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斯指責的話一出口,已經退到門另一頭(世界另一頭)的賽睿被驚醒到了正常世界。
他的眉毛立刻就豎起來了,看到林麟之后始終保持的呆氣質消失不見,整個人都顯得凌厲起來,他瞬間竄到了林麟身前,將她擋在了身后:
“你憑什么說她!她愿意跟誰說話是她的自由,關你什么事?”
林麟站在賽睿的身后張大了嘴,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整個人都高大起來,咳,雖然本來也挺高大的,但敢直面化作噴火龍的凱恩斯,勇士,請收下我的膝蓋!
因為太過驚訝,林麟也忘了接話,這讓凱恩斯怒火更勝,有種自家孩子竟然跟別人跑了一起來對付自己的悲憤感,情緒系統數據直線飆升,瞬間漂紅。
“我憑什么說她。”凱恩斯的眼睛都變成了機械生命體不受控制狀態的血紅:“憑我是她的代理監護人!”
賽睿被凱恩斯理直氣壯的話弄得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代理監護人是干什么的?”他中學之后就沒在讀書了,也沒聽說713區有誰有代理監護人這個職位,眼前這個人,不,這個機器人是在唬自己吧。
沒有油彩和看不清臉的妝容遮擋,他的疑惑和懷疑傻瓜都看得出來。
凱恩斯的情緒系統都要爆炸了,竟然有人敢懷疑他的專業素養(事實上并沒有代理監護人這個專業)絕對不能忍!
他扶了扶眼鏡,下巴微抬,簡單的動作卻弄得好像是穿上了戰衣。
“哼!”一聲輕哼將鄙視表達了個淋漓盡致!
“什么都不知道的魚唇人類!作為林麟小姐的監護人,我有權對她行使人身監護和財產監護!我有教養和保護她的義務!
她的學習,交友,生活,身體和心理健康狀態,每一個方面都在我監護之下!
我有權利排除那些可能對她造成傷害的人、事、以及影響到她生活狀態的人!”當然事實上監護人都不能管這么寬,但凱恩斯認定賽睿這種半文盲絕對不會了解這么清楚,所以他義正言辭地表明了自己職責范圍,說完,他的目光像刀一樣直射在賽睿的身上,那意思就好像再說,你這種就可以排除了!
賽睿被凱恩斯跑語連珠的話說得愣了愣,他有些不相信地說:“我媽當初都沒管我這么多,監護人有這么大權利么?你唬我。”
凱恩斯表情僵硬了一瞬間,氣勢卻半點兒不弱:
“哼,那是因為你愚蠢愚鈍和無知!你會什么?你連聯邦法律有多少條都不知道!你會計算健康指數么?你能準確地確認林麟小姐的學習狀態么?你會制定科學嚴謹的計劃么?你有參與過正式戰斗對她進行指導么?”
賽睿:“_?”后面的一概沒聽懂,但憑感覺就知道,那些好像挺高大上的,為了讓自己有底氣一些,他也不甘示弱:
“我會干活啊!713區的工作我都做過!不管是到超市打工,搶機器人工作,競技場,咳,競技場打工,還有推銷東西,當幼稚園體育老師…”
“愚蠢的人類。”凱恩斯用鼻孔對著他,話語中充滿了不屑:“那種單細胞生物都能做到的事情有什么可以自豪的?”
“奇怪的機器、機械生命體!”賽睿反擊:“你那種讓人聽都聽不懂的事情誰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林麟:“口…”兩個人明顯不在一個頻道還能吵得起來,好厲害!
然而兩個人顯然是已經忘了吵架的初衷,就此開啟了雞同鴨講的新紀元。
“你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野蠻人,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立場么?”
“你這個亂七八糟的機器人,你說什么我一句都聽不懂!立場什么?”
“你…”
“你…”
林麟聽了兩分鐘,發現吵架的內容已經和一開始相差十萬八千里,完全和自己無關了,坦然地決定…趁機跑路。
不是她沒義氣,實在是站在這里好傻。
她一扭頭,卻發現伽藍在饒有興致地觀戰,洛特已經無聊地坐在了另一頭,對上她的視線之后,習慣性地拿出了林麟最近喜歡吃的零食,示意她去吃。
林麟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果然正在吵架的兩個人都沒發現,伽藍倒是笑著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做了一個林麟真厲害的手勢。
林麟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伽藍笑得更燦爛了。不再理他,接過洛特遞過來的零食,就看到他正面的光腦頁面上,還是那條《林麟隊長和她的后宮們》,而還沒編輯完的發送框里是:
憑什么不讓我yy妹子:不服來戰!
林麟:“_…”她已經對之前的內容不感興趣了,四處看了看,還是沒發現金,低聲問洛特:“金呢?”
洛特看了她一眼,過了幾秒才指了指了訓練室的方向。
林麟感覺到了他戰意十足的情緒突然有些低落,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她還是一股腦地從光腦里翻出了一堆據她觀察洛特最喜歡的幾種肉干:“給你。”
互贈食物顯然是星族非常喜歡的交流方式,即便依舊是面無表情,可林麟立刻感覺到洛特在看到肉干之后心情變好了。
他好像很高興林麟知道他喜歡吃什么,林麟都能感覺到他此時心滿意足的感覺,占有性十足地抱著那些肉干,一邊丟到嘴里一塊一邊繼續對著光幕發帖,表情嚴肅地就像馬上就打算沖到光幕里打一場一樣。
本來林麟是出來找臨時光腦用的,結果東西沒找到,解釋的機會也沒有,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又看了眼凱恩斯的方向,發現他依舊和賽睿吵得熱火朝天,林麟站起身,打算偷偷去找金。
趁凱恩斯沒發現的時候,讓金幫忙把光腦解鎖,把那份報告整理完,那凱恩斯吵完架的時候就可以交差了。
說干就干,林麟躡手躡腳地跑向了訓練室的方向,特地選擇了無聲模式進門,進去之后等門關閉,又側著耳朵等了等,這才松了口氣。
正想要叫金,回頭卻發現,他正獨自一人坐在訓練室側面的墻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連她進來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