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得住。”趙新月認真的看著丈夫,“我雖然是媽媽,但我做的太差勁兒了,我對不起她,所以,她受得住的。”
“新月…”韓延輝心疼的看著妻子,“是我做的不好,要跪,也應該是我跪,但,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不能折損她。”
腦子有些發木的趙新月愣愣的看了丈夫好大一會兒,才不再堅持,順從的蹲下身子為那小小的墳堆燒起紙來,嘴里絮絮叨叨著這些年對女兒的思念,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滾…
一方面是對女兒的思念和愧疚,另一方面是對妻子的擔心,使得韓延輝的心情也非常不好,臉上亦如結了冰霜一般,嚇得尹德慶站的遠遠的,生怕撞到對方的槍口上。
同時,心里又涌上濃濃的懼意,如果有一天,對方知道了真相,會放過他嗎?這一剎那,他有些后悔自告奮勇帶他們過來了,現在,他和趙大美可真成了拴在同一根繩兒上的螞蚱了,誰也別威脅誰了…
“三嬸,三嬸,新月回來了,和她女婿一起回來了,在墳地那兒,給孩子上墳呢!”
趙老太太正坐炕上卷一枝旱煙抽的起勁兒,趙德福急匆匆的跑進來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對方匯報著趙新月回來的消息。
“你說啥?”趙老太太一雙混濁的眼睛驀的瞪大,“你沒看錯?真的是新月那丫頭?”
“三嬸,我眼神兒好使著呢,怎么可能看錯?”被質疑的趙德福一臉不悅的看著趙老太太,“她承認她是新月。”
“這死丫頭,狼性啊,走了這么些年,不回來看我一眼,這一回來了,還先去墳上看那個小丫崽子,真是我的親閨女啊!”
趙老太太邊說邊把煙摁滅扔回煙筒里,屁股往前挪挪就要下炕,結果腳都沾著鞋幫子了,又迅速縮回去,“她個丫崽子,怎么也輪不著我去看她!”
“三嬸兒…”男子一聽急了,“萬一新月走了怎么辦?她可是十八年沒回來了,這要是走了,再一個十八年不回來,咋辦?”
“她敢?!”趙老太太冷哼一聲,“我是她娘,她回來了不來看我,還要不要臉了?”
趙德福一臉焦急的道:“這不是要不要臉的事兒,母女間有什么解不開的仇嘛,再說了,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三嬸兒您給新月個臺階下怎么著了?”
“她是老還是我是老?干嘛要我給她臺階下?”趙老太太冷哼一聲,“德福,當你三嬸不知道你想啥呢,她都結婚了,你惦著有什么用?還在這兒向著她,你有點兒出息行不?!”
趙德福一張臉立馬漲的通紅,半晌,嘆口氣:“三嬸,以前我是喜歡新月,可那時候你不也瞧不上我?這會兒,我有老婆有孩子,日子過的好好的,還有啥惦記的?算了,當我沒來過。”
“德全,娟花,你們倆趕緊給我過來!”待趙德福的腳步聲消失,趙老太太抻著脖子沖另一間屋子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