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藍坐了下來。≤≤=1≈≈≠≥
她直沒想好,是把此事跟蕭堯說開,還是繼續裝不知道,蕭堯句話替她做了選擇。
她素來不是個扭捏性子,既然蕭堯挑明,她沒什么不好直說的,“蕭堯,我說過的只想修煉有成飛升上界,并不是當時拿來堵你口的,而是我現在就是這樣想的。”
林千藍不敢說她以后再不會對誰動心,可她確定從現在起的很長段時間內,她都會心撲在怎么渡劫上。
林千藍沒羞澀之態,二不左顧而言他,蕭堯心道果真是女賊本性的同時,更覺他的情路艱難了。
他的手緩緩伸進衣襟處,從心口處掏出那個繡著金燦燦麒麟幼獸的錢袋來,習慣性地用手指輕摩了幾下,才低頭看著錢袋道,“我從那時起便心悅于你。”
這是林千藍未曾想到的,她只以為是在琥珀界時,在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背景下,蕭堯才會對她起了心思。她也不自貶,無論相貌還是能力她不比誰差。
不由得問出聲,“怎么會…”蕭堯彼時方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而且身為國郡王,什么樣的女子沒見過?而她彼時尚沒長開的原因,沒多出挑。
蕭堯側過來身,手抓過她的手,手把錢袋放在她手心,隨即松開,依然笑著,“我當時也在想,怎么會?”
林千藍手心里溫溫的,幾十年過去,錢袋已顯舊態,卻是保存完好,她的感覺復雜起來,說不上是感動還是什么。
她緊了下手心,抬眼問道,“你來修真界,是因為我?”
“我如果說是呢?”
蕭堯眼里的情愫多到要溢出,林千藍再辯不出是真是假就是個實心棒槌了。
可她依然確定的是,她對蕭堯沒有曾對青梧真人樣的感覺,如果有,她修的又不是無情道,她會欣然接受。
在蕭堯救她受傷,讓她徹底明了蕭堯對她的心思后,她有瞬間懷疑自己是否過于冷血冷情了。
她不僅沒有因他舍命救她而感動十分,反而對蕭堯還生起了點氣,氣他太不珍視自己的生命,還氣他…讓她因為無法回應他而心里起了負擔。
為了卸下救命之恩的負擔,她不惜把原留做自己結丹后服用的龍淚給了蕭堯。
林千藍把錢袋輕輕放到蕭堯面前,“我無法回應。”
蕭堯笑出了聲,“我知道。”又嘆道,“唉,你都不會拒絕的委婉點。”
蕭堯輕快的口吻讓氣氛也變得輕快,林千藍笑了下,“我不會。”
蕭堯突然話峰轉,“女賊,這回我救了你,你還打算怎么還?”
林千藍決不會認為蕭堯是向她挾恩以圖報,她是有徹底了結了與蕭堯因果的打算,本想著等她臨離開宗門的時候再給蕭堯,現在蕭堯問起,她便提前給了,“水靈珠。”
既便是從小被世事練達的處事不驚的蕭堯,聽到水靈珠三個字,也冷不防地愣了下,他猜出林千藍會想辦法了斷與他的因果,卻猜不出是她會送給他枚水靈珠。
天地靈珠,千年才得現,對修士的誘惑是致命的,因爭搶天地靈珠而起的事端、丟了命的人不勝枚舉。
說句不好聽的,在大多數人眼里,就是再多幾次救命之恩,也不值木靈珠的價,何況他的這個救命之恩是有著諸多的水分的。
不是說他不是真心,而是說并非沒有他那擋,林千藍就真的會出事。
且不提林千藍的防備手段,只說事件本身。
事后他分析,那個鬼君的意圖應是抓林千藍,而不是傷她,只不過他擋在了前面,鬼君惱著了,改成了下死手。
還有,隨后而來的林千藍的師祖,明顯是在暗保護林千藍的,就算林千藍被鬼君抓住,林千藍的師祖也會把她安全的救回來。
用份摻著水分的救命之恩換來枚水靈珠,任誰都會說是他賺大了。
可對他來說,卻是更糟了。
“唉,女賊,你可真舍得。”
個藍盈盈的水晶般的珠子抓在了林千藍手里。被林千藍關了段時間,水靈珠老實多了,最起碼不敢跟林千藍硬碰硬了。
“它是三千年多前出世的那顆,直在個修真家族里當傳承寶物。”
林千藍剛攤開手,水靈珠就猛得往上跳,試圖脫離林千藍的掌控,林千藍哪會沒有防備,水靈珠跳出手掌后,就被上方道堅硬的金色屏障逼回了林千藍手里。
是林千藍凝的個金盾術。
看來水靈珠還不夠老實。
“我是木靈根,水靈珠放在我這里沒多大的用處。而且,你看到了,它很難馴服,那個修仙家族圈禁了它近三千年,沒有個家族子弟能真正收服它,只能用種秘法暫時收歸丹田,它所能揮的作用不過二成。”
若是葉云城能不用秘法就契約了水靈珠,水靈珠早老老實實在呆在他的丹田里了,哪還會被林千藍抓著?
董天騏人品不怎么樣,卻被三千年來唯個被水靈珠主動認可的。就憑這個,林千藍對水靈珠都喜歡不來。
林千藍又加了句,“我也收服不了它。”
林千藍是用暴力手段把水靈珠壓制的老實了,不是收服了水靈珠。
“好,我要了。”蕭堯接過水靈珠,不知水靈珠是恰好不想折騰了,還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折騰,反正在蕭堯手里動不動。
阡風對他的水靈根受損的狀況據實以告,蕭堯心里有著不小的失落,他本就比林千藍修煉的度慢,以后還要更慢,等過個十年,幾十年,他對林千藍只能仰望。
那他的情路不能僅用艱難形容了,那是步叢荊刺啊!
林千藍給他水靈珠是想用水靈珠來彌補他的水靈根的弱勢,天長時久,或能修復好他的水靈根。
他需要水靈珠,便不矯情的收下了。他倒想厚著臉皮對林千藍說禮太重,無以回報,愿以身相許,可林千藍也得能接受…
蕭堯另手撿起金麒麟錢袋,再放在林千藍手里,“從此后,你我恩情兩消。忘了我曾心悅你的事,也忘了你曾拒絕我的事。只當我們不認識,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