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她更擔心的是,若是逍遙王也因外頭的那些流言,對明珠心生了忌憚,那明珠豈不是被傷透了心?
不過這句話她也只是敢在自己心底擔心而已,半句也不敢問。她怕自己問出來之后,讓明珠多心,原本沒有事倒是生出了事來。
蕭明珠還真沒聽她話真的擔憂,依舊是笑得沒心沒肺:“不怕。”緊要的事兒阿鈞都挑挑揀揀把能說的部分都說給皇上聽了,而且皇上還跑過親身經歷了幾次他們的施法,若他要忌憚她,也早就該忌憚上了,哪里還會等到現在。
要是皇上真因這些原因忌憚上了她,那她正好拐了阿鈞,帶全家去占島為王,過她夢想中逍遙自在的小日子。
想想,都美滋滋的。
“你啊…”丁微看著她半分也不往心里去的模樣兒,那透著慵懶的眼睛里還雜夾著少許向往的神色,不由得記起了白開心閑來無事與她說起的他們年幼時在石山的日子,恍然發現她好像才是那個鉆了個牛角尖兒的人。
明珠本就不是她們這種長在大宅院后墻里的女子,哪怕她現在擁有這些旁人看來尊貴無比的生活,卻未必就是她真正想要的日子。
這一下子,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了。
“王妃,耿少夫人來了。”繡兒脆生生的在門外稟報了一聲,打起了簾子。一襲桔黃春裙的鄭湘衣進來,瞧瞧一屋子恨鐵不成鋼的丁微眾人,她站在門口處一邊輕輕拍打這一路沾上的柳絮花粉,一邊笑道:“瞧瞧她這昏昏欲睡的模樣,是不是把你們的話兒都當成搖籃曲了?”
“對啊,你來得正好,幫我們一塊兒勸勸。”蕭清柳忙沖她招手。
鄭湘衣雙手一攤:“你可別指望我啊,我可沒那能耐。”她笑著走近,在蕭清柳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道:“若是王妃會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會認真謀算,那也就不是我們所熟悉的逍遙王妃了。”
“對啊,何必在意,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蕭明珠連聲附和,后面才反應過來,掂了塊點心往她旁邊案幾上的點心小碟子里彈去:“你是在拐著彎子說我懶,還是說我笨呢?”
鄭湘衣搖了搖頭:“王妃,你不在意歸不在意,但被那些吸血螞蝗給叮上了,你若不是做些準備防備一下,只怕將來會很頭痛的。”
不是她不相信BOSS的能耐,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大條了。她敢確定設下這個局的人肯定是個任務者,而且已經潛伏在皇上身邊了,極有可能還擁有了一些能左右皇上決定的作用。
在古代位面攻略下了帝王心,可是能擁有了最大的助力而事半功倍的。
蕭明珠聽得出她言語里的暗示,大大地打了個呵欠后,才慵懶的沖她擠了下眼:“別擔心,該做的都做了,而且王爺也已經進宮了。再說,不是還有我爹嗎…”
眾女子們:“…”
皇上都只招了王爺一人都進宮了,您還半點也不著急?
不過,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們也只能把提著的心又硬生生摁回到了肚子里。
隨后,鄭湘衣問起了蕭清霜那邊的事兒,蕭清荷簡單的與她們說了當時的狀況,提到呂家母子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恨意,末了還道:“流言興起與呂家母子脫不了干系。”
大伯母和丹二嬸子還是心軟手軟,在她們走后也沒能查出在蕭清霜屋子里丟那藥粉的黑手,最后也只是把呂家上下罵了一頓,把呂埒青大哥一家,還有那葉家母女從那宅子里趕了出去而已,而沒有真正去告官,結果倒是給了那些惡人反咬一口的機會!
丁微想得比較深:“只怕一切都是旁人早早設計下的。”要不然,怎么呂家的事一出,郭家就接上了呢?而且,我覺得這件事肯定還有后招。”
“對,我在等著他們的后招。”蕭明珠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很認真地與她們道:“與其一直被那些毒蛇在暗處盯著,還不如給他們一些機會,讓他們從暗處游出來,才好一條一條的摔死!”
她和阿鈞都是這樣想的。
鄭湘衣眼睛一亮:“可有目標?”她就說嘛,BOSS豈是好惹的。
蕭明珠搖頭。
鄭湘衣又緊接著問:“那可有范圍?”
“嗯。”蕭明珠這次點頭了:“所以你們可都得要小心些了,不管什么人跟你們說我如何如何,都不要輕信,也不要輕舉妄動,省得被人算計了去。”
“你就不要擔心我們了。”
“若是有人用我們來威脅你,你可別相信。”
她們不會讓自己成為他人威脅她的籌碼。
她們又叮囑了大半天,直到丫頭進來稟報,說是王爺已經回府,還提來了韓允鈞順路給蕭明珠買的幾樣點心,她們才善罷甘休。
然后,她們也謝絕了蕭明珠留她們吃飯的好意,匆匆起身告辭。
鄭湘衣走在最后頭,她一語雙關地道:“王妃,我受過你幾番救命之恩,在旁人的眼中我欠您的人情是拿命也還不完的,所以請不要與我見外,若有能使得上我的地方,盡管讓人來傳話。”
她現在的好日子是托了BOSS的福才有的,雖說不能孝敬父母終老,不能看著孩子長大,不能與那書呆子到白頭會讓她覺著遺憾,但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若不助BOSS,一旦BOSS出了事,以那些任務者們的狠毒和多疑肯定是要對BOSS相關人士進行斬草除根的。
蕭明珠伸出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一下,綻開了爽朗的笑容:“我知道了。”
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花徑的拐彎處,蕭清荷也道,“二哥兒該醒了,我先回去瞧瞧。”說罷笑了笑就回了客院。
蕭明珠知曉,她們這么急著離開,是想不耽擱她去見阿鈞。
不過她確實也想知道宮里的消息,都等不及讓人去傳話,轉身去了大書房。到了大書房外頭,她看到小冬子站在廊下,他目不轉睛地緊緊的盯著房門,卻又像在顧及著什么,不敢靠門口太近,臉色的神色很明顯不對勁。
是阿鈞出什么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