是不可能得到批準的,并且他也很快就被告知,杜鵑非得不承認與他兩情相悅,甚至都不認識他這個人,他之前所說的那些理由都是不能夠成立的。

  趙戚煒在聽到這個答案之后,又忽然勃然大怒,一拳捶在保衛處值班室的辦公桌上頭,把上面的一塊玻璃板硬是給敲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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