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老實,婆婆又精明,想存點私房錢都難。
成親都這么多年,孩子都要娶媳婦了,滿打滿算,她才存了不到兩串錢,夠干什么?
小姑子在家養尊處優這么些年,又還沒出嫁,賺的錢也該交公才對。
只是林氏再委屈,再沒眼色,此刻也知道不能再提這茬,不然只怕惹毛了婆婆,別的不說,一口肉都撈不著就太虧了。
想了想,林氏撇撇嘴,不做聲了。
張婆子將肉交給江氏,吩咐道:“瘦點的這一半紅燒,肥點的一半熬點油渣燉酸菜,骨頭棒子用小火熬上,湯留著明早下點子面條吃。”
江氏臉上也露出喜色來,高高興興地接過肉去灶屋收拾,饞肉的小豆丁,聽說要熬油渣,都吸溜著口水,跟上去了。
都想趁著油渣剛出鍋的時候,能不能撈點解解饞。
剩下幾個大人還留在堂屋。
王老柱這才敲敲煙袋鍋:“黃松菇賣了多少錢?”
張婆子這才掏出揣在胸口的錢袋子,攤開,剩下的兩三塊明晃晃的碎銀子和一堆銅錢,就映入了大家的眼簾。
“這么多?”這是林氏和王永富的感嘆聲。
王老柱連煙袋都忘記抽了,看著桌子上的碎銀子出神。
大家都知道黃松菇值錢,可以前自家沒賣過,還真不知道,就那么點,就真的可以換回白花花的銀子。
林氏屏住氣,伸手想去摸摸那雪白的碎銀,她活這么大,還沒摸過銀子呢。
手剛伸到一半,就被張婆子“啪——”一下子拍了回去:“干什么?干什么?眼皮子淺的東西,看到銀子就忍不住伸爪子想干啥?”
林氏委屈的解釋:“娘,我就想摸摸看。”
“你也不看看自己,配摸這銀子不?以前看你小姑子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恨不得將她掃出去,現在看到她賺到銀子,倒是臉大的上來就想摸了?我呸!老娘可算看清楚了,生了你們算是白生養了,一個個都是被婆娘拿捏住的軟蛋,還指望你們以后來養老?好在老娘生了個好閨女,以后老娘就靠著我心肝珠兒了!老娘今天把話放這里了,你們以前嫌棄我珠兒,以后也別想沾我珠兒的光!”張婆子可算揚眉吐氣了。
以前雖然能壓得住林氏和兒子,可都不如這次有底氣。
林氏心中發虛,訕訕然的收回手。
倒是王永富,聽到張婆子這么說,連忙站起來吭哧吭哧的表白:“娘,我們哪里有嫌棄小妹!小妹能賺錢,自然都是小妹的,我們當哥哥嫂子的沒本事,不能讓小妹過好日子,哪里有臉沾小妹的光?養兒防老,哪里能靠著小妹?這讓我們當哥哥嫂子的哪里還有臉出門?”
林氏一聽急眼了,自己這男人真是,聽話不會聽音,婆婆這哪里是說養老的事情?這是敲打自己和男人,讓自己別打小姑賺的錢的主意。
以婆婆那偏心,能讓小姑子給她養老?不搜刮自家貼小姑子就不錯了!
這要是再由婆婆哭兩句,林氏擔心自己男人只怕要說出自己不能承受后果的話來。
也顧不得別的,站起來就要分辨兩句。
王永珠一看林氏的臉色,就知道她要說啥。
也心知,若是讓林氏開了口,以張婆子的性子,肯定不會輕易罷休,只怕家中要吵翻天。
忙站起來,攔住在林氏前面開口了:“娘,走了一天山路,累的慌。晚上就想吃娘做的紅燒肉,三嫂子就做不出娘做的那個味道來,娘,你就心疼心疼我,給我再做一回唄!”
張婆子一聽老閨女這么夸自己的手藝,心里比喝了蜜還甜,閨女吃肉是大事,收拾兒子媳婦,以后有的是機會。
白了林氏一眼,將銀子銅錢收到柜子里鎖好,樂顛顛的去灶屋忙活去了。
王永珠也找個借口,回屋梳洗了一下,才開始和系統連接上。
腦海里,此刻界面顯示:
衣:1級0分食:1級0分住:0級0分行:0級0分 剩余積分:1分。
這1分就是自己完成將黃松菇賣出個好價錢任務的獎勵。
看著這可憐巴巴的積分,王永珠忍不住嘆口氣,既然已經決定了以王永珠的身份在這個時空生活下去,那就要好好的活著。
可這積分難賺,任務也不是那么好完成的,加上王家現在外人看起來日子過得不錯,張婆子又強勢,王家都她說了算,自己這日子,只要不再作死,其實過得去。
她成為王永珠的這幾日,卻已經感覺到了王家平靜日子下的暗涌。
金斗和金壺要成親,林氏作為母親,怎么都要為兒子打算,自然要跟張婆子起沖突。
王永富這個大哥,在其中一點好的作用都沒起到,只知道壓著妻兒,孝順母親,現在看起來還行,只怕日子再久一點,矛盾沖突就壓不住了。
王老柱身為一家之主,卻沒有半分擔當,任由老妻偏心做主,只一貫的和稀泥。
江氏看起來柔弱,心中卻也是有成算的。
還有那在縣城一直沒回來的二哥一家,娶妻后,還在外邊游蕩不著急的三哥,已經在外當學徒,這幾日沒回家的四哥。
想起來,就是一堆亂攤子。
真是愁得慌!
說來說去,還是家里窮,沒錢鬧得。
這么一想,王永珠就坐不住了,爬起來就奔柴房而去,看自己培育的黃松菇去,既然黃松菇能賣出好價錢,如今只能指望這個了先。
搭好的蘑菇培育床,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動靜,王永珠掀開樹葉,仔細的觀察了半天,才看到好像多了兩根白白的菌絲。
松了一口氣。
她如今就指望,能在吳掌柜說的日期前,收獲一批黃松菇才好。
當時聽到宋重錦和吳掌柜的那只言片語,她就猜到吳掌柜可能要為某個大人物的壽辰收集各種珍稀的食材什么的,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如果可以的話,她能借著這個機會,先給自己攢下第一桶金。
不管什么時候,手里有錢,心就不慌。
王永珠還在柴房盤算,外面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爹,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