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
陡然之變,讓始料未及的眾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幾個守在刀火樁旁的苗家勇士急忙上前,想要救下元牧,但此時方才動作,哪里還來得及,不要說是他們了,就連身在刀火樁內的鐘離,此刻也難以援手。
“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鐘離右腳猛地向前一踢,直將面前的一根刀火樁整根踢起,翻飛橫空而出,竟是搶先一步,落在了元牧將要墜下的火海之中。
若是常人,即便有這樁木墊底,怕也難以改變結局,但元牧不是常人,而是一位地煞大宗師,只見身在半空的他,強行扭轉了身軀,雙足運氣一踏,借著這一塊橫墊在火海之中的樁木,又一次騰空而起,落在了后方的兩根刀火樁上。
這一切,說來雖長,但實際不過瞬息之間,眾人還未從那驚心動魄的變故之中回過神來,元牧就已經脫離了險境。
望著鐘離,元牧搖了搖頭,十分干脆的說道:“真是應了那句話,英雄出少年啊,這一戰,是我輸了。”
說罷,元牧騰身一翻,落到了樁外。
見此,鐘離也不再多做停留,雙足踏起騰身,同樣出了刀火樁。
“啪啦!”
兩人下樁之后,火海中登時響起了一陣爆裂聲響,剩余的幾根樁木紛紛倒塌,被燃起的烈焰吞沒。
“呼!”
“老天爺,總算是完了。”
“剛才我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差點沒有給這倆人嚇死。”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武功這種東西,實在太神奇了,我一定要學。”
“不知道主播和這個黑臉大叔的武功,算是個什么層次,像是他們這樣的高手,世上又有多少?”
“誰知道主播的地址,明天我就飛去龍海,有沒有組團拜師的,來報一下名啊!”
“…”
驚心動魄的戰斗雖已落幕,但眾人的熱情卻并未因此散去,尤其是直播間內的觀眾,這一場戰斗向他們展現出了一個夢想中的世界,揭開了武學虛幻與神秘的面紗,讓他們真正明白了“武”的存在。
這引發的熱情與興奮,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形容的,就好像普通人第一次接觸網絡一般,只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新穎,那么的神奇,散發著無可抗拒的吸引力,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此刻,直播間內,眾人除了激動的胡言亂語之外,就是瘋狂的打聽鐘離的地址,想要抓住這一個武道修行的機會。
可惜,鐘離現如今還沒有做好真正教學的準備,對于眾人的熱情與渴求,暫時沒有辦法給予回應。
直播這邊暫且不說,下了刀火樁的元牧,望了望那漸漸暗下的天色,向眾人高聲說道:“今夜,是第一百個六月節,盡情歌舞,盡情吃喝,與先祖一起歡慶我們巴蒙的新生。”
“哦!”
元牧話語方落,人群之中便掀起了一陣歡呼,方才停歇不久的歌樂再次奏起,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們手牽著手進入場中,圍繞著那已成篝火的刀火樁歡跳了起來。
見此,元牧亦是一笑,轉身來到了鐘離身旁,說道:“接下來的活動,將會持續到深夜,你要是累了,可以先找個地方歇息,當然,我更希望你和我們一同歡慶,聽說這一次的賽歌酒,可是你拔了頭籌啊,敢不敢與我也喝上一場?”
面對這般邀請,鐘離自然不會拒絕,笑道:“奉陪到底!”
“好!”
元牧朗聲一笑,帶著鐘離來到了酒桌之前,坐下說道:“今夜你我喝個痛快,明早再一同前往祖廟,放心,只要圣蠱還有留存,解開那噬心蠱絕不是什么難事,取我的酒來!”
很快,便有人送上了兩壇酒來,元牧打開泥封,嗅了嗅酒香之后,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向鐘離說道:“當年逃難至此,先祖也沒有帶多少東西,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幾十壇本要進貢給大理頭的上品美酒,先祖們也舍不得喝,就埋藏了下來,保留到了現在。”
說罷,元牧先給鐘離倒上了一碗,笑道:“這酒十分珍貴,依照規矩,只有登上刀火樁的勇士,才有資格享用,所以往年,我只開一壇,如今算上你,才有兩壇,若是待會兒你扛不住倒了,這可就都歸我了啊!”
