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了聲音喊了一句之后,鄭氏忽然猛地一個用力,林氏一時不防,竟真的被她甩脫了!
鄭氏得了自由還愣了下,隨即才反應過來,然后,做了件幾乎叫扶冬瞠目結舌的事。
鄭氏跑了。
沒錯,就是跑了,速度快的像有餓狼在后頭追。
扶冬目瞪口呆地看著鄭氏一溜煙跑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忙去問林氏:“夫人…大夫人就這么走了,不會有什么事吧”
林氏坐回床上,冷哼道:“能有什么事。”
扶冬聽林氏這么說,一想倒也是。
對啊,能有什么事,又不是她們夫人攆著大夫人走的,是大夫人自己跑的,能怪誰?
“夫人,您不會真想拉大夫人去老太君那分說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反正她總覺得,夫人應該并非真心想那么做的。
但這畢竟只是她自己的感覺,要說為什么會這樣,她卻不敢確準。
而林氏的回答,也正印證了她這一猜想。
只聽林氏說:“嚇唬她罷了,老太君那現在還不到時候,老太君最近身子不大好,我豈能真拿這種事情去煩她老人家再將她氣出個好歹,我自己后悔不說,旁人也要說我不賢不孝,只怕連錚兒都要受牽連,我之所以那么說,不過就是猜到她會是這種反應罷了!我不敢叫老太君生氣,她也一樣不敢!”
鄭氏在這府中橫行霸道,說白了多半是因為老太君魏氏的偏寵,鄭氏只要不傻,輕易都不敢叫老太君魏氏生氣。
林氏正是摸準了鄭氏這一心態,方才才敢那么做的。
這樣一來,鄭氏只怕短時間內都不敢再來找她“幫忙”了。
幫忙?哼,真是好大的臉!
鄭氏那哪里是求人幫忙,分明是指使別人給她賣命呢!
還是無償的!
一句空洞洞的感謝,就要別人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幫他們一家的忙,偏鄭氏還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真是好大的臉!
鄭氏好容易甩脫了林氏的鉗制,片刻也沒敢再停留,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進了院門才忽然驚覺,她這一趟去的,可以說是毫無收獲!
思及此,鄭氏便又想回去,可剛一轉身,又猶豫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拜托林氏那個瘋女人的,這會兒再回去,不是“羊入虎口”么?
“夫人”芳翠見鄭氏站在院門口,不說往里進,也不說往外出,僵在那里久久沒有聲息,遂小聲喚了一聲。
鄭氏聽見芳翠喊她,這才恍然回神,正想說話,便聽身后傳來鄭媽媽的呼聲。
“夫人,大少爺打發人來說,要您回來了就先去他那一趟呢。”
鄭氏一聽這話,渾身又是一僵,但隨即又放開了,然后又對自己方才那一瞬間的失神感到好笑。
那是她自己嫡親嫡親的寶貝兒子,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思及此,鄭氏不再猶豫,轉身腳步匆匆地又去了陸銘那里。
很快,鄭氏便到了陸銘居住的見山樓。
進去之后,母子倆屏退眾人,對坐下說話。
鄭氏一進去,陸銘就急忙問她結果怎么樣。
然后,鄭氏就將林氏說的那些話給陸銘都學了一遍,還重點學了一下林氏是怎么“威脅”她,要拉她去老太君那里告她的黑狀的。
陸銘聽了鄭氏的話,是又生氣又無奈。
他自己的親娘,自己了解,事情多半并不是鄭氏說的那樣,鄭氏不會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過,鄭氏有句話卻沒說錯。
林氏這態度,不對。
當然他并不像鄭氏一樣,認為林氏是瘋了,好好的人,為什么會瘋?
這太扯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林氏“裝”不下去了!
對,就是裝不下去了!
這么一想,陸銘便覺得林氏母子的態度變化好像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從前,這母子倆不說任他們予取予求,也幾乎都能滿足他們的要求,可從什么時候開始,林氏學會了拒絕呢?
“銘兒,你說這可怎么辦啊,你二嬸她鐵了心不想幫這個忙,連老太君都搬出來嚇唬我們了,我們該怎么辦啊?”鄭氏一想到這個,就愁得不行。
陸銘也覺得棘手,但林氏擺明了不想管,大有再逼下去既要撕破臉的樣子,他也只能先放棄從林氏這里尋求幫助了。
現在還不是跟林氏母子撕破臉的時候。
可不找林氏,這事該怎么辦才好呢?
陸銘想了許久,方才想出了個差不多的辦法,交代鄭氏說:“這樣,母親現在就托人去打聽打聽,貴妃娘娘派下來的驗身嬤嬤是誰,想辦法看能不能收買一下,大不了多舍些銀子,只要能說動她們放水,這一關,妹妹就算過去了,等到洞房的時候”
“洞房的時候母親自有辦法,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鄭氏忙搶白道,接著喜笑顏開,“還是我兒聰敏,對,就這么辦,我就不信了,這天底下還有不愛財的?但凡對財帛不動心的,都是因為誘惑不夠大!母親這就去安排,你就等著母親的好消息吧,咱們母子自己也能辦好這件事,何必還看人臉子求人!”
說罷,鄭氏便再按捺不住,忙要出去找人打聽消息。
陸銘見鄭氏這么激動,怕她又壞了事,忙囑咐道:“母親切記謹慎些,千萬別走漏了風聲!”
“你放心,這娘還能不知道么,你這孩子,就是愛操心了,”鄭氏說著,又嗔了陸銘一眼,”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這就去忙了。”
說罷,鄭氏便又起身,風風火火地從陸銘這里離開了。
傍晚時分,陸錚回到家中,照例先去拜見魏氏,見過了魏氏,陪著魏氏略說了幾句話,見魏氏精神有些不濟,便告退出來,又去見林氏去了。
見到了林氏,就聽林氏說了鄭氏今天找她幫忙的事情。
林氏跟陸錚說這些,倒不是為了跟陸錚告狀,而是讓陸錚跟安笙說一下,讓安笙有個準備,別鄭氏真厚著臉皮求到她跟前兒了,她抹不開面子再答應鄭氏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