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雖然性格軟弱,但是不代表他心中不厭煩。便漸漸地疏遠了殷士儋和陳以勤兩個人。
張居正是什么人?
那是未來的一代名臣。
怎么可能看不到這樣的機會?怎么可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所以,短短一年的時間,張居正在裕王的心中便越了殷士儋和陳以勤,成為了裕王府第一老師。
還沒有等到殷士儋和陳以勤兩個人反應過來,羅信又來到了裕王府。
這羅信更加厲害!
竟然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取得了裕王的信任,甚至還過了張居正。
這個時候,殷士儋和陳以勤反應過來了。他們兩個爭了半天,又回到了老三和老四的位置。
他們兩個如何肯干休?
在這個時候,兩個人放棄了之前的爭斗,再一次聯起手來,準備好好教訓一下羅信和張居正。
但是…
令他們兩個沒有想到的是,正當他們兩個鼓足了勁兒的時候,羅信外放了。
他們兩個在心中一松的同時,便將力量全部對向了張居正。卻沒有想到最終還是排在最后的位置。
而這個時候,裕王把魚眼摳了出來,夾在了殷士儋的碗中。殷士儋笑了一下,實在是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魚眼代表著高看一眼的寓意。如果裕王是第一個就給他分魚,而不是第五個,他得到這個魚眼會非常亢奮。那便意味著,在裕王的心中,看他殷士儋比其他五個人都高看一眼。
但是,第五個給他分魚,便分明不是那個意思,只能夠說是在裕王的心中看現在的殷士儋要比之前的殷士儋高看一眼。
或者是…
比起陳以勤,裕王要高看殷士儋一眼?
無論那個,都不是殷士儋想要的。只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謝謝殿下!”
一旁的陳以勤臉都綠了,此時他的腦子幾乎一片空白。
“我竟然是最后一個被分魚的…而且分給殷士儋的是魚眼,裕王的意思是要比他陳以勤高看一眼殷士儋嗎?
那我算什么?”
陳以勤的臉色愈加的蒼白,猛然間他的心中升起一股羞怒。
“都怪羅信!
若不是他今天讓自己丟臉,裕王絕對不會這樣對自己。
羅信,我和你沒完!”
而這個時候,裕王將魚翅夾了起來,放在了陳以勤的碗里。
陳以勤的臉便是更綠了,他自然是知道魚翅的寓意是展翅高飛。這要是第一個給他分魚,自然是好事,哪怕是排在第三個,也是一種祝福,希望他能夠進入內閣,因為他的前面只有徐階和高拱。
但是,他是最后一個被分魚,這是要他越殷士儋嗎?
實際上,裕王還真不是這個意思,給殷士儋魚眼,確實是因為殷士儋這些日子的奮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然讓裕王對他高看一眼。
對陳以勤也是如此,裕王是真心希望他在朝堂能夠高升一步,這樣對裕王也有好處。
但是,此時已經被羅信打擊得體無完膚的他們兩個,哪里還能夠領會到裕王的真意?坐在那里,如坐針氈,仿佛其他人的目光都如針般在他們的臉上反復地扎,每一句話都仿佛在譏諷他們。
在陳以勤謝過裕王之后,裕王的臉上現出溫和的笑容,目光掃過六個人,指著那盤魚道:
“魚唇,魚眼,魚肚,魚骨,魚翅,魚尾合起來才是一條完整的魚,孤希望六位老師能夠齊心合力幫助孤。”
羅信不由在心中贊了一個,果然不愧是天家子弟啊,這做思想工作有水平啊!
六個人此時還能夠說什么?
就是徐階和羅信此時也不能夠說什么,唯有點頭附和。
但是,裕王不是傻子,他能夠看出羅信和徐階都是一種敷衍態度,而殷士儋和陳以勤則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高拱神色不動,張居正倒是臉上帶著喜悅。
“唉…”
裕王不由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一時之間,有些郁郁寡歡。
最終宴席在平靜中散去,羅信走出了王府,上了馬車道:“回府。”
“那自行車…”魯大慶問道。
“帶回府!”
羅信最終沒有把自行車送給裕王,他今天認真端量了裕王,感覺他的身體很虛,別到時候摔壞了,自己負不起那個責任。
第二天 羅信依舊按照原有的習慣,先是去詹事府喝了一杯茶,然后便穿著便衣去東市轉轉。
在東市。
羅信一邊轉著一邊尋思著,這些日子王翠翹為什么沒有來見自己?
也不知道大哥那邊怎么樣了?
感覺有些餓,今天早晨就喝了一碗白粥。抬頭四下看,便見到了一座酒樓,此時距離中午也很近了,羅信便舉步向著那個酒樓走去。反正他穿著便衣,便也沒有去樓上雅座,而是在一樓大廳內,尋了一個臨窗的座位坐下,點了四樣小菜和一壺酒,慢慢地吃了起來。
突然,羅信目光一閃,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向著酒樓走了過來。那個人他在皇宮見過一次,是嘉靖身邊的最信任的方士陶仲文的一個弟子,叫作張玉山。陶仲文死后,張玉山便留在了皇宮,繼續為嘉靖帝煉丹。后來藍道行入宮,將張玉山排擠得幾乎沒有了位置。
但是,在藍道行死后,張玉山便又崛起了。成為了嘉靖帝最為信任的方士。
“喲,張神仙來了!”
張玉山道貌岸然地點點頭道:“我的位子還留著吧?”
“當然給您留著,您二樓請,您老喜歡喝的酒馬上就送上。”
看著張玉山上樓的背影,羅信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他雖然知道在歷史上嘉靖帝也就這幾年就會死,但是自從他羅信來到了大明,原有的歷史已經改變了很多。誰知道嘉靖帝會不會又活很久?
在如今的皇宮內,最了解嘉靖帝身體的不是御醫,而是張玉山。如果能夠從張玉山那里得到嘉靖帝詳細的身體狀況,這無疑是讓羅信掌握了第一手資料,對羅信預判有著很重要的作用。
羅信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現在自己就這樣上去找張玉山肯定不合適,沒有什么理由,也沒有什么把柄抓在自己的手中,那張玉山憑什么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