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呆下去的,不只有洛特和伽藍,還有隴。
見到他們討論關于林麟去哪兒了這個嚴肅的問題。他第一時間沖了過來,對著金問:
“林麟她什么時候能回來?”
金:“_#…”他以為自己就不想知道么?金心情更糟糕了,這幫混蛋,以為自己就想待在這么?
林麟是以小獸的狀態去荊那里的,那身體十有八九是在吶或者凱恩斯那。平時狀態的林麟,他還可以估計一下什么時候回來?可是小獸狀態的林麟就不好說了,再加上那個令他抓狂的荊!
天知道荊那個家伙會做什么,什么時候能把林麟送回來!
“你也不知道?”對上金吃了蒼蠅一樣的不爽表情,隴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明白了。”
金皺眉,這家伙到底明白什么了啊?
他正奇怪,就見隴臉上露出心花怒放的笑,還露出滿口的白牙,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
這家伙是傻了么?不止金奇怪,洛特和伽藍也一臉疑惑地看過來,這條龍不是一直想要養林麟小獸,怎么見不到林麟反而開心起來了?
他們正疑惑著,就看到隴突然向著聚集地反方向跑。
什么毛病?_?三個人正滿腦袋問號,就見飛快跑遠的隴突然雙臂變成翅膀,開始助跑,眨眼間飛上了半空。
金、洛特、伽藍:“_?嗯?…”短暫的疑惑后:“…口啊!”
他們突然同時意識到,隴那個家伙想要做什么了!
他一直想要養林麟小獸卻從來沒有找到機會,現在他是想要趁著他們待在極夜星球,自己變成了龍離開這里去找林麟,趁機把林麟小獸拐走!!!
金抓狂,荊還沒能擺平,就又出現一個添亂的混蛋!
一邊翻開精神力之書:“束縛!”一邊指揮叛軍:“把他給我打下來!!”
洛特更是直接采取了行動,冰雪漫天,直向隴攻去。
伽藍的行動也不慢,幾乎瞬間,他腳下就生長出一條黑色的藤蔓瞬間蔓延百米,形成了一個柱形“炮口”吐出了一個藤球,直射隴那因為間隔時間太短,不能完全龍化的翅膀。
平時一起打架,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的默契,讓三個人配合無間,成功讓剛飛到半空中的隴被精神力受阻,翅膀凍僵后被藤球纏住了翅膀。
又被聽從金指揮的叛軍七手八腳地駕駛機甲一陣亂揍,還沒來得及發揮實力,就出師未捷,半空墜龍。
還沒能再次起飛,就被同樣因為林麟不在有些低氣壓的墓灼揪住:“挖坑。”她指揮選手們:“埋了。”
在隴:“放開我,我要去找林麟。”的背景音下,眾人的心情莫名好轉了那么一丁點兒。
連不得不動手干活的古廳·索伊都覺得,自己雖然慘,至少沒有被這么對待。
他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天空,吐出一口濁氣,不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比賽什么時候能結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個該死的星球!
也許應該“看一看”?
這個念頭一升起,就再也無法打消。
作為索伊家族,這一代中最可能繼承“索伊”之名的人選之一,他最擅長的就是“預言”。
雖然自己的能力遠不如族長索伊大人,可是在同一代中,他相信自己絕對是最出色的!不止是他自己這么確信,就連父親那一代的許多人都認為,他的實力僅次于被亞倫家族騙走的那個女人,伽藍·亞倫的母親。
古廳·索伊的目光落在伽藍的身上,據說他們一族一旦離開帝星背叛家族,屬于索伊一族的血脈傳承就會逐漸消退,他相信,哪怕伽藍·亞倫繼承了那一位的血脈也不意味著他會擁有真正的“預言”能力。
哪怕有種種跡象表明,索伊大人正在關注這伽藍·亞倫也一樣!
自己不會輸!
自己才會是索伊家族未來的傳承者,擁有看到一切未來的能力,被帝星被整個薩多的人所敬仰!預言人的生死與未來!
