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住我旁邊。”甄子嫻熟的向來人拋一媚眼。
來人被嚇一跳,他掏出一貫錢,“只要讓我清靜點兒,多花點錢無所謂。”
有錢什么都好說,余生推開甄子,“小白,快,帶客人去上房,離這吃白食的遠點兒。”
甄子因為在尋味齋有幫忙,現在賴上了余生,在客棧白吃白喝,現在居然還想白睡。
白高興剛站起來,來人擺擺手,“不用,暫時不用,我有點餓了,能不能先張羅點兒吃的。”
見狗子也啃著一塊兔肉后,來人的肚子抗議起來。
“請坐。”余生讓客人坐在墻角,避免花癡甄子目光直射,隨手把錢丟給清姨。
看也不看的清姨,手一抬把錢接到,隨手丟在桌旁。
“好有默契。”黑妞拍掌,回頭對葉子高說,“咱們什么時候練練?”
葉子高怎會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你丟錢?”
“也可以。”黑妞說,讓葉子高險些驚掉下巴。
“不過我娘說過,誰敢要你的錢,你就砍誰的頭。”她比劃葉子高的脖子。
葉子高脖子一縮,“你娘的不可全信。”
“啪”,黑妞輕拍他腦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娘。”
余生從后廚把飯菜端出來,跟著一起出來的還有孟婆,她的碗里全是鹽粒。
“咦,客棧什么時候來一小白臉。”她看見來人,順口問:“小子,修仙不?”
她的仙兒是讓人死,然后成鬼,跟著她修鬼仙。
“別理她,瘋子。”余生得為客人性命負責。
孟婆也不在意,坐在黑妞旁邊。
“嗬,你是老鼠,準備吃鹽為自己插上小翅膀變成蝙蝠?”黑妞瞅她碗一眼說。
“什么亂七八糟的。”孟婆莫名其妙,坐下喊余生,“你小子快把那愿望撤了。”
她現在面對一桌佳肴,聞著很香,吃到嘴里卻很不是滋味,一點咸味也感覺不到。
“讓你早上揶揄我。”余生還在記恨她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計劃。
“我晚上還要去辦事,吃不好可會影響實力。”孟婆說。
見余生無動于衷,孟婆扭頭對清姨說,“我可是為你們倆賣命,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賣什么命,”余生又端兩盤菜出來,“你還有命?”
“巫院捉鬼可是很厲害,我若一去不回…”
“那就一去不回。”余生回頭鄭重對她說。
“你大爺。”孟婆“呸”他,黑妞剛要開口,被她眼疾手快一塊肉塞住了嘴。
“呸,呸,咸死了。”黑妞大吐,“鹽不要錢吶。”
孟婆喂自己一口,“你說呢?”楚楚可憐的看著她。
黑妞同情的看她一眼,“求情是不可能的,凡是大人決定的我都支持。”
孟婆嘆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開始就不應該來客棧,我不來客棧就不會想把你爹娘殺死…”
“快點兒給她解了。”清姨撫額,孟婆在她耳旁念叨這一句不下百遍,她耳朵快起繭了。
孟婆咬著一塊肉,得意的向余生揚眉。
剛進嘴里,“呸,呸”,孟婆也吐起來,“太他娘的咸了。”
她忙用茶水漱口,悄悄許愿的余生得意的一哼,“跟我斗,我整人時,你還…還是個鬼呢。”
菜給客人全部上齊,余生坐回自己位子,剛扒一口飯,來人驚道:“嘿呀,這菜誰燒的?”
“咳咳”,拜他一驚一乍所賜,余生被噎住了。
清姨忙捶他后背,讓孟婆把茶遞過來,喂他順下去。
靜靜用飯,笑看余生他們嬉笑打鬧的怪哉抬起頭,回頭看著來人:“我做的,怎么了?”
余生因為做鴨子,方才只打了下手,這些飯菜全是她張羅的。
“啪”,來人一拍桌子,“太好吃了,我胡母遠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飯菜。”
“那就好,請慢用。”怪哉笑著點頭,回頭繼續用飯。
“母遠,嘖嘖,這名字…”葉子高搖頭。
“咳咳”,順過來的余生接過話茬報仇,“注定孤身。”
豈料胡母遠以無限向往的語氣道:“若真如此,就好了。”
他嘆口氣,“實不相瞞,我被這身皮囊所累,想要獨處也不可能,真羨慕你們。”
“他娘的。”余生放下筷子,咽不下那口飯了。若不是付了錢,這客人一定會被他趕出去。
胡母遠不以為意,以遇見知己的語氣看著怪哉背影,“這位戴帷帽的姑娘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怪哉也吃不下去了,她后悔沒往里面丟巴豆。
“哦,對了。”胡母遠正式介紹,“我不叫母遠,我姓胡母,單名一個遠。”
“好霸氣的名字。”黑妞停下筷子,贊一聲后拱手,“我叫獨孤黑妞,幸會,幸會。”
葉子高拍腦門,很想說自己不認識她,“這姓怎么霸氣了?”
“我娘說了,名字一定要大氣,復姓正好。”黑妞認真說。
余生呆不下去了,怕自己笑死或被嗆死,“我去后面看看鴨子。”
白高興站起來,“我去喂牲口。”
富難見他們走了,一時茫然,見黑妞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點頭贊同:“說的很有道理。”
這下,清姨臉上也泛起了笑容。
被腌制一個時辰的鴨子剛好,余生把它掛在涼快通風的地方陰干。
同時不忘囑托小白狐看住,莫讓黑貓,警長那倆貨給叼走了。
小白狐答應了,走過去用尾巴一掃,把蹲在鴨子下面仰望的黑貓和警長趕走。
稍微緩解一下笑意,余生才出去把自己那半碗飯扒完。
這時草兒已經用罷飯,拉著柳柳忙去了,甄子沒出去,坐在胡母遠位子不遠處以色代飯。
“掌柜的,那匹馬在馬廄很長時間了。”喂牲口歸來的白高興說。
“哪個客人的吧。”余生不在意,一匹馬很珍貴,不會有客人落下的。
現在客棧有刀疤臉他們,又有找鏡子的黑衣人,黃衣人,長住的何今夕,指不定是他們的。
“你去查查。”余生對葉子高說,他正在留意胡母遠優雅而瀟灑的動作。
葉子高去賬簿上掃一眼回來,“反正是一位客人的。”
“你這不廢話。”用罷飯的余生站起來回他一句。
他接著上閣樓上練字去了,直到鴨子被風陰干后才和清姨一同下樓。
現在鹽水鴨到了最后一步,對時機和火候很講究。
余生把陰干的鴨子浸入水里,放灶臺上把水燒到將開未開、“突突”冒串串細泡時立刻去火,不讓水沸騰。
這是為了防止水燒開后把鴨肉和鴨皮中的汁脂卷走,讓鹽水鴨變柴。
如此這般反復,直到鴨子被焐熟。
“現在可以享用了。”余生把鴨子取出來,回頭一看,清姨已把酒、筷子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