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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中毒

  須臾過后,眾人只見陸錚和一名身著月白緞子白狐披風的少女,走了進來。

  那少女頭上蓋著披風的帽子,眾人只隱約能瞧見個大致的輪廓,卻窺不見其樣貌。

  雖是見不到,但卻也能猜出來,這必定就是永寧侯府的二小姐了。

  陸錚帶著那女子走進屋子,朝著眾人又走了幾步,那女子方才取下披風上的帽子,頓時,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露了出來,可不正是安笙。

  安笙來府上做過幾次客,杜婉菁與她還算交好,許氏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識得她。

  只是往日來皆是做客,哪像今日,竟是為了自己兒子前來。

  夜風寒涼,這個時辰將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家請來,許氏心里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

  可一看兒子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她便憂心的厲害。

  安笙同陸錚一起,向右相等人行禮問安。

  許氏忙伸手托起她,眼中含淚,口中帶憂,“顧二小姐不必客氣,如此時候累你前來,已是我們家的不是了。”

  “夫人客氣了,”安笙柔聲開口,聲音里似乎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師傅常教我醫者仁心,況杜公子乃是太子妃殿下的哥哥,小女尚算與太子妃殿下有些故交,她的哥哥出事,自不能袖手旁觀。”

  她沒有提陸錚,倒是無形中替杜家抹去些許人情債,便更是引得杜家人心生好感了。

  其實即便安笙不說,大家也明白,她能過來,多還是要看在陸錚的面子上。

  這個人情債,怎么著都是欠下了,人家可以不提,他們卻不能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人情往來,一向如此,只想著索取卻不想回報,未免也太過自私。

  再者杜家與陸家本就交好,自然是不能叫陸錚白白為杜奕衡奔走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眼下最著急的事情,眼下最急的,自然還是杜奕衡。

  杜奕衡屋里燃著銀霜炭,足足有四五盆之多,才進來一會兒,安笙便覺得熱了。

  許氏到底是掌家夫人,眼力非同一般,見狀忙讓自己的丫鬟幫安笙除了披風,先拿去收好。

  安笙倒也沒矯情,去了披風,交給丫鬟,便示意陸錚將藥箱給她。

  她的小藥箱子,一直在陸錚手里拿著,往常這個活都是青葙做的,今兒青葙沒來,陸錚便自覺代勞了。

  見安笙看他,陸錚立即意會,拿著藥箱跟上了她。

  “伯母,還是先看看奕衡吧。”陸錚道。

  此話正合許氏之意,聞言忙點頭答應下來。

  孫氏雖然不知道安笙到底多大的能耐,但是,也是聽說過她一些做為的,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便也只能寄希望于安笙了。

  安笙走到杜奕衡床邊,坐下診脈。

  屋子里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秉著呼吸等著她診脈,似乎生怕打攪了她,便連大聲呼吸都不敢了。

  安笙也沒管他們,靜靜地凝神診脈。

  片刻后,她收回手。

  孫氏和許氏見狀,忙問道:“如何?二小姐可看出什么來了?”

  而右相和杜海峰雖未出聲,卻也是一臉焦急地看著她。

  就連陸錚,目光都不由地有些著急。

  安笙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緩道:“是中毒了,此毒稀有,非南詔所有,大概正因如此,其他人才一時沒有看出來。”

  孫氏和許氏聞言,頓時身子就是一晃。

  中毒!

  這榮貴妃好狠的心!

  竟不光是給杜奕衡下藥,還攙了毒!

  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真沒錯!

  右相和杜海峰臉色也是難看的厲害。

  他們早已經都知道害的杜奕衡這般的人是誰,只覺得心里的怒火和憤恨似要壓不下去。

  正在這時,管家又匆匆跑進來,報說:“相爺,大人,褚太醫到了。”

  孫氏和許氏正要問安笙可能解毒,聽聞褚思仁來了,也只好先將這話壓下去,轉而去看右相。

  人都已經來了,右相自然不能將人攔在外頭,不過,眼下這里安笙也在,她......

  許是明白了右相等人心中所想,安笙主動道:“相爺不必顧忌小女,褚太醫醫術高明,小女常聽師傅夸獎他老人家,多他一人來看,總歸好過小女一人。”

  右相知道安笙這定是看出他的猶豫和為難,才故意這樣說的,心內不由對這個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

  善察人心,知書達理,又善解人意,陸家這個兒媳婦,找的不虧。

  “如此,便多謝顧二小姐大義成全了。”右相說著,鄭重朝安笙揖了一禮。

  安笙側身讓過,福身回禮,“相爺多禮了,小女愧不敢受。”

  右相見她如此,倒也沒堅持,轉頭叫杜管家將褚思仁請進來。

  褚思仁一進來,見到滿屋子的人,也沒驚訝,與右相等寒暄了一下,便去給杜奕衡診脈了。

  就是見到安笙也在,也只是看了一眼,倒是并未表現出什么異樣來。

  而安笙也知道,這老太醫并不是個多嘴的人,所以,即便看見自己在這里,也絕對不會多說什么的。

  事實也果真不出她所料。

  褚思仁在替杜奕衡診脈的期間,房中又是同方才一樣,寂靜無聲。

  褚思仁診脈比安笙診的久了些,但是,卻也并沒有人敢打攪他。

  褚思仁放下手之后,說的話,竟與安笙一模一樣。

  他一臉凝重地捋了捋胡子,對相府眾人道:“奕衡這,怕是中毒了,若是我看得不錯,此毒應產自西域,非南詔所有。”

  他也說杜奕衡是中毒了,那定然是沒錯了。

  徐氏和許氏臉色不由更加灰敗了一些。

  右相和杜海峰畢竟是男子,尚且鎮定一些,聞言忙問褚思仁:“那,可有法子解毒?”

  褚思仁臉色頗為凝重,沒有立即回答右相的話,而是轉頭去問安笙:“敢問顧二小姐,以為此毒何解?”

  他能看出杜奕衡中毒了,那么,他認為安笙肯定也能看得出來。

  他與普云大師也算是多年好友,對這位方外老友的本事,他自是清楚的,安笙既能成為普云大師的關門弟子,那醫術必然是不一般的。

  況且,安笙的醫術如何,他本來就已經見識過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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