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醒醒,醒醒。”大漢用腳踢了踢這廝。
瘦猴紋絲不動,雙眼緊閉,死過去一般。
“大,大哥…”在大漢正奇怪時,一手下指著瘦猴的后腦勺,“血,血!”
大漢一聽,急忙蹲下身子抱起瘦猴,一摸后腦勺,全是血。
原來這廝表演太過賣力,三百六十度落地后,一頭撞在了石頭上。
“小六子,小六子?”大漢搖了搖瘦猴,喊道,“快,快抬城里找巫醫。”
幾個人漢子抬起來就往城里跑,余下的漢子糾結的望著大漢,“大哥,咱們一文錢也沒有了。”
漢子一聽,把目光放在雷車上。
大漢用刀指著余生,“兄弟,我們兄弟被你們撞成了這個樣子,取點醫藥費不為過吧?”
“還是那句話,撞死了我付錢。”余生說,“你把他叫回來,我撞死他。”
“你!”大漢怒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兒若不留下買路財,今兒你休想過去。”
“碰瓷不成改打劫了?”余生說,“你們要是直接一點兒多好,也不會有人受傷了。”
大漢剛要說話,后面的人提醒道:“大哥,別耽擱了,巫醫不收錢不看病的。”
這人建議道:“要不,你把前些日子得到那件貼身衣物交出來,我去賣了?”
“滾!那是蒙面俠送給我的。”大漢捂緊衣襟。
“蒙面俠?”周九鳳悄聲嘀咕。
見余生看他,周九鳳低聲道:“這蒙面俠又稱為褻衣大盜,專竊容貌尚佳婦人的衣物。”
“什么?”余生驚訝,想不到揚州城里還有這么變態的人。
碰瓷大漢回頭望小六子一眼,見他們快到城門了。
他著急道,“別廢話,快掏錢,不然我讓你們人頭落地。
余生負手而立,微微一笑,“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你…”,大漢捂了捂懷里的褻衣,不舍的一把抽出來丟給后面的人,“你先去墊付診費。”
大漢接著用刀一指余生,“兄弟們,上,劫富濟貧了!”
余下的兄弟一窩蜂朝雷車涌過來。
那大漢更是一馬當先,縱身一躍,連踩雷車幾步,迎面向余生殺來。
只是不等他的刀落下,余生抬腳一踹,大漢“哎呦”大叫一聲,如同斷線的風箏摔在地上。
正要沖上來的諸人一怔,見大漢捂著襠部在地上打滾,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
“大哥,你沒事兒吧?”手下向大漢聚過來,一個人甚至好心的碰了碰傷處。
“啊”,大漢立刻痛叫起來,他憤怒的,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給我殺了他!”
“是”,其他人站起來。
只是不等他們動手,余生一躍而下,左手疏忽揮出一掌,正是一頁書上學來的“魚龍百變”的那一招。
“吼”一聲龍吟,夾著狂風席卷而過,大漢所有手下被吹倒在地。
當初余生這一掌傷得了饕餮,現在雖然隔空,但威力也不容小覷。
這些人一時倒在地上掙扎著,再無換手之力。
“我平生最恨碰瓷了。”余生走到大漢身邊,搜刮他身上的錢財,居然半個銅子兒也無。
“合著大半天你們就沒開張呀?”余生大失所望。
“開,開張了,搶了一壇子酒。”大漢震驚于余生的厲害,甚至忘了胯下的疼。
只搶了一壇酒也是可憐,余生收了手,問道:“方才你提到了蒙面俠,你與他見過?”
余生此行前來,除了對付干尸圍城,便是協助錦衣衛整治一下城里越來越混亂的局面。
他覺著,這蒙面俠或許知道些城內少女失蹤的消息,畢竟一丘之貉。
“沒,沒見過。”大漢十分果斷的說。
余生也不與他啰嗦,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命富難:“從他兄弟身上碾軋過去。”
雷車又“轟轟”啟動了。
余生俯身對大漢說:“這車身全是青銅,逾有千斤,碾在身上必定一命嗚呼。”
“你,你…”大漢斜眼一看,眼見一兄弟將命喪車底,喊道:“我說,我說!我見過他!”
雷車及時停下來,余生問道:“你在什么地方見過他?”
“在章臺街。”大漢說,“他直接走上來把那件衣物交到我手上的。”
“你認識他?”余生雙眼一瞇,盯著他。
“不認識,不認識,我們是訛人的,跟他不是一個行當。”
大漢急忙撇清關系,不忘看看他兄弟,深怕一個回答不對,讓他兄弟葬身車底。
“不認識?那他為什么把那衣物送給你?”余生問。
“我不知道。”大漢說。
“是嗎?”余生狐疑的看著他,手一揮,雷車又“轟轟”響起來。
“停停,我真不知道”,大漢喊道,“我在章臺街站了大半天,他說觀察我很久了,所以才丟給我的。”
余生看這漢子不像在說謊,讓雷車的轟鳴聲再次停下來。
“你在章臺街站大半天干什么,等著碰瓷訛人?”余生不解。
大漢斜眼看了看兄弟,有些尷尬,不是恨想說,見余生舉起了手,才道:“我說,我說。”
“我,我想上青樓的,只是身上沒錢,只能在街上站著解解眼饞了。”大漢扭捏的說。
“大哥,你也太過分了,居然不帶我們去。”旁邊方才還在掙扎想站起來的兄弟,不滿的質問他。
“身上一個子兒沒有,去什么去。”大哥斥責他們。
“都閉嘴。”余生打斷他們的斗嘴,繼續問道:“你有沒有看清他長什么樣子?”
“沒,沒有,天太暗,他戴著一頂斗笠,我什么也沒看清。”大漢說。
“不過我覺著,若是在章臺街呆上半天,應該會遇見他。”他向余生建議。
這倒也是個辦法,余生沉吟,人選他已經有了,葉子高最合適。
“公子,你是不是也想要一條褻衣?我的可以賣給你。”
大漢坐起來,拉著余生衣袖,一副同道中人模樣,想趁機拉近一下倆人的關系。
“滾”,余生一抖衣袖,把大漢振開,“你當所有人跟你一樣好色?”
余生身子不動,瞬間回到雷車上,向周九鳳他們揮手,“全抓起來,帶到錦衣衛讓他們反省反省。”
現在的揚州城魚龍混雜,余生正好借他們幾個立威。
周九鳳他們聽命,落下去把這些倒在地上的碰瓷的抓起來。
楚辭把大漢提起來,把手反綁了,笑道:“你們訛誰不好,居然訛到城主和東荒盟主頭上來了。”
“什么?“大漢身子一哆嗦,回頭看著楚辭。
“騙你有什么好處?”楚辭把他推進雷車里面,“你們就準備把錦衣衛牢底坐穿吧。”
“勞駕問一下。”
在大漢還在擔驚受怕時,楚辭身后被押上來的漢子問:“牢里有飯吃嗎?”
“當然有了。”楚辭不解的看著他。
“那還好,那還好。”這漢子回頭招呼一聲,“兄弟們,牢里有飯吃。”
被周九鳳和楚生他們押解的人登時精神一振,不用人推,自己高興的擠進了雷車,還催促他們快點上路。
他們方才倒地不起,余生的掌力固然厲害,還有就是他們實在太餓了。
“嘿…”楚辭說,這坐牢的怎么好像得了便宜似的?
他剛要關上車門,里面的漢子探頭道:“請問,我們可以給去治病的兄弟傳個口信嗎?”
“什么?”
“獄中相會,有飯吃。”漢子把頭縮了回去。
“滾!”楚辭“啪”的把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