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說的去做!”
北荒王之子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神巫看向周圍的神仕,見他們不說話,他又看一眼北荒王之子。
北荒王之子年紀雖小,但站在椅子上的小身子里,散發出一陣陣肅殺。
他看向神巫的雙眼,更是充滿威嚴。
“是,是。”
神巫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他退下去后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用小木牌聯絡上北荒王。
北荒王在灰霧大殿中,木然地看著他。
神巫把北荒王之子的決定敘述后,說道:“王上,這樣一來,對我們有弊無利呀。”
北荒王懶懶的,“就按少主說的辦,他自有主張與安排。”
神巫見北荒王也同意,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左右不了什么。
他只能退出來,用小木牌一一向已經毀了咫尺之門,站穩了腳跟的司巫聯絡。
神巫這邊剛聯絡完,余生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圍攻周圍城池的客棧?”余生很是不解。
這不是讓手下送死嗎?
余生回頭看著光頭司巫,“難道你們的叛變走漏了消息,被他們懷疑了,所以用這法子考驗你們?”
光頭司巫撓頭,“不至于吧?”
“應該不至于。”旁邊的捉鬼司掌司說,“我們也接到了這樣的命令。”
“這就奇了怪了,莫不是還有什么后招與安排?”余生看不明白。
既然看不明白,他就丟在一旁。
從一座城池到最近的另一座城池,至少也得三天,而余生的人從這座城池到那座城池,眨眼即到。
還不用考慮糧草、補給的問題。
他完全不用著急,有的是時間見招拆招。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勢,他不能再丟失客棧了。
正在余生指揮司巫、掌司繼續去忽悠別城巫祝,控制客棧,緩解手下壓力時,周九鳳風風火火地沖過來。
余生背對著她,但聽到身后有大卡車開過來的動靜后,他知道來者是誰。
余生急忙跳開。
同時心里心疼莊子生一分鐘,這噸位,估摸著老莊這輩子只能當個騎手了。
“余掌柜,大事不妙!”周九鳳喊道。
“什么大事不妙?”
余生敏捷地后退一步,因為他知道周九鳳剎不住車。
“哎,余掌柜,幸好你多躲開了。”周九鳳氣喘吁吁地,終于停下來。
“多虧了我有一個好老師。”余生說,教導他質量越大,慣性越大。
“西城大事不妙了,出現了什么縛影的邪術,城主說只能請你出馬去應付。”
“西城,縛影術?!”余生驚疑。
“對,就那個你復活了秦家兒媳的西城。”周九鳳說。
“我知道,我記著它。”余生說。
畢竟捉鬼除妖領賞金的那段日子里,西城是他領的最多的一次。
余生疑惑的是縛影術怎么會出現在西城。
縛影術與巫院有關,他早就知道了。
這可不是什么小法術,不是什么貓貓狗狗都會的。
可以說,只要縛影術出現在別的城池,立馬可以把客棧攻下來。
但西城,那可是有劍字守護的,單靠這縛影術根本毀不掉這間客棧。
用縛影術的人應該知道這點才對。
因為劍字在客棧庇護過不少人。
既有秦家人,也有城衛,還有別的普通百姓。
當時的西城巫院被毀,城主被困在仙山上不歸,可謂是任由妖鬼欺凌。
客棧成了他們唯一的庇護所。
這些只要稍微一打聽就知道,犯不著用縛影術這樣的宰牛刀去砍西城客棧這塊大石頭。
“奇了怪了,他們要殺什么人呢?”
余生想到此處,抬起頭看著周九鳳:“秦家人呢,秦家人怎么樣了?”
他思來想去,只有秦家人有利用價值。
客棧小二衛生知是個鬼,跟著余生從西城外墳崗上回來的,色狼一個。
秦家人則不同,無論巫院襲擊秦家,還是巫院被毀,都有一大團謎團在等著解答。
周九鳳頓了頓,告訴余生,秦小娘子與丈夫因為事發時在咫尺之門內,所以還好,但秦老爺子…
“被縛影術殺死了。”她說。
余生點下頭,一馬當先地領著人向西城的咫尺之門奔去。
秦小娘子同秦公子坐在院子中,見余生過來,秦小娘子噙淚站起來。
“余公子,我爹他…”
余生點頭,“我知道。”
他瞥秦公子一眼,見他的智商還是停留在孩子階段,一點兒也不悲傷。
“這些人很可能是沖著你們來的,你千萬呆在門里,不要進客棧。”余生說。
“好。”秦小娘子點頭。
余生讓周九鳳等在外面,他準備一個人進去看看。
剛走到咫尺之門門口,衛生知從門里飄出來。
“余掌柜。”衛生知高興地說,“我告訴你嘿,外面來了一個窈窕大淑女!”
余生:“什么?”
“來了個大淑女啊。”衛生知向余生形容著,“盤條順亮,尤其那大長腿,哎喲…”
“你不是喜歡秦小娘子嗎?”余生問。
“秦小娘老是不理睬我。再者說,做鬼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衛生知得意地說。
余生邁步向客棧走去,“客棧都亂成什么樣子了,還有客人進來?”
衛生知愣了,“說的也是哈,也許我喜歡的姑娘膽子比較大。”
“這姑娘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巫祝?不然就是捉鬼天師。”衛生知說。
余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我錯了,原來你是真的準備把自己弄死啊。”
衛生知仰頭,向往地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哎,你說我現在是不是過了死的階段,可以直接風流了?”衛生知問余生。
余生回他倆字:“呵呵。”
余生挑起廚房的簾子出去。
在客棧大堂中央,坐著一女子,身后站著四個捉鬼天師。
女子前面桌子上點著一根碩大的蠟燭。
蠟燭的燈光很亮,把大堂照耀得亮堂堂,讓桌子,椅子,柱子,柜臺,還有橫七豎八斃命的錦衣衛、小二,來不及逃走的客人,落下長長的影子。
影子蠕動著,像一條狗,躍躍欲試,等著出擊。
余生走過去。
一些影子試圖進到余生的影子里,被燙得“嗷”的一聲,冒出一陣白煙。
女子拍手:“不愧是有天魂傍身的余掌柜,縛影術當真奈何不了你。”
余生上下打量她后,回頭對衛生知說:“還真是個大窈窕淑女。”
“那是。”衛生知得意。
身為鬼,衛生知沒有影子,所以縛影術奈何不得他。
“你是誰?”
余生一邊問,一邊踩著影子。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影子“嗷”的一聲,然后化作白煙,余生覺的舒服極了。
“一位使者,來跟你傳個話。”女子說。
因為他們進來不動手,也不損壞客棧的東西,所以“劍”字把他們判定為無害,不曾出現痛下殺手。
“傳什么話?”余生問。
他蹦蹦跳跳玩得正嗨。
女子眉頭一皺,輕輕地打一個響指,讓所有影子如蛇一般推出客棧。
“你這就沒意思了。”
余生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