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長途跋涉而來,卻不見疲色,依然是那副清淡疏闊的模樣。。2。
一襲白棉長袍,永遠干凈整潔,不見一絲褶皺。
這樣的人,對自己要求多半都很高,很是自律。
蘇遠正是如此。
安笙曾經猜測過,蘇遠應該也是出自大家氏族,不過不知什么原因,后來離開了家,機緣巧合下,投于她的門下。
蘇遠很會做生意,將鋪子交給他,安笙很放心。
所以這次開設新鋪,安笙才將他叫了過來。
寒暄過后,幾人坐下說話。
待喝了一盞茶,又聽云亭說了些鋪子里的大致情況,云亭便叫聽風叫小二傳菜。
因怕安笙不便,云亭和蘇遠也沒叫酒水。
二人都不是貪杯的性子,喝些清淡的湯品,倒也覺得不錯。
安笙與他二人早已熟悉,也沒有拘泥這些小細節。
席間氣氛很好。
蘇遠雖天性冷清,但是與安笙和云亭相識久了,感情早不同從前,故而相談甚歡。
他們分開也有月余了,蘇遠跟安笙交代了一些代州鋪子的事情,就開始專注討論京都新鋪這邊的事。
云亭提出待會兒帶他們去看看鋪子,安笙和蘇遠一一應下。m.2YT.ORG
待吃的差不多了,小二過來送新茶。
聽風開門接過,與青葙一起,給安笙他們斟了新茶。
云華樓下。
小二正送走一批客人,轉頭見兩位貴客上門,忙甩著布巾滿臉含笑地迎了上去。
“杜公子,林公子,您二位也來了,快里面請。”小二半弓著身子,殷勤地請杜奕衡和林子軒進去。
杜奕衡耳朵尖,聽出他的畫外音,便問:“怎么,除了我們,還有熟人也在不成?”
“杜公子好耳力,”小二借機拍了下杜奕衡的馬屁,接著道,“文二公子今日也在,就在樓上的包廂里,正在待客呢。”
“待客?”杜奕衡挑了挑長眉,奇道,“我怎么沒聽他說,今兒要帶什么貴客?你知道是誰么?”
小二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答說:“這小的可不知道,來的是兩個生面孔,小的從前并沒見過,先來的是位小姐,戴著紗帽,也瞧不見長相,倒是她那個丫鬟,前些日子來過一趟,也是見文二公子,那位小姐上去不久后,就又來了位年輕公子,是文二公子的小廝帶過來的。”
“你說文二在上面宴請一位小姐?”杜奕衡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M.2YT.ORG
林子軒一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遂趕緊低聲勸道:“我們吃完飯,待會兒還要回去呢,云亭兄有客人,我們便別去打攪他了。”
杜奕衡興致正高,根本聽不進去勸,還攛掇著林子軒說:“你沒聽小二說么,他請的可是位小姐,你就不好奇,是哪位佳人,入了咱們這位眼高于頂的二公子的眼?”
林子軒雖性格沉穩些,但到底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聽見杜奕衡這樣說,也不免有幾分意動。
說實話,他也好奇,云亭請的到底是哪家千金。
小二說還有一位公子,那么,他們去看看,應該也不當事。
杜奕衡看出林子軒面色松動了,趕緊趁熱打鐵,揮退小二,自己拉著林子軒上了樓。
文韜在云華樓的包廂,是常駐的,他們幾人小聚的時候,常會來此,因而根本不需要小二引路。
杜奕衡和林子軒熟門熟路地尋到了包廂。
林子軒剛要敲門,便被杜奕衡阻止了。
瞧見杜奕衡略顯奸詐的笑容,林子軒不由好笑。
就知道這人又要使壞。
不過,他們幾個人,經常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向來如此,也沒有人在意,林子軒便沒有阻止杜奕衡。
接著,就見杜奕衡直接推開了包廂房門,朗笑而入。
“文二,你這人好生不夠意思,來了云華樓,怎的也不叫著我們一起,你可有些日子沒跟我們相聚了,怎么,這是比陸錚那小子還要難約不成!”
杜奕衡大笑著走進包廂,直接去了文韜面前。
然后,才裝作才看到安笙和蘇遠似的,故作驚異地呀了一聲。
“你有客人啊,哎呀,失敬失敬,還請二位不要怪罪我唐突而來。”
說罷,便沖安笙和蘇遠抱拳躬身,道了歉。
按理來說,他這樣突然推門而入,是要惹人不快的。
可是,他態度落落大方,道歉的口氣也夠誠懇,這樣一來,反倒不會讓人有厭煩惱怒的感覺了。
何況看他這態度,明顯與云亭熟悉至極,今日是云亭做東,安笙和蘇遠自不會叫云亭難堪,便都頷首示意,表示并不在意。
杜奕衡抬頭的時候,眼神不經意地瞟向了安笙。
安笙似有所覺,抬起頭與他對視了一眼。
杜奕衡趕緊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然后收回視線,不再多看。
不過,他不看安笙了,就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文韜那頭。
拍了拍文韜的肩膀,杜奕衡問道:“怎么,文二,你不給我和子軒介紹一下你的貴客么?相逢即是有緣,介紹一下嘛。”
若是平時,他這么說完之后,文韜一定會起身為他們作介紹。
可是今日,文韜不僅沒有起身介紹,反而愣在了當場。
林子軒覺得文韜的態度有些不對,忙從后面拽了杜奕衡一下。
杜奕衡也發現了,文韜的不對勁。
他還是頭回見文韜這樣失態,難道今日的客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他是不是給文韜惹了麻煩啊?
杜奕衡此刻有些后悔這么沖動地進來了。
若今日因為他的緣故,壞了文韜的好事,可就糟了。
好兄弟,可不是用來坑的啊 杜奕衡越想越覺擔心,不由地用眼神詢問文韜,是不是壞事了。
文韜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看了安笙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他的心便沉了沉。
安笙果真是聽出不對來了。
也是,這丫頭向來聰慧,杜奕衡幾次喚他文二,又提到了陸錚,安笙怎會什么也察覺不到呢。
說來也怪他自己,若是早些將身份據實告知,今日也就不會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了。
不過,事已至此,文韜也不打算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