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良被德郡王鞭打的當日夜里,陸錚終于接到了陸文的回信。
信是追風帶回來的,用的是他傳信用的秘制藥水,所以,陸錚并不懷疑信的真實性。
陸文在信上說,他已經成功抵達匈奴,也將匈奴使者與公主的做的那些事情,盡數告知了匈奴王,匈奴王聽后表現得十分震怒,但是并不肯承認,這些事情是他指使公主與使者做的。
而有關寒鐵礦藏的事情,陸文沒有提,匈奴王也沒有提,只是,在陸文見過匈奴王不久之后,便接到消息,說寒鐵礦藏周圍的匈奴人,后撤了一些。
這是匈奴王在隱晦地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正是他們想要得到的結果。
這實在可以算是一個好消息,所以,陸錚立刻就帶著信去見了太子。
東宮的守衛一如既往的森嚴,不過,真正守得住陸錚的,只有太子身邊的不多幾個暗衛而已。
暗衛一見到陸錚,便現身了。
問清楚陸錚的來意,便讓陸錚隨自己進了太子的寢殿。
不多時候,太子便出來了。
“可是陸文那邊有消息了?”太子一出來,便猜到了陸錚的來意。
“不錯。”陸錚也不隱瞞,聞言便痛快地點了點頭,然后,將陸文送回來的信,交給了太子。
這是他們之間的密信,還有一封信,是由皇上身邊的暗衛送回來的,雖然也是陸文寫的,但絕對不會有這封信上,表達的這么清楚明白。
寫給皇上的信,更多只是匯報了一下匈奴那邊的進展跟情況,不會有陸文自己太多的私人評判在里面。
他只管辦事,拿主意這種事情,自然還得交給皇上。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確實如此。
然而事實上,陸文無比清楚,真正做決定的,還是太子跟陸錚,所以,他才會暗中再給陸錚傳信。
追風的速度,可比暗衛們快多了。
它爭取到的這些時間,正好夠太子跟陸錚暗中運作一番,然后,讓事情照著他們的計劃發展下去。
太子看完了陸文的信,便哼聲笑了出來,“我倒是很想看看,等陸文回來的時候,我那位大皇兄的表情,是什么樣的?不過,這個想法可能是實現不了了,到那時候,也不知道他的禁足,解了沒有。”
大皇子御前鼓動自己手下的官員,狀告鴻臚寺卿怠忽值守,想要牽連陸錚跟太子,但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后竟然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這事成了近來朝堂官場上最大的笑話,只不過,很多人懼服于大皇子的淫威,不敢明目張膽地笑話他罷了。
當然,大皇子出事,好處還是有的,最近,大皇子一派官員就老實得很,乖得讓太子幾乎要產生錯覺,以為他們平日里就是這副乖巧的家貓樣子,而非是一群狡猾的狐貍。
但經驗和教訓都告訴太子,狐貍就是狐貍,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家貓。
這些人近來低調做事,不過是因為大皇子被罰而已,真要說他們放棄了那個念頭,太子可不信!
“殿下打算怎么做?”陸錚是問太子打算如何利用這封信。
太子聞言,將手中的信還給陸錚,然后,勾唇一笑,反問陸錚道:“聽說,匈奴公主那里,已經問不出什么來了,是吧?”
陸錚聽到太子這話,眉心不由一皺。
太子這么問,難道,是想利用匈奴公主?
“你還是不夠了解父皇啊,他啊,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會做什么樣的決定。”太子言語間有些許嘲諷,不明顯,但是陸錚聽出來了。
太子對皇上的怨憤,似乎又深了些 “父皇最是優柔寡斷,事到臨頭都能改變主意,我不再加點兒料給他,縱然看了陸文的信,他怕是也不好做選擇啊。”太子的口氣淡淡的,好像在說今日天氣極好一樣稀松平常,但是,陸錚卻從中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都說天家親情淡薄,看來,確實如此 “殿下打算怎么做?”
“很簡單,父皇的人審不出匈奴公主的最終意圖,我就得讓他們審得出才行。”
陸錚明白太子想要做什么了,但是,這件事怕是不容易吧?
不過,憑太子身邊這些人的身手,想要做成這件事,應該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在陸錚出神著呢,忽聽太子又道:“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陸錚聞言忙道:“殿下嚴重了,殿下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太子笑呵呵地拍了拍陸錚的肩膀,“其實呢,也不是什么特別難的事情,就是啊,我想讓你幫我找安笙幫個忙,再散點兒消息出去。”
安笙找人散播大皇子跟蕭良的流言,這件事自然是瞞不過太子的眼睛的。
太子知道安笙有些人脈,也欣賞她的果決,說實話,要不是安笙是個姑娘家,還是陸錚的未婚妻,他都想要將人招攬到自己麾下,給自己做幕僚了。
不過,誰叫安笙既是個姑娘家,又是陸錚的未婚妻呢,就陸錚那個護犢子的老母雞樣,肯定是不會把人借給他了,他也就不打這個主意了。
但是,不打主意歸不打注意,幫個小忙,還是可以的么。
畢竟,他跟陸錚關系這么好,安笙又是陸錚的未婚妻,硬要說起來,他們可是“一家人”呢,所以,找安笙幫點兒小忙,總是可以的。
當然,這么點兒事情,其實也沒必要一定要讓安笙幫忙去做。
但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完全“清白”,太子不能插手這件事,他不能插手,所有跟他有關系的官員,也不好插手。
但是話又必須往外傳,這樣一來,安笙手中的市井江湖勢力,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所以,太子才會讓陸錚幫忙,去請安笙的。
陸錚顯然也有這個疑惑。
“殿下要傳什么樣的消息,一定要讓安笙幫忙傳嗎?臣手中也有些人可用的?”若非萬不得已,陸錚是不想讓安笙,牽扯到官場朝堂的斗爭中來的。
這條路,他一個人踏進來就夠了,他并不想讓安笙沾惹這些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