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西!我剛好這里有些問題想向周桑請教一下!”
說完,德川綱野對那個保潔員揮了揮手:“你進去看看,里面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可就在德川綱野話音一落,就見中年男人突然轉身,慌亂地朝著房門口方向跑去。
表面上看起來正在跟德川綱野交流,實際上注意力一直都落在中年保潔員身上的周平第一時間就出手了。
在中年男子剛剛沖出幾步,周平嘴角微微一翹,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右腳,沖著對方腳踝處一勾。
一聲悶響后,就見中年男子頭部先著地,直挺挺地趴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起不來。
德川綱野見狀后徹底懵了。
納尼!這究竟是什么情況?誰可以告訴我下?
正當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周平時,卻見對方來到中年保潔員身邊蹲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腦袋,不緊不慢地說道。
“喂,我只是想讓你進去看看臥室里是個什么情況而已,你干嘛要跑呢?難道里面有怪物想要吃了你嗎?又或者里面有什么恐怖的東西,足以致人死命,讓你避之唯恐不及嗎?”
聽了周平這番話,原本還有點疑惑的德川綱野先是一愣,隨即瞪大雙眼,仿佛想到了什么。
實在是此刻周平的行為舉止太不同尋常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剛才才來過自己房間的中年保潔員,行為也如此反常,而且臥室中的確透著詭異。
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德川綱野頓時警覺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地上的中年保潔員,對周平問道:“周桑,請問這究竟怎么回事?”
周平看了一眼摔得有點發蒙的中年男人,回頭對德川綱野笑了笑道:“呵呵…具體情況,看來還需要這位保潔員來給我們好好解釋解釋!畢竟他才是始作俑者,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真相。”
德川綱野看了看還撲倒在地的中年男人,神色有些發冷。
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這時也微微動彈了下,搖了搖有些頭暈的腦袋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頭看著周平。
周平則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并能從這個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瘋狂,一絲怨毒以及一絲不甘。
看著對方如此復雜的眼神,周平只是撇了撇嘴,沒說什么。
無論如何,他總算是成功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接下來,弄清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阻止我復仇,為什么啊!”中年男人面容扭曲,眼冒兇光,如瘋子般沖周平咆哮。
周平淡淡說道:“因為,德川綱野是我的朋友,就這么簡單!”
要知道德川綱野也是個擁有很高智商以及情商的人,不然德川家可不止一個繼承人,他自然也無法走到今天這一步。
所以原本就有所猜測的他,現在更是明白對方到底想干什么!
“八嘎!你究竟在我房間里做了什么?”德川綱野三步并作兩步走了上去,一把揪住中年保潔員衣服,寒聲問道。
“呵呵…我沒做什么,只是在你房間里放了些特制的氰化氫而已!”
中年男人并沒有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只是扭過頭來,如同孤狼一般看著德川綱野,語氣中包含著一絲嗜血的瘋狂。
“氰化氫?八嘎!你想殺了我!”
德川綱野顯然對化學有著一定了解,聽到氰化氫這個名詞后,臉色一變,頓時憤怒地咆哮起來。
情不自禁地給了對方兩拳,然后目光緊緊盯著對方打量,仿佛是想要認出這個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氰化氫,那可是有毒的化學物質,吸入過量后就會致人“閃電式”猝死。
雖然不知道德川綱野的臥室里到底有多少氰化氫,但可以想象,在前面時間循環中,一分鐘不到就讓他暴斃的情況,里面氰化氫的濃度肯定不低!
看著地上的中年男人,周平沉聲說道:“你的化妝技術不錯,今天中午你也在麗斯凱爾頓酒店出現過吧?”
這時周平也大略的推斷出了德川綱野的死因,還有為什么一直找不到嫌疑人。
因為嫌疑的化妝術實在太高明,和中的易容術沒多大差別了。
化好妝作案,卸妝或者又改個妝離開案發地點,只要足夠小心,的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頓了頓,周平接著說道:“中午你就發現了德川先生,然后一直尾隨他到了這里,等到晚上你就假扮保潔員趁機進入了房間。”
“隨后又在德川綱野的臥室里放了一個水壺,放入氰化氫溶液,加熱它,讓它迅速充滿了整個臥室,等他聽到臥室的響動,進去探查的時候,呼吸到大量無色無味的氰化氫,導致突然死亡,怎么樣,我說得對吧?”
“等他死了以后,你又回到臥室打開窗戶,把空中殘余的氰化氫釋放出去,然后取回電熱水壺,不留下一點點蛛絲馬跡!”
中年男人看著周平眼中自信而又睿智的眼神,知道自己騙不過他了,雙眸之中閃過一抹絕望。
自嘲地笑了笑,似乎不再暴躁的他,低下了頭說道:“你的眼力真好,你是第一個看出我是化了妝的人。”
說著,他在自己臉上搓揉了幾下后,扯下一塊假皮,露出了另一個面孔。
這個面孔很陌生,周平并沒有見過,他搖搖頭說道:“其實,先前我并沒看出你化妝過,只是覺得你的身影和中午我見到的那個非常相似。而且你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恰好我這人第六感很強,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所以才有后面的試探!”
“你…”中年男人似乎想說什么,可嘴張了幾下后最終卻沒說出口。
成王敗寇!
