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要是知曉,書圣不早成我了。”落了面子的老余有些不高興。
“現在只能靠你去領悟了,你娘可等著你呢。”他說。
“得,古有沉香劈山救母,今有余生找日救娘。”余生無奈說。
只是話音剛落下,系統在他腦子里響起生銹機器一般的“嘎嘎”笑,老余也古怪的望著他。
“怎么了?”余生不解,不等他回過味,一道劍影落下,余詩雨出現在倆人面前。
她望著老余,有些激動,但收斂起來,還有些疑惑。
“詩雨?”老余望著她,語氣中沒有多少意外,“你來了。”
余詩雨呆立片刻,有些別扭的拱了拱手,“父親。”
“大家都是一家人,別這么客氣。”余生覺著倆人相處實在見外,替他們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誰跟你是一家人?!”余詩雨對余生倒是不客氣。
“詩雨!”老余眉頭一皺,“你們姐弟雖生于不同時代,但也全是我余家的子孫,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
“哼”,余詩雨鼻子出音,“他是他娘生的,我是我娘生的,怎么是一家人?”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娘雖不是本尊,但也是他娘的化身生的,怎么就不是你娘了。”老余不解。
“什么?!”余詩雨一愣。
余生站起身子,樂道:“哈,傻了吧,詛咒了這么多年我娘,想不到詛咒的是你娘!”
余詩雨還沒回過神,老余給余生屁股一腳,“你幸災樂禍什么,他娘不是你娘。”
“哎呦,我腰還疼著呢。”余生又揉屁股又扶腰。
“行了”,老余望著天邊,東方黑云后面透出一絲亮光,有太陽要出來了。
“你娘現在被困樊籠。”他轉過身,“我即刻動身前往北冥,一切全靠你們自己了。”
他望了望余生和余詩雨,“你們姐弟倆一定要齊心協力,將東荒王的位子奪回來,救出你們娘。”
“什么?”余詩雨方才還在震驚中,現在更震驚了。
“還有,你身為姐,更要督促這小子好好練習書法,別整天沉迷于女色之中。”老余說到此處,望著余生,語氣加重幾分。
余生嬉皮笑臉:“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沉迷于女色,不也是跟您學的。”
“你小子…”老余指了指余生,知道說不過他,回頭對余詩雨說:“反正,他若是不努力上進,你就替我好好收拾他。”
“好嘞,您就請好吧。”余詩雨雖依舊在震驚中,但收拾余生的念頭早深埋于心,以致于腦子沒反應過來,口上先答應了。
“你的劍法也別丟下。”遲疑一下,老余走過去拍了拍余詩雨的肩膀說。
余詩雨驚愕。
以前,在老余在世時,從不曾如此的關心她在劍法上的成就。
甚至在余詩雨劍法有所成,故意在老余面前賣弄,期望得到注意,哪怕不是夸獎也好時,老余也一直無動于衷。
余詩雨做的許多努力,只是為了引起老余的注意,讓他高興,讓他歡笑,讓他引以為傲。
但直到老余死去,也也不曾對她的劍法有絲毫評價。
現在老余如此關心,余詩雨內心的震動可想而知。
知道余詩雨心中所想,老余語重心長道:“你弟弟這德性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劍法的傳人只有你了。”
“嘿,老余,怎么說話呢,我這德性怎么了。”余生不服氣。
老余不理他,對余詩雨說:“你看好了。”
話音落下,一塊差不多有牛頭大小的石頭憑空而起,漂浮在老余不遠處。
在余詩雨和余生不解時,老余目光一凝,狂風吹拂下,石屑被風吹走,露出一條栩栩如生,鱗片魚須畢現的石魚。
這石魚仿佛藏在石頭中的,只需要剝開外殼便可以遇見。
但余詩雨知道,這是老余用劍氣刻畫而成。
她接過這條魚,見這條魚用一道劍氣刻成,但每片魚鱗,每縷胡須,劍意又各不相同。
它們所具有的劍意洶涌而至,如山高的海浪拍在岸上,讓余詩雨震驚;又讓余詩雨似狗熊進了玉米地,不知掰哪根棒子好。
不止如此,石魚的姿態極為優美,一種更為高深莫測的劍意映入腦海,讓愛劍的余詩雨如癡如醉如狂。
老余見到了余詩雨對這條魚的沉醉,仰著頭,一臉甜蜜的回憶:“我的劍師承白帝城,但大成還是在大河觀魚時,當時見有一條魚在水里游的自由自在,姿態曼妙,翩若驚鴻,當時便大徹大悟,練就了沉魚劍。”
“沉魚劍?”余生嘀咕,“這名字千萬不能傳出去,忒不霸氣了。”
“那條魚?”余詩雨若有所覺。
“便是你娘。”老余說,“我便是在那時遇見她的,當時為了更好的領悟劍意,我還把她抓回了家。”
“嘿,這也成?”余生說。
旁人的故事里,常是漁夫釣魚被小和尚救,然后被魚妖報答,倆人相愛或終成眷屬。
這一人一魚倒好,一個為劍抓魚,一個甘愿被抓,后來居然還有了兩個孩子。
“嘖嘖”,余生搖頭,“你們能在一起,也是我娘奇葩。”
“什么奇葩”,老余不高興的看余生一眼,“我們能在一起,那是你娘喜歡我做的飯,當時怎么趕斗趕不走。”
“啥?”余生一怔,他想了想老余當客棧掌柜時,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嘆道:“想不到我娘好這口。”
黑暗漸漸消散,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太陽要出來了。
望見太陽,便想起了昨夜被它們困住的東荒王,老余長吁一口氣,“好了,我該走了。”
他回頭望著倆人,“你娘,東荒,乃至整個人族的命運便交到你們手中了。”
“保重。”鄭重的點點頭,老余轉身,身子一閃已經到了竹林里,穿過半截竹子組成的山坡,向山下走去。
“對了,小魚兒,你娘還給你留下個禮物,這禮物只有你能接受,你姐就算了。”
待老余最后的話傳到耳邊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什么禮物只有你能接受?明明是偏心!”方才還感動的余詩雨有些不高興,“兩個重男輕女的老家伙。”
“行了,我還覺著他們偏心你呢。”余生扶著腰站起來,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我娘多少壞話了,她從來沒降雷劈你,我呢?上次差點把我劈了。”余生說。
“得了吧,上次你跟我斗嘴時,沒少說我娘的壞話,我也沒見她劈你。”余詩雨斜眼看她。
“你娘。”“你娘”倆人剛要習慣性斗嘴,余詩雨想到方才老余說的,只能偃旗息鼓。
她見余生一身傷,問道:“怎么樣,死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