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盡皆過火,盡是巔狂
妮可·基德曼略顯狼狽的從紅沙發上爬起來，香腮汗流，紅暈掛面，看著唐恩的眼神，含羞帶嗔，“從哪學來的？”
唐恩伸了個懶腰，就起身去沖澡，故作不知，“什么？”
“別裝！”
“什么啊？”
“剛才…你讓我叫你爸爸，怎么回事？”
唐恩酷酷的表情蕩然無存，一下就露出了討好的笑臉，“妮可，游戲嘛，增加點樂趣，別生氣哈！”
“生氣？”妮可·基德曼輕聲搖頭，“我要是生氣，就不會答應了。不過咱倆單獨在一起也就算了，下次要是有別人一起，我可以不叫，我比你大十歲呢，還叫你爸爸，你也不覺得臉紅。”
唐恩撓了撓頭，實話實說道：“開始有點…怪怪的，不過后來就越來越刺激啦。”
妮可·基德曼白他一眼，“誰教你的？”
“啊？”
“還裝呢？我們都認識多久了，我還不了解你嗎？”妮可·基德曼大大方方的挽著唐恩的胳膊，走進浴室沖澡，邊走邊說，“你玩不出這樣的鬼花樣，肯定是跟別人學的。”
妮可是唐恩最好的女性朋友了，兩人幾乎無話不談。
唐恩也不隱瞞，便在沖澡的時候，快速跟她說了一遍亞洲行的事，還簡要描述了他收了一個日/本女兒。
“你才多大啊，就收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兒？”
妮可·基德曼似笑非笑的瞥著他。
唐恩尬笑了幾聲，“試試唄，說不定這種的養成游戲，很有趣呢。他們說了，這是一種高級的心理享受。”
妮可·基德曼撲哧一笑，戲謔的說：“養成游戲？心理享受？我看你是要心理享受和身體享受一把抓呢！”
唐恩不置可否，沒有回應。
出了浴室，妮可·基德曼就溫柔的拿過浴巾，細心的幫唐恩擦拭著身上的水滴。從頭到腳都擦完，這才開始整理自己的身子。
“怪不得我聽說，你把蘿絲·拜恩和艾比·考尼什都趕出半山莊園了呢，原來是有了新玩法。”
妮可·基德曼歪著頭，認認真真的擦著自己一頭如瀑布般金色的秀發，看著對面坐在沙發上穿襪子的唐恩，若無其事的說。
唐恩半真半假的胡謅：“馬里布那邊的新房子建好了，這不事要準備搬家嘛。”
妮可·基德曼自然不信，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盯著他看，“唐恩，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澳大利亞的女兒啊？”
“啊？”
唐恩一愣，忍不住抬頭。
妮可·基德曼道：“你要是喜歡，我就幫你介紹唄，我在澳洲的人脈，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便嗎？”
“方不方便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回答，要不要。”
“這…”唐恩稍作沉吟，“別的男人碰過的，我可不要。”
妮可·基德曼白他一眼，“怪癖！”
十分鐘后，兩人都穿好了衣服，回到了主辦公室的茶座區。
不過，艾拉·費舍爾送上來的是兩杯咖啡，笑著打趣，“妮可，你最好多呆一會兒，臉上的潮紅還沒退下去呢。”
妮可·基德曼就笑嗔著拍她一下，“小妮子，還敢打趣我了？”
兩人是老鄉，關系很好。
唐恩抿了一口咖啡，這才談起了正事，“讓你過來，是想告訴你，我想出一張專輯，你來跟我合唱一首歌吧。”
“唱歌？我？”
“你不是很熱愛音樂嗎？”
妮可·基德曼輕挽秀發，奇怪的說：“不就是唱一首歌嘛，還要專門把我叫過來？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了吧？”
唐恩摸摸鼻子，尷尬的一笑，“這不是想你了嘛。”
“想我？”妮可·基德曼白他一眼，“我看不是想我，是想我的身子了吧？”
“這不一樣嘛。”
唐恩擺了擺手，很是不以為然。
妮可·基德曼沒有繼續為難他，轉移了話題，“對了，聽說你要以演員的身份，演一部電影，真的假的？”
“啊？你聽誰說的？”
唐恩有些驚訝，難道圈內已經傳開了？
妮可·基德曼搖頭道：“前幾天和娜塔莉通過電話，她告訴我的。”
“哦。”
唐恩恍然。
他要參演馬丁·斯科塞斯的《無間行者》，這在公司內部都是機密，要是被外界知道了，肯定是高層出了內鬼。
“我有機會嗎？”妮可·基德曼滿是期待的看著唐恩。
唐恩笑了笑，“沒有，這是個雙男主的戲。再說了，我和萊昂納多搭檔，你的身高也不適合。你啊…還是比較適合個人獨角戲的影片。”
“好吧，哦對了，三天前，我領了一個協會獎的最佳女主角，你知道吧？”
“是嗎？無所謂啦，反正今年的奧斯卡，非你莫屬！”
“借你吉言。”
