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這是,想要與她們中的一家,或是幾家結親啊。
瞧徐氏長得一副干巴巴的樣子,胃口倒是不錯嘛,野心也不小!
林太傅夫人崔氏,右相夫人孫氏,還有兩人的長媳柳氏與許氏,看透了徐氏的心思后,心頭齊齊劃過些許不屑。
非是她們輕慢徐氏,實在是,各方面條件都不合適。
想她們兩家的小子,哪一個拎出來,在如今鄴京城里這一輩的青年才俊中,不是個中翹楚?
這京中,想要與她們兩家結親的豪門貴女多了去了,徐氏家里那樣身份,竟也敢想?
再說了,就她們家那位嫡長小姐,哪個規矩周全的正經人家,敢娶回去啊,不是給自己找事么。
尚在閨閣里頭,都敢跟人生撕打架,這樣的女子,如何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主母,如何能做丈夫的賢內助,幫著打理家事?
當然,顧家還有其他的姑娘,她們倒是也知道,顧家其他的幾個姑娘,確實也沒聽過有什么不好,但是,她們這樣的人家,如何能娶一個庶出小姐做主母?
方才來的那位顧二小姐,倒是個不錯的,雖年紀不大,但也能看出模樣不錯,瞧著性情也和順,也算有福緣,否則的話,也不會叫普云大師收做俗家弟子。
可是,這顧二小姐再好,也改不了庶出的身份。
單這一樣,她們就不會考慮了。
娶親是大事,她們自要多方考慮衡量,不可能只因為哪家閨秀一點優秀過人,便倉促定下親事。
因有了這些計較,所以,徐氏那話說完,其他人也都沒有應聲。
不過,魏氏倒是說話了。
不僅說了,態度似乎還有些奇怪。
如果說,魏氏因為是今日的東道主,出于禮貌,應下會幫徐氏留意著,并不奇怪。
可是,魏氏應得這么高興,就著實有些叫人看不明白了。
右相夫人孫氏,林太傅夫人崔氏,與魏氏一向交好,尚在閨閣時,三人便是密友,這么多年交往下來,自然對彼此了解甚深。
可是,今日魏氏的所作所為,竟然叫她們這兩個老友,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過,即便心中有些疑惑,但孫氏和崔氏卻仍舊什么都沒說,亦沒有表現出來。
正好這時候,謝氏帶著人進來了,她們便將這個話暫時揭過去了。
謝氏帶著李氏跟謝婉容,拜見了幾位長輩。
魏氏等幾個老姐妹,都是頭回見謝婉容,知道她的身份,和文家的打算,均好生贊了一番。
徐氏也跟著贊了幾句,但笑意盈盈間,卻在暗暗打量謝婉容。
打量了片刻后,就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謝婉容,著實比顧凝薇優秀。
輸給這樣的姑娘,顧凝薇也不算虧。
徐氏倒是挺看得開。
文家攀不上,還有林家,還有杜家,甚至,還有蕭家!
顧凝薇長得也不差,家世也勉強過得去,這天下男子么,總歸都是愛美人的,她就不信,顧凝薇還找不到一個好婆家了。
等這次禁足過后,她會將顧凝薇帶到身邊親自教養,一定要給顧凝薇尋個上等的婆家才是。
謝婉容在水榭里待了一會兒,便起身請辭。
魏氏她們也沒攔著,聽說陸佳敏她們在外頭等她,便叫她先去了。
謝婉容福身行禮之后,便離開了水榭,往小花園方向而去。
西北。
文韜跟著勞軍隊伍押送物資,今日剛到西北大營。
昨夜他們收到消息,知道陸錚今日不會出戰,所以,文韜本以為,自己一到這邊,就能看見陸錚。
結果,他來了半晌,也沒見到陸錚的身影,只有陸文和另外兩位將軍,接待他們。
因在人前,文韜也沒問陸文,陸錚為何不在。
想著待會兒等人都散了,再私下問陸文就好。
文韜說是來勞軍,但其實只是擔著個虛銜而已,所以并不管什么事。
這一路上,他大都只是幫著看護物資。
不過,就連這份活計,還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
但是他做得倒是很精心。
這些物資可都是給陸錚運過來的,陸錚他們現在打仗,若后續糧草物資出了問題,那可就糟了。
因而,文韜絲毫不敢小視。
所幸,一路平平安安到了西北,物資也安全送到了大軍手中,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交接的工作很繁瑣,等到所有物資查驗完畢,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等到人都散了,文韜立即拉過陸文,問他陸錚到底去哪了。
文韜本來以為,陸錚是出去查探敵情什么的,得保密,所以問得分外小心。
哪成想,陸文聽了他的話,卻當即就苦了臉。
只見,陸文左右看了看,方才小聲跟他說:“要真是去查探敵情,倒好了,你不知道,其實將軍是受傷了,就在昨夜,敵軍突襲,咱們這邊出了內奸,將軍不察,腹背受敵,受了很重的傷,不過幸好,最為致命的那支毒箭,被將軍穿的藥藤軟甲,給擋下來了。”
文韜一聽陸錚受了重傷,當下臉色就變了。
“快帶我去看看。”
陸文也沒拒絕,直接就帶著文韜去了帥帳。
帥帳門口守著的,都是陸錚的親衛,出了內奸,陸錚現在又尚未清醒,陸文根本不放心別人守著帥帳。
故而,從昨夜開始,帥帳的守衛工作,他就只交給親衛隊來做。
其他人,沒有他的命令,均不得靠近帥帳。
雖然此舉必然引來有些人的不滿,但是,非常時候,陸文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將軍吃了藥,但是還未醒過來,我先帶你過去瞧一眼,等將軍醒了,你再來同將軍說話吧。”帥帳門口,陸文輕聲對文韜道。
文韜點點頭,算是應了陸文的話。
陸文親自撩起帳門,請文韜進去。
文韜矮身進了帥帳,一進去,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陸錚的帥帳陳設很簡單,寬大的桌案,一張圓桌,幾個圓凳,零落擺放在帥帳里面。
這帥帳里面,毫無華麗的裝飾,甚至連陸錚本人睡的床,都是簡單的木板床,毫無贅飾,只是上頭鋪著氈褥和席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