雖然周平的說辭有些牽強,可他自認為自己的計劃非常周密,可以說沒有絲毫的破綻,偏偏就被人家發現了。
恐怕也只能用第六感這種虛無縹緲的理由來解釋了。
旁邊的德川綱野看到面皮下露出的新面孔后,原本憤怒的表情沒有了,反而以一種難以解釋的神色看著他,喃喃說道:“你…你是真田兼一的哥哥?真田之助?”
聽到這話的時候,周平的眼角不由的顫了顫。
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這里面恐怕有著一段很深的恩怨。
否則的話,對方根本不需要如此處心積慮的實施謀殺,而且不圖錢財,顯然是熟人作案。
去掉易容面具的這個男人,年齡大約在二十八、九左右,長得還算帥氣,不過布滿血絲的雙眸帶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真田之助抬起頭,用一雙猩紅的雙眸看著德川綱野說道:“對,不錯,就是我!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殺你了吧?”
周平聽他們的對話,瞇著眼,起身回到座椅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
德川綱野眉頭緊鎖,沉聲問道:“真田之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被稱為真田之助的年輕男人輕笑兩聲后,怨毒的看著德川綱野說道:“你是白癡嗎?我都說了,當然是為了殺你啊!”
“這么多年,你還放不下嗎?”德川綱野沒有在意真田之助的瘋狂和嘲諷,這一刻反倒是顯得異常平靜。
真田之助惡狠狠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死,我永遠也放不下!”
通過他們的對話,周平總算是知道了為什么眼前這個真田之助要處心積慮的殺德川綱野。
原來,真田之助父母死得早,只留下一個弟弟真田兼一和他一起相依為命。
真田兼一也很努力地考入了東京大學。
可就在他考入了大學后,一切忽然都變了。
那個時候,德川綱野也就讀于東京大學,而且在大學中名望很高,隨時周圍都不乏跟著一群跪舔他的女人和小弟。
真田兼一進入大學半年后就交往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女朋友,兩人關系十分的親密。
可是有一天,他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女友居然和德川綱野在一輛跑車上親密互動,頓時氣炸了。
惱羞成怒路的他敲開了德川綱野的車門,質問女友和德川綱野。
德川綱野那個時候也年輕氣盛,被人打斷了好事,還被當面質問自己的不是,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毫無懸念,德川綱野痛打了真田兼一。
而后,真田兼一的女朋友也滿臉嫌棄地辱罵了他,罵得很難聽,很惡毒!
這還不算完,隨后真田兼一又被德川綱野的小弟給狠狠揍了一頓。
一直在哥哥真田之助保護下的真田兼一,就像溫室里的花朵一樣,姣美卻又無比脆弱。
一時間,他居然受不了這樣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雙重打擊,回家后給哥哥寫下一份遺書后便上吊自殺了。
當德川綱野知道了真田兼一竟然自殺后,也感到有些自責和后悔。
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打了他,又放任真田兼一的女友對他惡毒的辱罵以及身邊小弟對他的胖揍,也許就他就不會死了。
自殺事件鬧得整個學校沸沸揚揚,最后德川綱野不得不轉學去了美國。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自然也就被漸漸淡忘了。
當真田之助出差回來,得知弟弟自殺的噩耗以后,心中悲痛萬分。
通過遺書和追查,他知道了前因后果,于是就對德川綱野和真田兼一的女友起了殺心,為自己唯一的親人弟弟報仇。
第一個受害者就是真田兼一的女友。
她被潑灑了硫酸,毀了容!
不過,行兇者真田之助也露了馬腳,被警察查到了線索,但是他已經選擇逃跑了。
因為以前曾經做過化妝師,懂得特效化妝,憑借這個能力,真田之助成功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警察追捕。
沒想到,他這一躲就躲了三年,一出現后就要對德川綱野下殺手。
如果不是周平在的話,這個時候目標應該已經毫無懸念的死了。
德川綱野又是憤怒又是可悲地看著真田之助,嘆息說道:“真田之助,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弟弟兼一的死一直都懷著愧疚,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八嘎,你閉嘴!閉嘴!如果不是你和那個賤人,我的弟弟根本就不會死!”真田之助怒吼著說道。
隨后,他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猛得就向德川綱野刺了過去。
雖然在看戲,但絲毫沒有放松警惕的周平猛然起身,以超出常人的速度飛起一腳,將他手中的匕首踢飛,隨即,又毫不客氣地一腳將他踢暈過去。
德川綱野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雙眼發直。
過了好一陣,他才緩過勁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深吸一口氣,德川綱野望著周平,帶著敬語感激地說道:“周君,謝謝您,非常感謝!您又救了我一命!”
周平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昏迷過去的真田之助努了努嘴說道:“德川先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把這個家伙給處理掉吧!”
德川綱野看了一眼,地上昏迷過去的真田之助,無力的揮了揮手,語氣沉重的說道:“雖然真田兼一的死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是也不是他以此為借口殘殺別人的理由!”
“當然,我也沒有權利對他在做什么。畢竟他只是想要為自己的弟弟復仇。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接下來的事!”
周平知道,以德川綱野的能力,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讓真田之助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是件非常簡單的事。
可他卻選擇了報警,看來這件事的確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周平點了點頭說道:“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一大群警察匆匆趕到了東京帝國酒店,非常客氣地和德川綱野交談了幾句后,押著真田之助走了。
終于解決了德川綱野的麻煩,這個意外風波總算告一段落,周平也微微松了口氣。
不過,想到歷史的慣性,周平決定晚一點再回去,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當然,德川綱野被真田之助這一鬧,已經是聊意全無。
沉默了片刻,他對周平說道:“周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跟我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