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二奶奶輕嘆:“說真的,只是可憐了三姐兒。四姐兒七姐兒還好說,他們的父親都在外任上,受的牽連不大,將來在外任上給她們找個夫家也容易。五姐兒是嫡女,怎么著也有王家可以依靠。可憐那三姐兒剛退了朱大人的那門親事,這往后想再找一個適合的人家就難了,哪個好人家還愿意娶一個罪臣家的姑娘。”
蕭明珠的神色僵了僵,很不自然,忍不住問008;你說,我是不是改變了三堂姐的命運?
008根本就不認為然:你是BOSS,改變個把人命運很正常。說罷,它查覺到了蕭明珠的神色不對,馬上又低眉順眼的勸慰道:哎,這事是侯府自己做的孽,你只不過是沒有伸手相助而已,怎么可以說是你改變了她的命運?雖說蕭清荷前世與朱勇是夫妻,可是那不是前世了嘛,蕭清荷應該是與朱勇過得不好,她心底有怨氣,心心念念想在退了與朱勇的親事,眼下正好是如了她的心愿,說不定她還得來謝你呢。
蕭明珠也覺著008的話有理。
蕭清荷會謝她?這個她還真不指望了,蕭清荷不怨自己就好,不過,蕭清荷真要怨她,那她也不在乎。事情重來一次,她也是會選擇袖手旁觀的。
丹二奶奶見蕭明珠不語,也以為蕭明珠是在擔心蕭清荷,她神色嚴肅了些,低聲勸道:“這事本就不是你能決定的。就那個時候忠堂兄沒有退這門親,眼下鬧出這種事,誰知道那朱大人會不會提退親。你沒瞧見,出了這么大的事,大姐兒都沒露個臉,只怕她現在在伯府里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半步也不敢走錯。
她說這話時,還一個勁地留意蕭明珠的神色。
蕭明珠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最后放棄了,徑直問:“丹嬸子,我哪兒不妥嗎?”
丹二奶奶見她根本就沒聽明白自己的暗示,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明姐兒根本就沒有想過她想暗示的事情。她想到相公的吩咐,不得不將話說得明白一些:“那邊出的事,會不會對你的親事有影響?”
蕭明珠恍然大悟,敢情她提了半天蕭清荷,是在提點自己這個啊。
“我不知道。”
說真的,她還真不知道。
侯府倒得太快了,要說后頭沒有人算計,根本就不可能。
那幕手之人廢了這么大的心思,只為扳倒侯府,她也有些不信,隱隱還覺著,那些人還有后招沒有放出來。
丹二奶奶怔住了,隨后,她飛快的緩過神,側過頭來在蕭明珠的耳邊低語:“明姐兒,你別怪嬸子眼皮子淺,說的話太小家子氣。王府的側妃什么的,也就是個名頭好聽,還真不如做那普通人家的正頭娘子來得舒坦。”
蕭明珠嗤的一下笑了出來。
丹二奶奶一下很是尷尬,有些坐立不安了。
蕭明珠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低聲道:“謝嬸子,我明白呢。”
給人做側妃做妾?得了吧,她腦子還沒被驢踢過。
果不然,侯府的印子錢風波漸漸平息的時候,另一種風聲又悄然的起來了。
外頭漸漸有了新的流言,說將軍府的奢華早就超出了蕭懷恩的俸祿所能供養得起的范疇,只怕也有來路不明的錢財。
一個御史就這件事在朝堂上了本子,他一臉正氣凜然,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個沖出來的朱將軍唾了一臉的唾沫,大罵:“放你娘的狗屁!侯府是侯府,與將軍府有何干。難不成他侯府放了印子錢得來的錢財都送到將軍府去了?”
“他蕭懷恩一年的俸祿是有數的,將軍府可比其它三品府府邸要奢華得多…”
朱將軍掄起拳頭要打,御史大叫:“朝堂之上是論理之地,豈容你放肆。”
耿大人急忙上前拉住了朱將軍,很客氣地對御史道:“將軍府奢華又如何?他蕭懷恩一個人的俸祿只養了一個孀居的老母和一個不愛紅妝的姑娘;不像你一人的俸祿養了七八個妻妾一堆子女,還個個穿金戴銀、出手闊綽、出入仆奴成群。你還好意思眼熱人家府里比你府里的擺設大氣高雅,日子過得比你府上過得寬松富裕?”
御史當場被氣得半死,指著耿大人“你你你”個半天,也無言辯解。
皇上倒是很平靜的道:“耿愛卿所言得有理!”
不過,話被扯到了將軍府的頭上,就等于是劃開了一條口子。
又有人站出來,道:“皇上,那蕭家人背信棄義,一女許幾家,還出爾反爾的退親,又知法犯法,做出重利剝民的惡事。這樣人家出生的女子,如何能做二皇子妃,那蕭家一族如何能做二皇子的妻族!”
皇上瞧著耿大人懟得那御史無話可言,正心情舒暢的喝茶,聞言,一口茶直接嗆在了鼻子里,當時那個憋屈啊,差點沒甩手將茶杯給砸了下去。
他與阿鈞還想著,這些人可能會借機生事,懷疑將軍府的收入不明,沒承想,這些人的真正目的在這里。
老天師的話,一直在皇上的心中。
阿鈞是個命里有缺的,除非他這一生能找到與他的命理相應的人,否則他活不過二十五。
以前他不太相信老天師的話,自打阿鈞遇上了蕭明珠,幾次死里逃生,處處都顯示了蕭明珠對阿鈞的不導常。
再加上,他與蕭懷恩本就有一種君臣心性相投,阿鈞又喜歡蕭明珠,而蕭明珠又對阿鈞格外的在意,他就更信老天師的話了。
然而今日,這些人想要斷了阿鈞的一線生機!
朱將軍和耿大人,都被這一番話給楞住了。
他們是有心幫將軍府的,不過,關于這件事情,他們就不好插言了。要蕭懷恩還在,他們盡可大聲說,將軍府是將軍府,蕭家族里是蕭家族里。眼下蕭懷恩生死不明,蕭明珠如何能與蕭家一族的脫了干系。再說,換成他們,這個時候也是不切與蕭家結親的。
皇上飛快的瞥了一下格外安靜的朝堂,心里有數了,他壓下了心頭的怒火,眸色深沉,卻沒有流露半點訓斥那個御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