妮可·基德曼就嫵媚的瞟他一眼，風姿綽約。
馬丁·斯科塞斯已經著手準備《無間使者》這個項目。
好萊塢雖然是制片人負責制，但是在馬丁·斯科塞斯面前，一切都是假象。
對于《無間使者》這個項目，馬丁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發言權。
當然，如果是唐恩的建議，他肯定會有所顧慮。
好在這一天下午，雙方在對這個項目進行溝通時，唐恩開門見山的就給他吃了定心丸：“馬丁，在這部電影里，我只是個演員，你說怎么演，我就怎么演！”
馬丁·斯科塞斯就很高興。
根據他的估計，因為是改編電影，劇本的設計相對簡單，只要有部分的美式改動就行。
項目的籌備更沒問題，兩大主演唐恩·沃克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確定下來，剩余的演員，可以迅速入組。
馬丁·斯科塞斯導演在好萊塢有很大的面子，就算最頂級的巨星，他也可以用自己的面子，低片酬邀請過來。
就好像《紐約風云》的卡梅隆·迪亞茲一樣，這位好萊塢最頂級的女演員，幾乎是零片酬出演。
最大的原因，就是馬丁·斯科塞斯的電影，是藝術氣質的人文片，是頒獎季的最愛！
因為是藝術片，《無間行者》在拍攝手法、攝影技巧、劇情開展和光影呈現等方面，肯定不能和《無間道》這種娛樂片一樣，一味的迎合觀眾口味。
“這段時間，我一共把《無間道》看了十一遍，總體感覺，這部影片夸大的視覺效果太過、太濫，慢鏡與夸張的鏡頭角度很多。為了緊抓觀眾的注意力，電影炮制得過分忙碌，對大眾電影肌理更豐富的思索空間欠奉，這是一大遺憾。”
馬丁·斯科塞斯一眼道破了其中的關鍵。
唐恩笑道：“這是港片一以貫之的特點吧，就像大衛·波德威爾對港片的評價——‘盡皆過火，盡是巔狂’。”
馬丁·斯科塞斯搖頭道：“可是后果是不堪設想的。港府的導演，能夠把某些拍攝技巧掌握的爐火純青，代表人物就是約翰·吳。他們懂得以激烈的動作場面，來制造緊張的氣氛，但卻往往不肯摸索其他方向。”
“港府的其他導演我不了解，但約翰·吳的特點太明顯了，他的風格，本質上和《無間道》的套路技巧沒有區別。在電影劇情中，縱容觀眾，使觀眾對密集的刺激場面不知厭足。殊不知，這不僅是對導演風格的定性，也很可能會使該類影片，走入死胡同。”
“我的事業在八十年代也有過低潮期，可相比起來，約翰·吳的事業才是真正的滑鐵盧。他那種統一的緊張節奏、刺激場面，在極端的縱容觀眾背后，就是觀眾一次又一次欲/望的增長，如果他不能在接下來的影片中，提供更突出的荷爾蒙刺激，迎接他的，就是黑色深淵。”
“我聽說最近幾年，港片的勢頭也不太好？具體的情況我不了解，但是我想，窺一隅而知全貌。港片的沉寂，和約翰·吳的事業低潮，是同樣的性質。就是剛才你說的那句話，‘盡皆過火，盡是巔狂。’”
聽君一席話，唐恩忍不住陷入深思。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見解，馬丁·斯科塞斯的這番話，指明了另一個方向。
唐恩本以為指點約翰·吳不要接拍《風語者》，就可以延續他在好萊塢的生命。
這么一番分析下來，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
約翰·吳最大的桎梏，是“盡皆過火，盡是巔狂”的港片風格的約束。
也許這才是他想要接拍《風語者》這樣的戰爭片，企圖轉型的原因。
只可惜，轉型失敗。
那種緊張、刺激的動作場面，從技術角度來說，沒有太大的難度。
很多鏡頭，不過都是重復以“ABAB”的攝影位置輪流交替。
通過這些簡單的拍攝技巧，觀眾便大可略過已見過的部分，把注意力集中在演員表情達意的細致變化。
而且，“ABABAB”接連重復出現后，當攝影機位置轉到C點時，所起的強調效果，就會引出接下來一組接管鏡頭不同處理方式的強烈效果，比如“ABCDE”攝影技巧。
這種方式，早就被詹姆斯·卡梅隆的《終結者》系列，羅伯特·澤米吉斯的《回到未來》系列，簡·德·邦特的《生死時速》系列，還有邁克爾·曼的《盜火線》玩兒透了。
可接下來呢？
詹姆斯·卡梅隆轉型了，羅伯特·澤米吉斯轉型了，剩下那兩個還在玩“動作、緊張、刺激”套路的導演，已經淪入二流。
這就是很多大師級導演都不愿意拍很過癮的動作片的原因，不僅是對藝術的追求，而是對個人事業的生命力延長。
觀眾是衣食父母。
只有控制了觀眾的口味，才能讓大師的電影綠樹常青。
而不是像港片和約翰·吳那樣，被觀眾綁架了口味。
一旦轉型失敗或者創造力下降，就必然快速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