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發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
李玄通和北門拔羅從運輸艦下來,簡單的對話過后,便是沉默。
一片狼藉的軍事基地,一只生死不明的大鳥。兩位大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至少能肯定不是他們所期待的場景。
“梁軍,給我滾過來!”北門拔羅沖著遠處就是一聲怒吼。
總司令大人沒有閑情逸致分析什么,他必須馬上知道確切的答案。
“署長好,總司令好。”
梁軍跑步過來,要給兩位大佬依次敬禮。
“把手放下。”北門拔羅喝斥道:“我和署長是秘密過來的,沒見我們穿的是便裝嗎。”
“是。”梁軍連忙放下手,并喝退其他屬下。
“怎么回事?”北門拔羅黑臉質問。
“這個…”梁軍看了一眼李玄通,欲言又止。
現在這個時候,梁軍已經知道了李牧的身份。
打倒三級危險種后,李牧還專門屁顛屁顛來找梁軍敬禮致謝。
一謝第七艦隊在太空救援,二謝剛才戰斗中的援手。
梁軍根本沒聽清李牧說什么,因為在他看到李牧那張面孔后,就開始感覺腦袋里在嗡嗡響。
李牧李二少爺,早就已經在聯邦艦隊掛了號的。對于這樣一個存在,梁軍又怎可能不知道長相。
先是蔡漢文然后是丁寶山,前一個去軍校回爐,后一個住院養腿,只要和這小子扯上關系的艦隊司令,就沒有一個下場好。在私下里,李牧已經有了艦隊司令殺手的美名。
而現在,他梁軍梁大司令,也光榮的成為了死亡名單上的一員。
如果只是北門拔羅過來,梁軍肯定免不得要訴訴委屈,痛斥一下李牧是何等的胡來。結果署長也帶了,人家的親爹。梁軍就算再怎么情商低,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那些話。
“問你話呢!”北門拔羅怒道:“有什么就說!吞吞吐吐成什么樣子!”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北門拔羅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有李牧在的地方,就少有安閑的時候。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九成九和那個混小子有關。再加上梁軍畏畏縮縮,一個勁的偷瞟李玄通,北門拔羅更是連最后一絲疑慮都可以打消。
李玄通在又怎么樣,就是要當他面說。讓他知道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多么不省心的東西。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當保姆的這一年多是何等的艱難。
在北門拔羅的催促下,梁軍遮遮掩掩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從出發去救援開始,到見到危險種在太空里發狂,又到基地里發狂。敘說的同時,也送上簡報,供兩位大佬查閱。
梁軍說的全部都是事實,沒有任何水分和傾向性。只不過出于眾所周知的顧慮,把李牧的名字遮掩了過去。
“如此說來,功勞是那個艦長得的,但禍更是那個艦長闖的了。”北門拔羅證實了猜測,瞥向李玄通。
署長沒有吭聲,面色如常。
“李署長,這事你怎么看?”北門拔羅有些沉不住氣了,主動詢問。
“這里是你的基地,人也是你的屬下。事情怎么處理,都是你的事情。”李玄通道:“別忘了你我各司其職,艦隊的事情我不會參與。”
北門拔羅憋悶了下,氣道:“那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嗎?”
“我都說了,這是你的事情,是誰對我很重要嗎?”李玄通好像很莫名其妙:“算了,你處理你的,我去看看那頭危險種。”
署長大人瀟灑而去,只留下北門拔羅在原地磨牙。
不過瀟灑歸瀟灑,那都是表面的東西。此刻老李同志的心里,已然是拉響了最高警報。
第七艦隊司令梁軍在那欲言又止,北門拔羅這個老冤家又在那繞來繞去,如果這樣都看不出端倪,那李玄通的腦子就真是白長了。
只是很多事情,看破不說破。
基地破損成這個樣子,還有兩艘星際戰艦損毀嚴重,放到哪都不是說說就算了的小事。所以李玄通看出來歸看出來,是絕對不會接這口鍋的。
雖然小孩子打壞東西,一般都是家長來賠。可畢竟當事人的身份都比較特殊,只要李玄通不主動接鍋,就不用操那個心。該怎么處理,就由北門拔羅去頭疼。
李玄通走著走著,突然步伐一頓。
因為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李牧。
李牧先前并不知道要活捉危險種的命令,但是現在知道了。而知道后,李牧知道自己多半又闖了點小禍。
對于活體危險種的意義,李牧同樣不是很了解。
倒不是李牧想不明白,而是李牧不會把自己放在太高的層次上去思考。就像北門拔羅一樣,地位雖然夠高,但是腦子里沒那根弦。也就是李玄通那樣的政治智慧,才會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只是李牧雖然不了解這個,但只需要知道上面想抓活的,便不難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
如果不是想抓活的,李牧在基地打這一場,絕對算是見義勇為。就算破壞嚴重點,最不濟也是個功過相抵。
可現在就麻煩了,人家想要活的,他差點給打死,還把基地搞成這個樣子。
李牧有點心虛,所以想去看看黃雀的狀況,看看還有沒有救。結果正往這邊走,沒想到和親爹撞了滿懷。
父子二人面面相窺,都有些尷尬。
李玄通一點都不想這個時候看見兒子,李牧更不想現在面對老爹。
北門拔羅也注意到到了這邊的情況,頓時眼睛一亮。
心說李玄通你個混蛋,現在你們大小混蛋湊齊,看你還想怎么抵賴。
不過,北門拔羅低估了李家父子默契程度。
李牧和老爹默默對視幾秒鐘,不約而同的偏開視線,然后擦肩而過,就像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喂喂喂。”北門拔羅忍不住了,很憤怒道:“你們不要裝作不認識。”
“哈,趙磊啊,正找你呢…”李牧隔著好幾百米沖人招手,然后快步跑了過去。
李玄通不方便跑,便很茫然的回過頭:“你說什么?”
“還敢不敢要點臉。”北門拔羅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