這是他古廳·索伊的理想,他不會把這個讓給任何人!
所以哪怕這一次離開帝星參加星際校園爭霸賽,父親和自己的“預言”都有些捉摸不定,甚至還暗藏著危機和未知,他都未曾退縮。
預言命運的人怎么能因為未知就怯懦!
危機代表著危險和機會,古廳·索伊相信,只要參加了這次爭霸賽,自己有了出色的表現,就能給自己未來繼承索伊家族帶來一定的籌碼。
哪怕…來到極夜星球后一切有些出乎意料,還讓他有了那么一丁點兒的后悔,也不意味著,他就會輕易放棄!
就算“祝福”異能在遭遇林麟后頻頻受挫,就連“預言”也變得模糊看不分明,但古廳·索伊覺得,這一定是受到了林麟特殊異能或者道具的影響!
誰勝誰負還尚未可知!到底是誰才是自己真正的對手,暫時也可以放在一邊!現在林麟不在,正好是自己的機會。他要抓住這個機會,看一看“未來”!
只要不是既定的未來,自己就可以透過它來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這個機會再好不過!
想到這里,古廳·索伊不再猶豫,他趁著其他人還在挖坑埋隴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一塊足夠可以隱藏自己身形的巖石之后。
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小心翼翼地確認了一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隴和金他們那里,另外那些人都在繼續有條不紊地改造機器。
還有他遇到就倒霉到家的德·薩多,也在遠處傻乎乎地圍觀。
很好,他們應該不會突然過來打擾自己,只要自己隱藏好一些,礦工一時之間也不會找過來。
一切準備就緒。
古廳·索伊閉上眼,很快,一股淡色的異能繚繞在他的周身,如同一層繭將他籠罩其中,接著,那異能開始向上聚集,聚攏在古廳·索伊的雙眼。
如果金在這里就會發現,相比伽藍在預言方面毫無章法的“野路子”,古廳·索伊顯然是訓練有素。
伽藍的“預言”隨機又充滿狂暴的氣息,強大又難以控制,和他的人極為不符,而古廳·索伊恰恰相反,他的異能總量遠低于爆發狀態下的伽藍,但卻在操控方面要溫和可控得多。
這也是古廳·索伊引以為豪的寓言控制力,他相信同輩的索伊一族的寓言者控制力和寓言的精準度都要遠遠低于他。
而正是因為這種控制力,他才能非常精準地找到自己想要寓言的“關鍵”,將時間,空間定位,而不是盲目隨機地等待著寓言的降臨。
他是要做掌控其他人命運的人,要看著其他人為了知曉自己的命運,跪拜自己腳下的強者,靠著這個走向其他人無法到達地方的強者。
古廳·索伊無比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當所有異能凝聚在他的眼窩,他張開雙眼,原本藍色的雙眸,變成了漆黑如墨,如同深潭,再仔細看,此時那雙眼眸就像是一個黑洞,通往未知的世界。
想要精準地預知未來當然不輕松,古廳·索伊的額頭上沁出汗水,他在用先祖和家族流傳下來的方式,掌控查看未來的方向。
時間,空間。
他就好像是在時空的裂縫中徘徊,找尋著自己想要查看的那一個點。
不久之后的瑪索!
與自己命運有關的時間點。
古廳·索伊隱約覺得,這一次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和剛才遇到林麟時候,完全無法“看”到不同,這一次,這一次似乎有哪里不對,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阻止,又好像有什么在影響自己的判斷,讓未來像是有一團迷霧一樣被分成了兩半?!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這不是古廳·索伊第一次嘗試精準預言,卻是他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景!
明明就算無法徹底看清,也不應該是這種情況才對?
