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巴掌落在肉上,響的干脆,肉的疼終于把富難給弄醒了。
這時已是翌日朝晨,昨晚老婦人被滅后,年輕巫祝回去包扎傷口了。
女巫祝故作不認識年輕巫祝,也回房休息了。
在余生看來,這里面肯定有貓膩,只是他不清楚,只能請有資格的富難來處理。
奈何富難一直沉睡。
昨天車撞屋,后來老婦人和巫祝纏斗,都不能把這小子給驚醒。
他們本以為睡一晚上就好了,豈料怎么搖也搖不醒,只能訴諸于巴掌。
富難看著四周,“我昨天睡在客棧?”
“對,也只能把你…”
余生話沒說完,富難站起來,“我回去再睡會兒。”他說著搖搖晃晃走下樓。
“這小子莫不是睡仙弟子?”葉子高說。
他們跟著走下去,見富難站在客棧門口,望著塌陷的屋子,回頭問:“昨晚地動了。”
不待余生回答,富難又掃一眼大街,見別處的屋子完好無損。
“我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兒了?”富難一臉迷惑。
“你沒做,我做了。”道士一連悲憤,他蹲在街頭墻角,請木匠石大爺用棪木板子補他的車。
他昨晚一宿沒睡,忙著把耗子請了。
這道士還真有一手,搖一鈴鐺,貼一黃符,長嘯之間逃走的老鼠全回來了。
至于肇事的緣故也找到了,作為罪魁禍首的黑貓警長正安靜呆在后院。
余生想狠狠教訓它們來著,奈何有清姨保著,于是黑貓警長不但不挨罰,早飯還豐盛許多。
對清姨而言,黑貓警長兄弟這一折騰幫她大忙了,不然這老婦人進了城,指不定鬧出多大動靜呢。
這些巫祝最擅長裝神弄鬼籠絡人心了。
“活該,讓你騙人,現在遭報應了吧。”余生對道士說。
現在他明白道士為何能掐會算卻算不出他的了,敢情客棧有黑貓警長在,無老鼠給他提供消息。
在追問之下,道士厚著臉皮承認擺壇祈雨也只是略通皮毛。
余生只賠他一塊棪木板子,他這些天在客棧的用度照付不誤。
用石大爺話說,險些誤了祈雨大事,不把他趕出鎮子就是客氣了。
道士安撫著車內老鼠,回頭道:“不是我說,你們就算舞龍祈雨也沒用。”
“為什么。”
“你們鎮西的竹林最近是不是不太平。”道士賣關子。
余生和石大爺對視一眼,“是有些不太平。”
“不太平就對了。”道士說,“昨…”
“嗯?”余生瞪他,什么叫不太平就對了?
“我不是那意思。”道士說,“昨晚我招鼠時從鎮西跑來一竹鼠。”
“這竹鼠告訴我,竹海里跑來一條大蛇。”
“大蛇?”白高興也坐過來,他剛把昨晚發生的事兒告訴富難,富難現在盤查倆巫祝去了。
“你們知這條大蛇為啥跑竹海里?”道士又問。
“別賣關子,你當我們和你一樣屬耗子的。”余生說。
“你怎知我屬鼠?”
“憑你昨天抱頭鼠竄的樣子。”
“昨天你比我跑得快多了。”道士不服。
說起昨天余生就來氣,見識到清水厲害后,他后怕萬分,若不是劍囊出手,他就被水柱打到了。
見他們又要吵起來,白高興忙止住,“說正題。”
倆人互瞪一眼,道士道:“竹鼠聽它七舅姥爺外甥女…”
道士很快也記不住了,“老鼠么,吃了喝了沒事兒干,你們懂得。”
他繼續道:“就它一親戚告訴它,那大蛇是被一頭兇鳥趕到竹林的,這類兇鳥名為余。”
“余?”余生道,“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起這名字,這不是占我便宜么。”
“余,得名于它的叫聲,這類鳥一旦出現,方圓千里大旱三月不止。”白高興皺眉說。
石大爺停下來,莊稼剛收,不至于挨餓,但后半年難道要顆粒無收了?
“我們去除掉它?”余生說。
“別開玩笑,它在山里呢,又為兇鳥,豈是你能除去的。”道士說。
“那怎么辦?”余生還想種豆子呢。
“捱過去就好了,到時一下雨,它就會離開。”白高興說。
余生望一眼竹海后面,在陽光下泛青的山影,那里不知藏著多少妖獸,終究是人類禁區。
富難這時走下樓,見余生在門口,他問道:“我這臉怎么回事,都腫了。”
余生對手指印視而不見,“昨晚被磚瓦砸的。”
富難后怕道:“萬幸,只砸腫了臉,若砸腦袋就壞了。”
他坐下不甘心說:“年輕巫祝堅稱不認識女巫祝,還矢口否認老婦人是他故意帶來的。”
這下徹底把揚州巫院摘出去了,不然城主非整治巫院一番不可。
“只能讓錦衣衛兄弟把他們帶回去審了。”富難說。
年輕巫祝腿受傷,又在昨天損壞了法器,富難倒是不擔憂他們逃走。
“你這房子怎么辦?”余生說。
“重新蓋唄,正好罰他們一筆。”
余生松一口氣,只要不讓他出錢就好。
富難找人向城里捎消息去了,柳柳與他擦肩而過,“草兒呢?”
“在后院,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柳柳不便細說,“遇到一點小麻煩。”
她進去后不久,“哞,哞”后院的大水牛又在引吭高歌了。
余生起身轉到后院,解下韁繩,順便叫上狗子出去散散步,這下大水牛有些不情愿了,嫌棄的看著狗子。
“牛眼看狗低。”余生拍它屁股一下,結果被水牛拖著走。
路經菜園時,余生見草兒夾在怪哉和柳柳之間,氣氛有些尷尬,似乎姐妹之間鬧別扭了。
草兒見到余生,“小魚兒別走,你去哪兒?”
余生不搭理她。
草兒追上來,“叫你呢。”
“小魚兒豈是你能叫的?”
“清姨讓我叫她清姐,按輩分而來說…”
“有本事按身高來說。”余生打斷她。
“你也不高,得意什么。”草兒說。
“比你高就好。”
草兒踹他一腳,被余生躲過了,“你不陪著她們,出來追我做什么。”
草兒嘆口氣:“我太受歡迎,她們鬧別扭了。”
“這之間有什么關系?”
“你不懂。”草兒嘆氣說,“誰讓你長得黑沒朋友呢。”
“小心我放狗咬你。”余生停下,“誰說我沒朋友,八斗,高興,椰子糕…”
“那你是怎么讓他們不吃醋的?”草兒虛心請教。
這話怎么這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