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解釋,她從素鐲空間里隨意找到的一把匕首,會跟師父煉制室收藏的劍是一對?要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
想當著師父的面問個究竟的念頭,一閃即逝,原因還是在于她不想改變任何現狀,有時,事情弄得太明白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洛冰娘親也警告過她,說是若遇到有人說跟娘親是故人,一定不可輕信,本意也是不想讓她與那些‘故人’有過多的糾葛吧。
三日后,林千藍出了洞府,就見有兩人站在洞府外的兩棵玉娑樹下,正笑著談論著什么,其中一人瞥見了她,沖她揮了揮手,“六師妹!”
喊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拜師以來就沒謀面的五師兄鄭源。
“六師妹。”這回是四師兄韓尚末。
她拜師時及拜師后的一段時間,兩位師兄都在閉關,等他們出關了,她因誤服了靈液而沉睡,三人一直錯過了。
說起三人的身份,還真是一變再變。
三人是一起入的宗,在仙緣城的時候關系不錯,后來仙元峰一別后,她被分到了雜事堂,而韓尚末和鄭源兩人被接到了落煙峰,三人的身份從同為師父內定的弟子,到預備雜役與內門弟子的迥異,產生了很大變化。
兩人后來去萬藥峰找過她一次,是為了向她解釋,因青梨真人閉關了,連他們都沒有正式拜師,也就沒辦法為她問清師父為何不再收她入峰。
她對兩人言而有信的品性還是很贊賞的,他們雖沒拜師,但內門弟子的身份比她一個外門弟子高多了,只為當年的一句無聲承諾,還能特地跑去找她一趟,而不是隨意派個雜役傳話。
現在,三人的身份再次發生了反轉,同為一個師父的親傳弟子,同門的師兄妹,真讓人唏噓。
林千藍走過去,給兩人施個了禮,“四師兄,五師兄。”在仙緣城相處并不多,幾年后再見,生疏感是避免不了的。
依然娃娃臉的鄭源相對自來熟點,快言快語道,“六師妹不用這么見外,我們又不是之前不認識。”
韓尚末的書卷氣沒少,又多份輕逸氣度,說出的話讓人如沐春風,“五師弟說的對,六師妹無需與我們多禮。”
林千藍笑應,“兩位師兄說的是。兩位師兄來找我是…”她看向兩人。
鄭源接道,“是這樣的,六師妹。師父之前說若是我們能及時回宗,就讓我們去做巡視任務,我們昨天方從宗外趕回,聽說六師妹出關了,也接了巡視任務,故此,我們來找六師妹一起去。”
“跟能兩位師兄一起去可就太好了,一路上好有個照應。”
林千藍之前聽說韓尚末和鄭源兩人出關后不久,接了項跑腿的任務,去了南華宗。
提及南華宗,她想起了在仙緣城時,與拜入南華宗的一個叫杜金浩的還起了場沖突,由此想到了洛啟、洛靈兩兄妹和程梓霖三人,不知他們在各自的宗門是怎樣的境遇。
鄭源皺起了臉,“怕是六師妹要照應我了,我在回宗的路上進階到了練氣六層,以為自己修煉的很快了,誰知昨天聽二師姐說六師妹都練氣七層了。”
他又是跺腳又是頓首的,“唉!這年頭,師妹太強了,師兄也不好當啊。”
見鄭源耍寶,韓尚末笑道,“先不論修為,只你這副猴兒模樣,就別想著當師兄了。”
鄭源應是被韓尚末說慣了,沒有生氣,搖頭晃腦道,“四師兄此言差矣,雖然我比六師妹修為差,但一日為師兄,終生為師兄。”
“噗”林千藍笑了起來。
與大師兄和三師兄相比,韓尚末和鄭源跟她是同齡人,他們一入門就是內門弟子,修煉環境優越,多半時間都是在閉關修煉,在他們身上,還存留著剛剛脫離少年期的青澀,讓她很容易就產生了與兩人同窗的共鳴。
想是鄭源是有意的插科打諢,來消散三人再見時的生疏感的。
韓尚末舉起手中的玉笛拍了拍鄭源的頭,“收了你的書袋,我們該走了。”
“還沒問兩位師兄接的是哪里的巡視任務呢。”既然師父沒跟她說四師兄和五師兄也會去,那就不會讓他們三人接同一個任務。
師父的目的是讓她增長見識的,見是指所見,識,是要對所見有著自己的判斷,自己獨當一面時,對所見產生的所識才會更深切。
所以她猜三人最多同行一段,不會一起做一個任務。
“怪我,忘了說了,是菰澤。挨著六師妹接的滄水湖,所以我們才說找六師妹一起去。”鄭源一副欲哭無淚狀,“唉,我本想跟在六師妹后面混過去,誰知被師父看穿了,讓我們單獨接任務,等到了菰澤,我跟四師兄一東一西,也要分開。”
菰澤所轄地域有她接的滄水湖一帶一倍半大,才會分成兩份任務的吧。
“就知道你會這樣想,師父才會讓你自己歷練。”韓尚末又舉起玉笛,這回鄭源不等他的玉笛落下,倏地一下先跑了。
落煙峰的峰腳下有一處為弟子練習法術而開辟的場地,立了幾處對練的高臺,除了尋常的練習,峰中弟子在此或打擂臺、或定生死戰,經常有熱鬧可看。
此時天色初明,幾處高臺上都沒有人,離山門最近的高臺下站著幾位外門弟子。
因離進出落煙峰的山門很近,平時接了峰中任務的弟子大都在此處高臺附近匯合,方便出行。
林千藍三人走了過去,那幾位外門弟子看到他們三人的裝束,先后施禮道,“見過三位師叔。”
“嗯。”
此時的鄭源端直了背,表情肅穆,與剛才耍寶的他判若兩人。
林千藍問道,“你們有接菰澤和滄水湖任務的嗎?”
幾位外門弟子俱都搖頭,“回師叔,我們幾個接的都是潯河鎮的巡察任務。”
就見后他們一步來了位身材高大的內門弟子,見三人愣了下,“三位接的也是潯河鎮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