但已經施放異能的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但凡特殊的異能都有其既定的規則,“預言”也一樣,一經開始,就不能自己去打斷,拒絕去“看”。
因為那意味著,作為索伊,他失去了窺視未來的勇氣。一旦自己去中止,異能就會反噬,對自己百害無一利,甚至據說還有可能異能倒退,或者失去異能的可能。
所以即便身體的壓力越來越大,全身已經僵硬得不能動彈,全身上下已經逐漸被汗水浸濕,古廳·索伊也在努力維持自己的異能。
一點點地撥開未來的迷霧,讓自己“看”到,那即將發生的未來。
這種嘗試并沒有白費,終于,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未來的一角,立刻他用上自己的全部力量,掀開了那一層薄霧。
成功了!
古廳·索伊還來不及開心,揚起的嘴角已然僵硬。
這是什么?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這里真的是極夜星球?為什么這里…死寂一片,滿地尸骸…有礦工的,有叛軍的。
怎么回事?
未來發生了什么?怎么可能會這樣?自己呢?德·薩多,伽藍·亞倫呢?
他腳步踉蹌地走在屬于未來的土地上,令人作嘔的氣味充斥鼻間,卻沒有此事的場景更讓他備受沖擊。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他沒看到自己?也沒看到德·薩多?這些人又是怎么死的?
沒有明顯的傷口,他們就像是突然遭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猝死在這里一樣!?
古廳·索伊有些茫然無措,這是個有“結果”的既定未來,也就意味著無法更改,可怎么會這樣?
等等,那是什么?
他突然發現遠處一個小山一樣熟悉影子,是那只星獸?對了,那只星獸是S階!即便這些人死了,它應該也不會死?他不確定,卻還是選擇沖過去查看情況。
越靠近,他的心情越忐忑,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好像看到了那只星獸的身體起伏,應該還沒有死…
可在真正走到吶身邊的時候,古廳·索伊的心還是沉了下去。
那只叫“吶”的星獸雖然沒有停止呼吸,可它睜著的雙眼中,瞳孔已經放大,顯然已經瀕死,只剩下一口氣,還在呢喃著什么,可是它和其他人類不同的是,它身上傷痕累累,就好像遭遇了什么可怖的戰斗,只是…失敗了。
為什么會這樣?
會是發生了什么,一只能瞬移的S級星獸都無法保住它自己的命?
如果這只星獸都是這樣,那自己呢?德·薩多呢?還有他沒能找到尸體的金,洛特,伽藍,墓灼,他們都是在哪兒?
這種完全無法理解和接受的未來,讓古廳·索伊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想要張口發問,可是他知道,問也沒有用,他在“未來”只是一個旁觀者,就算問出口,對方也根本什么都聽不到!
他只能選擇在“看”到的未來里,盡可能地去找尋線索。
只要沒有看到自己的“尸體”,就意味著自己有機會不死,這多少給了他一點兒勇氣,讓他盡可能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走向吶的頭,去探聽它那幾不可聞地呢喃。
它在說什么?那聲音實在是太小了,古廳·索伊不得不走到了它的嘴邊,豎起耳朵。
“…吶。”
吶?古廳·索伊困惑,那不是這只星獸的名字么?
它到底想要說什么?還沒等他想清楚,就聽到了另外一個字。
“…麟…”
麟?這只星獸好像一直叫那個林麟“麟”。
這么說,它接觸過他們這些人沒錯?只是他們都成功逃離了這個極夜星球的危險,這只星獸為了保護林麟所以才會死?
這讓古廳·索伊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忐忑不定。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這只星獸才會拼死一搏?
哪怕這只星獸和那些叛軍礦工的死亡是命運,那他們又是怎么逃離的,是不是能趁著現在他們還安全的時候立刻就離開?
可是明明,這只星獸已經帶那個林麟離開了極夜星,是他們后來遭遇了什么,它才不得不回來?為什么那些正在制造的機器不見了?自己也不在?
古廳·索伊覺得這里處處充滿了矛盾,似乎一切都可能發生,又好像隱隱地有哪里不對。
恰在此時,他見那只瀕死的星獸又開口了,吐出來的話卻是:
“吶…想見…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