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被顧麟罵的好一陣發懵,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你瘋了嗎?我干嘛了你就罵我!”趙氏覺得自己簡直委屈得無以復加。
這一刻,什么愛慕統統都不見了,她只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才會覺得顧麟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一生所愛!
她當初怎么會覺得眼前這個人風流倜儻、學識淵博、玉樹臨風?
這分明就是個脾氣暴躁,不分親疏的混蛋!
趙氏傷心生氣,顧麟也不比她好到哪去。
他覺得自己對趙氏的容忍度真是越來越低了,見趙氏不僅不知悔改,還敢朝自己大吼大叫,不禁怒道:“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出門了,給我留在房里反省好了!”
類似的話顧麟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然而這一次,可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直接吩咐人將趙氏住的院子鎖起來,不許趙氏出門。
趙氏從前在家里也有因為闖禍被趙大人禁足的時候,但這都不如這一次被顧麟下令關起來讓她覺得屈辱。
所以,她自然不依。
但這一次顧麟可沒理會她,吩咐了將她的院子看起來后,便甩袖走了。
趙氏見顧麟大步走遠,且院外果真有人將院門鎖起來,才慌了。
“顧麟,顧麟你給我回來,你怎么敢!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趙氏的叫囂聲傳出老遠,顧麟依舊沒有回頭。
趙氏被顧麟禁足的消息,很快在顧家傳開了。
二夫人沈氏聽說后,便冷冷笑了一聲,“這就是自以為是的下場!”
她的語氣聽上去不屑極了,也不意外極了,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她的貼身丫鬟卻顯得有點兒憂心:“夫人,那位都沒討到好處,要是二小姐知道,是您”
話未說完,就見沈氏眉頭緊緊蹙起,不快道:“我怎么了?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趕著那個蠢貨去山上的,我不過叫人透了點兒風聲給她,她自己愿意沒事找事,與我何干!”
丫鬟見她不高興,便不敢再說下去了,斂眉道:“是奴婢多嘴了,夫人恕罪。”
沈氏聞言輕輕哼了一聲,看似不在意,但緊鎖的眉頭卻昭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不過,她還是暗暗勸自己說,別自己嚇唬自己,哪就那么邪門了,她不過叫人在趙氏必經之路上隨意閑談了幾句,安排的也不是自己身邊的人,那頭憑什么懷疑到她頭上來?
這么一想,沈氏心里又安心多了。
稍晚些時候,鄭媽媽上山見了安笙。
先請了罪,然后,將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安笙說了下。
最后才分析道:“奴婢猜著,二夫人這是擔心大夫人奪了管家權,所以想禍水東引。”
不得不說,鄭媽媽對沈氏的心態揣度的可以說是很清楚明白了。
沒錯,沈氏之所以挑唆趙氏來找安笙的麻煩,就是想要借由安笙的手,解決趙氏這個禍害。
管家權什么的,宋氏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能不在乎。
從前方氏在的時候,她沒法越過方氏管家,而且那會兒又有徐氏看著,這會兒方氏也死了,徐氏也不能動彈了,她也管了那么久的家了,憑什么趙氏一來,她就得將所有東西都上交出去!
那她那些日子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都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二老爺當官用銀子很費,要是沒管家權,沈氏就沒辦法給二老爺弄銀子了。
因這,二老爺也是不愿意沈氏將管家權交出去的。
不過趙氏可不管這些。
她一直認為自己嫁到顧家,就是來做當家主母,宗族宗婦的,所以管家理所應當,沈氏捏著管家權不放,就是不對,她就不能放過她。
因而,這段時日顧家可以說是鬧得雞飛狗跳。
沒了徐氏的鎮壓,好像什么貓貓狗狗都能跳起來惹事了。
安笙不在府里,對這些知道的不多,但鄭媽媽一直留守,所以還是很清楚的。
只是,她到底還是疏忽了,連沈氏和趙氏的動向都沒有及時察覺到,竟叫趙氏煩到了小姐頭上,實在不該。
安笙并沒有怪鄭媽媽。
鄭媽媽就一個人,再警醒也有疏忽的時候,況且,這也不算什么大事。
眼下在她心目中,大概除了普云大師,就沒什么是大事了…
不過,沈氏膽敢算計她,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要是這次算了,她嘗到甜頭,往后只會沒完沒了地算計自己。
因而,安笙便對鄭媽媽道:“給胡大傳個話,告訴他,我二叔的上官要過生辰了,他準備了份厚禮,我覺得還不夠厚,得叫他的上官充分感受到我二叔的‘誠心’才是。”
鄭媽媽一聽安笙這樣說,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忙點頭應是,然后,見安笙面色不好,還是忍不住又勸了句:“小姐也要保重些才是啊”
安笙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斂眉說:“我知道了,你去吧”
鄭媽媽聞言,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安笙,最后還是沒再說什么,轉身告退出去了。
鄭媽媽走后,安笙靜靜坐了一會兒,突然問青葙:“你說…是不是我太壞了,所以老天爺要懲罰我,卻報應到師傅身上去了?”
青葙聽到她這么說,心頭不禁一跳,然后忙道:“小姐您亂說什么呀!您哪里壞了?壞的明明是那些人,她們欺負您,難道還不許您還擊嗎?大師早就說過,您做的事,并未傷天和,哪里就談得上報應呢?您別多想了,大師他他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吉人天相啊唉,但愿吧”安笙怔怔地嘆了口氣,神情似哭非哭的。
青葙見了不禁想哭,怕安笙看到再難受,于是忙轉過臉,不敢再看。
鄭媽媽下了山,去了胡家餅店,將安笙的話轉達給胡大。
胡大也知道普云大師的事了,見鄭媽媽從山上下來,不免又問起山上的情況。
鄭媽媽聽他問起這個,不由愁緒滿懷,重重嘆了口氣,方道:“還能怎么樣呢,不過老樣子罷了,小姐瘦的我都有些不敢認,也不知道大師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