“哈!”
鐘離一笑,接過酒碗一看,只見碗中的酒液,竟呈現一種暗紅如血的顏色,還閃動著若琥珀一般的光澤,分外神奇。
血戰酒類型:酒 品階:地階(下品)
年限:三百五十一年!
介紹:苗家貢酒,上品佳釀,以血茶花為主藥,再配以十余種珍惜材料釀造而成,是進貢給頭人的貢品,唯有立下戰功的勇士才能得到賞賜,飲用后能可改善體質,強壯體魄,大幅度加快練體武學的修行進度,對于真氣也有一定的增幅效果。
智腦傳輸來的資料,讓鐘離眼中一亮,直接將這一碗血戰酒一飲而盡,感覺滿口香醇的同時,又見一股沛然熱流,隨著酒液落入腹中,轉眼便擴散到了周身百骸,不過片刻時間,就讓他的修為精進了幾分,龍象般若與橫練鐵布衫更是受益良多。
見此,元牧又是一笑,問道:“如何?”
“好酒!”
鐘離點了點頭,舉著酒碗,笑道:“再來!”
“哈!”
元牧也不在意,又是給鐘離倒上了一碗,隨后方才給自己滿上,道:“酒確實是好酒,但可惜,釀酒的材料卻絕跡了,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想要找尋替代品,但結果都以失敗告終,現在真的是喝一壇,就少一壇了。”
“材料?”
本還在想怎么提起這件事的鐘離,此刻見元牧竟主動的提了出來,頓時大笑,從背包(儲物空間)里取出了一個裝滿了紅色粉末的玻璃瓶,放到了元牧面前,說道:“是它么?”
“怎么又是這玩意?”
“大哥,你背包里究竟裝了多少?”
“不對啊,上次在九華山,這血茶花你就撿了一點而已,先前給那兩個妹子涂的就差不多了吧,這一大瓶你是從哪弄來的?”
“難道你趁著下播的機會,又偷偷回去把那顆血茶樹給拔了,那可是一級保護植物啊,不怕進局子么?”
“拔你大爺,難道你們忘了,主播離開九華山的時候,一路上都開著直播,哪里有那個空閑偷偷回去拔茶樹!”
“這…”
眼見鐘離又拿出了一瓶血茶花的粉末,直播間內的觀眾紛紛吐起了槽,但元牧卻是不管這些,望著那玻璃瓶中的血茶粉,他先是有些詫異,隨后方才想起了什么,顧不上和鐘離多說,擰開玻璃瓶取了點血茶粉,直接放入口中品嘗了起來。
片刻之后,元牧神情一變,抬頭望向了鐘離,話語中透著一絲難以掩蓋的激動,道:“血茶花,還是百年以上的血茶花,你從哪里找到的?”
鐘離一笑,道:“這我不好多說,但如果給你足夠的供應,不知道你能不能釀出同樣的酒來?”
“能!”
元牧一口答應,神色激動的說道:“釀造血戰酒的材料,巴蒙都有種植,只要有足夠的血茶花,我就能釀出血戰酒來…”
“寨老!”
元牧話語未完,一人便走了過來,說道:“那個陳滄又來了,還帶著幾個人,說要見你。”
“嗯?”
元牧眉頭一皺,隨后冷聲說道:“告訴他,我正在招待客人,沒有功夫和他浪費時間,預定的價格不改,要不要隨他決定。”
“好!”
那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元牧也回望向了鐘離,笑道:“這血戰酒對于武道修行的助益極大,我們可以合作,你負責提供血茶花,我負責其他材料與釀造,釀出的血戰酒七三分成,你七我三,怎么樣?”
聽此,鐘離亦是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會做生意啊!”
元牧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我們巴蒙人,世代以釀酒為生,我也算是個半路出家的酒商吧。”
“嗯!”
鐘離沉吟了一聲,隨后問道:“那剛才要見你那人,是來進酒的客商么?”
“是啊!”
元牧點了點頭,道:“他是我們巴蒙最大的進酒商之一,但給的價錢卻極低,要不是他要的量大,我都不想與他做生意,這一次他來,說要包下我們巴蒙所有藥酒,但價格…”
“我明白了!”
