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永遠打不到官兵,永遠被動挨打的流寇崩潰了,不知道是誰率先逃跑,隨后四萬多人掉頭就跑。
“追!”
羅信喝了一聲,率領著騎兵沖向了流寇。騎兵追殺逃亡的步兵,那簡直就是步兵的噩夢。天空中不斷地響起弓弦聲,一個個流寇倒在了地上。一千五百人,分成十五個小隊,每個小隊一百人,圍著逃亡的流寇追殺。
半個時辰之后,留下了一地的尸體。
羅信勒住了戰馬,望著一地的尸體,嘆息了一聲。劉守有催馬來到了羅信的跟前道:
“大人,何必嘆息,他們當了流寇,就必定有這么一天。”
“如果…”羅信再次嘆息了一聲道:“如果當初能夠及時賑災,哪會有如此多的流寇?”
“是啊!”劉守有也嘆息了一聲道:“他們也是想要吃一口飯。”
兩個人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羅信道:“去通知就近的官府,我們各自寫一份奏章吧。”
“嗯!”
通知官府的人走了,通知后方那些文官的人也走了。羅信和劉守有找了一塊石頭,鋪上紙張開始寫奏章。然后劉守有派幾個錦衣衛帶著奏章離開了。而這個時候,那些文官也趕了回來,看到遍地的死尸,一個個嗷嗷嘔吐了起來。
羅信站起來,翻身上馬道:“出!”
眾人紛紛上馬,那些文官也爬上了馬車,向著海城的方形行去。
行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劉守有皺著眉頭道:“大人,海城的人應該來了,怎么還沒有來?”
羅信微微皺起了眉頭,劉守有壓低了聲音道:“這股流寇似乎是專門等著我們,會不會是?”
“官匪勾結?”羅信淡淡地說道。
“嗯。”劉守有輕輕點頭。
“狗急跳墻嘛!知道自己貪污了,活不了了,便向著把我給殺了,便有一條活路。流寇截殺我們,這么大的事情,如今海城知府還沒有來,那只要一個說明,他逃了。”
“逃了?往哪兒逃?”
“在這里還能夠往哪兒逃?海上。”
“這…”
“逃就逃了吧。”羅信眼睛微微一瞇,心中暗道:“逃得了嗎?”
他早就和羅勝取得了聯系,暫時封鎖了大明海岸線的海域,讓倭寇忌憚不敢靠近。但是他們只是遠遠地封鎖,卻并不靠近大明。同時羅信也通知了胡宗憲,讓他出動水兵,抓捕從海上逃走的官員。
胡宗憲欣然接受,不去和倭寇打仗,只是抓捕逃跑的官員,有功勞,又有財寶搶,自然樂呵呵地沖了上去。
“踏踏踏…”
一陣馬蹄聲傳來,羅信和劉守有同時舉目望去,便見到剛才那個去通知海城知府的錦衣衛打馬而回。來到羅信和劉守有的跟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道:
“報,海城知府和同知都不見了。”
“知道了,歸隊。”
羅信眼睛微微一瞇道:“加速前進,如今海城群龍無首,不能夠讓海城亂了。”
“是!”
眾人催動戰馬,向著海城的方向飛奔。
海城。
知府衙門。
羅信和劉守有相對而坐,忙了三天,斬殺官員十八個。放糧賑災,饒是羅信年輕,臉上也現出了疲憊之色。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人還未到,便響起了爽朗的大笑聲,門簾一掀。胡宗憲走了進來。
“不器,幸不辱命。”
羅信站起身道:“麻煩老哥了,今日我們喝一頓慶功酒。”
劉守有有些迷糊地問道:“兩位大人,什么慶功酒?”
“哈哈哈…”胡宗憲暢快地大笑道:“不器早就料到會有人從海上逃走,所以早就和我商議好了,由我在海上抓捕那些逃跑的官員。幸不辱命,一個不少的都給抓了回來。就等著兩位大人驗收。”
“好!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羅信將南方三省的貪官污吏一掃而光,被后人稱之為大明官場黑暗日。三省總共殺了一百十二個官員,與此同時,南方三省的流寇也被大明軍隊一掃而光。隨著流寇的剿滅,隨著貪官污吏被斬殺,新的官員上位,南方恢復了平靜。
新的官員分成了山派,羅信的人,高拱的人和徐階的人。毫無疑問,羅信的人基本上都占據了高位。這些人初登官位,還是能夠做到潔身自好,兢兢業業。即便是高拱和徐階的人,親眼見到羅信將貪官殺得人頭滾滾,就算是有貪心,也不敢在這個風頭浪尖上貪污。所以,整個南方開始看見了吏治清明。
南方三省,殺得貪官一百一十二人,抄家便抄出了白銀五百三十萬兩,收繳了大量的土地。這些土地都被租賃給了農民,農民有著朝廷的賑災,又有著朝廷租給他們的土地,一個個便都安分了下來,流寇的根源,流民消失了。南方開始出現了勃勃生機。
但是,羅信知道這種勃勃生機是暫時的。因為大明的糧食不夠了。就算如今有銀子,卻無處買糧。如今賑災的糧食還夠一個月的。這一個月過去,不僅是沒有糧賑災,其他的六個省份,包括京城都要缺糧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大災難。如果一個月內,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全國各地,立刻就會出現烽火。這次烽火將不會再是流寇,而是真正的會出現起義軍。甚至出現兵叛。
北苑。
嘉靖帝的偏殿內。
徐階站在嘉靖帝前,嘉靖帝低頭看著奏章。越看,眉頭鎖得越緊。半響,嘉靖帝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感覺到手中的奏章有千斤重,頹然地將奏章放在了御書案上,望向了徐階道:
“這都是真的?”
“回陛下,都是真的。”
“宣高拱。”嘉靖帝凝聲道。
黃錦匆匆離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高拱便走了進來。
“臣高拱…”
“不要拜了!”嘉靖帝不耐煩地說道:“我問你,如今大明還有多少糧食?”
高拱的臉色一下子也變得難看。作為內閣次輔,各地報表他怎么會不看?大明的財政和糧食,他怎么可能不掌握在心中。這些日子,他的頭發都白了一半,因為他也知道大明到了懸崖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