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大人忙道:“皇上,這肯定不是意外,郭二夫人若不是發現了什么,如何舍得下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顏面,親人的前途來告御狀?還請皇上慎重三思,要不放任巫邪之術泛濫害人。”
只要皇上對蕭明珠心生了疑慮,他就有翻身的機會。
若是皇上愿意收回之前的旨意,并把調查蕭明珠的差事交給他那就更好了,他肯定要把這個罪名在蕭明珠的頭上摁實,讓蕭家人永不翻身。
郭二大人聞言憤怒欲死,恨不得也豁出去讓烏大人先行去死一死。他敢肯定,自家夫人鬧這一出,與烏大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說不定就是烏大人派人慫恿的。
蕭懷恩冷笑連連,“那烏大人替皇上解解惑,說說小女為何要加害那郭四姑娘?”
“不就郭四姑娘心悅逍遙王,甚至不惜性命因救逍遙王而受傷,逍遙王妃害怕逍遙王對郭四姑娘生心憐愛,所以才痛下殺手的。”烏大人脫口而出。
韓允牧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看向烏大人的眼睛里都帶著刀子,憤怒地道:“你胡說八道!”
這可是往他頭上扣綠帽子!
郭二大人這次沒忍住,沖上前去狠狠拽著烏大人就是一番撕打,好幾個人上前,才把他給拉開。
蕭懷恩看著眼睛都被打腫了的烏大人,話語更是銳利如刀:“烏大人,說話可得過腦子,不是你心有骯臟,旁人都要行這污穢之事的。你與其還操這些心,不如先想想哪位神靈愿意庇護你這種陰毒小人吧。”
“你…”烏大人被他扎心,氣得血脈上涌,差點沒暈死在當場。
皇上冷笑了幾聲,朝堂上馬上安靜了下來,他冷眼掃了一遍朝堂,問道:“誰愿意負責這樁案子?”
老狐貍們的頭立即低垂了下去,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能把自己隱身起來。他們都清楚這個差事接不得。若那蕭明珠真是擅長巫邪之術的人,那誰接這差事,就等于扎她眼,她幾個巫術下去,弄死個人不是輕而易舉的嗎。但若這只是一個針對蕭明珠的局,那要指證她最好的證據,莫過于弄死主審者栽贓到她頭上。換句話來說,這就是神仙打架,誰沾誰要命的差事!
楞頭青們雖然想得沒那么深,也在猶豫。眾所周之蕭明珠身后不僅有蕭懷恩,還有逍遙王以及一干與她交好的人,證死了蕭明珠,那就是得罪她身后的人。到時候就會被那些人報復,前途就將毀于一旦;若是查不出來,那就是失職。反正左右不討好。
心中有鬼的人就更是避都來不及,哪里敢出頭去做這只鳥。
皇上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眾人,有些失望:“怎么,沒有人敢接嗎?”設計這個局的人,就沒安排人來搶這個主審的位置?就那么有信心,無論這個案子交到誰手上,都會判出他想要的結果嗎?
呵呵,那在幕后設計這一切的人,有沒有算到他早早就從阿鈞那里知曉了郭四的死因?
堂上,依舊是鴉雀無聲,只有烏大人蠢蠢欲動,眼巴巴的希望皇上能看到他。
皇上無視了烏大人,冷笑了起來:“難不成,你們想要朕親審不成?
烏大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壯著膽子道:“皇上,臣…”
知道他已是枚棄子,皇上沒想在他身上多下功夫,不滿地打斷:“你要舉薦誰?”
烏大人聞言,心跌到了谷底,看來皇上對他是生了間隙,哪怕無人可見,也不愿意用他。他吱吱唔唔的,也不知道該舉薦誰,最后靈機一動,道:“皇上,臣舉薦端郡王,那郭四姑娘可是他的側妃,由他查明郭四姑娘的死因,再合適不過了!”
韓允牧身子一歪,差點兒沒撞在他身側的韓允昭身上:“…”
這種燙手的山芋也敢往他身上推?早知道他剛剛就趁著郭二大人動手的時候,賞他幾記窩心腳!
可是,沒容他說話,一堆朝臣們出列,連聲贊成。
他們皇家的事,可不就得由皇家人自己去解決嗎?
皇上似笑非笑地掃了眼韓允牧:“那就交于你了。”
“兒臣…遵旨!”韓允牧把烏大人恨了個半死,只得咬著后槽牙應了。
回到泰陽殿,皇上一巴掌揮掉宮人送上來的茶水,怒喝道:“來人,去召逍遙王進宮!”不管怎么樣,樣子總是要裝一裝的。
白蓮指揮人把地上打掃干凈,自己熟門熟路地走到皇上身后,替皇上按摩額頭,柔軟勸道:“皇上,您的身子要緊,氣壞了自己可多不值當。”
“朕能不氣嗎,朕真沒想到他們竟然…”他說到這里,整個神經突然就繃緊了,他差一點兒就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這是裝著裝著,太入戲了嗎,甚至連心里的防備也在降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況,道:“他們竟然會一再插手他人府中的事,還與巫邪之術扯上了關系。”
“什么,巫邪之事?”白蓮裝出驚訝的樣子,還故意“不小心”的手上加重了些力氣,按得皇上哎喲了兩聲,她馬上松開手,驚慌的跪下:“皇上恕罪。”
皇上擺了擺手:“無事,你起來吧。”他連嘆了幾聲,一臉嚴肅地問道:“現在宮外傳得沸沸揚揚的事,你可聽說了?”
白蓮一臉的茫然:“皇上,宮里不能傳謠。”
皇上又問:“那你如何看待剖腹取子之事。”
深思了片刻,白蓮一臉慎重地道:“依奴婢之見,只要目的是救人,出發心是好了,救人的方法并不重要。”
“嗯。”皇上眼睛一亮,贊道:“說得在理!”
韓允鈞進宮后,白蓮很主動的避到了偏殿,給他們父子留下了說話的空隙。
大概一刻鐘不到,她就看到韓允鈞滿臉緋紅的從殿內出來,可見是氣得不輕。她快步進殿,只見殿內是一片狼藉,折子、點心、瓜果、茶水砸了一地,但卻沒有動到任何的擺設,可見皇上氣得再狠,也沒狠得下手傷韓允鈞半分。
那蕭明珠命真好,攤上這么個護身符。
只是她知道不知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皇上越是看重韓允鈞,越是容不得他身邊有危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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