鐘離一笑,又是問道:“牧,你們巴蒙的酒怎么賣?”
“酒?”
元牧望了鐘離一眼,隨后笑道:“你若是想要,直接去我那兒拿,除了這血戰酒,其他隨你喝。”
“不!”
鐘離搖了搖頭,神色鄭重的說道:“我要包下你們巴蒙的所有藥酒!”
“這…”
聽此,元牧也是怔住了,隨后方才回過神來,皺著眉頭似在思索什么。
似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慮,鐘離笑了笑,說道:“只要數量足夠,價錢方面絕對讓你滿意。
“嗯!”
元牧沉吟了一聲,隨后對身旁的一人說道:“把所有酒都拿一份過來。”
“是!”
那人應聲離去,很快便帶回了四壇子酒,擺到了桌上。
元牧起身,將三壇子酒全部打開,隨后向鐘離介紹了起來,道:“這是我們巴蒙所有人家都能夠釀造的藥酒,依照藥力,分有一年份,十年份,五十年份,一百年份,售價分別是:一百,一千,一萬,十萬,其中一年份的每年可以出產四批,一批最多能有三千壇,十年份的有兩批,一批最多也有三千壇,五十年份的有一批,最多能有一千壇,一百年份的一批,最多能有一百壇。”
藥酒的藥力,雖說以儲藏年限來界定,但并不是說真的要儲藏那么多年才能夠達到那么多年的藥力,通過一些特殊的釀造方式,也是能釀出有幾十年藥力的藥酒的。
依照元牧所說,如果不考慮售賣問題,巴蒙全力生產的話,每年可以出產一年份的藥酒一萬兩千壇,十年份的藥酒六千壇,五十年份的藥酒一千壇,一百年份的藥酒一百壇,總價兩千七百二十萬。
當然,這是不考慮售賣,純粹生產的數據,實際上巴蒙每年根本不會生產那么多藥酒,因為賣不出去,為什么賣不出去,因為沒有足夠的受眾人群,這藥酒一般人喝了,也就喝個強身健體,聽來不錯,但現在什么酒沒有個強身健體的作用?
想要憑借這一點,在競爭殘酷的商場上脫穎而出,那簡直是做夢,因此,巴蒙的藥酒,只能供給修習武道的人,如沈家這般的大世家。
此外,軍方也算一條路子,但采用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藥酒,一年份的效果不大,作用僅在強身健體,十年份的才能真正對武道修行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十年份的藥酒要一千元一壇,一兩個人還沒有問題,但若是幾千幾百人,每天來上一壇,那是多少花銷?
一般的世家,沒必要也受不住這大規模的使用藥酒,沈家這般的大世家與軍方雖然有這個需求和實力,但這就有些物超所值了,有將普通人培養成武者的時間和金錢,還不如直接去買把槍,既省時又快捷,提升的戰斗力還不差。
真正會使用這些藥酒的人,只有各大世家內部培養的武者,但這些人的數量根本不足以形成規模,如何吃得下巴蒙全力生產的產量?
所以,現在巴蒙每年釀的藥酒,都不到三千壇,除卻了自用外,只有兩千壇外銷,價格也相對優惠,扣除掉原材料也就賺個溫飽,但就是這樣,那幫酒商還想要壓低價格,如此也難怪元牧給他們冷臉了。
想通其中關節之后,鐘離很快便擬出了方案,向元牧說道:“就依你說的價格,最大產量生產,無論多少我都要了,等我回龍海處理一些事情,就讓人來簽訂合約同時支付第一筆錢款,你看怎么樣?”
“這…”
聽此,元牧先是一怔,隨后大喜,連聲道:“你真的都要了?”
鐘離點了點頭,笑道:“都要了!”
“好,好啊!”
元牧大笑一聲,道:“我這個寨老,當的一直很不稱職,巴蒙產出的酒賣不出去,寨里的人一年辛辛苦苦,才能勉強混個溫飽,現在好了,以后不愁了,兄弟,你是我們巴蒙的朋友,永生永世的朋友!”
“不必客氣,互利互惠嘛!”
鐘離一笑,心中已是在想,這苗家藥酒轉手賣個多少錢好。
什么?
銷路?
他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