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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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兒嶺！”逃亡中的阿拉坦汗眼中閃過精芒：“只要逃到兔兒嶺之前不被驚馬追上，就可以在兔兒嶺收攏人馬和大明再戰，兔兒嶺易守難攻，那是反敗為勝的最佳地點。”
“大哥！”
羅信瘋狂地催馬，他看到大哥羅青正在一騎絕塵，已經沖進了黃臺吉的騎兵群之中，心中焦急萬分。他可是知道蒙古騎兵的強韌。歷史上馬芳也是偷營成功，起初將驚慌的蒙古軍隊殺得大敗，但是阿拉坦汗果斷而冷靜地讓黃臺吉率領左右兩軍交替阻擊，生生地頂住了馬芳的攻擊，最終安然北退，在兔兒嶺擺開陣勢和馬芳對峙。
而初戰告捷的馬芳乘勝追擊，率部持續進逼阿勒坦，咬牙意圖復仇的阿勒坦連續在兔兒嶺，飲龍河等地與馬芳接戰，就算多年來馬芳苦心練兵的心血終見效果，勇猛的宣府精騎反復拼殺，刀兵，火槍兵，騎射手波浪般來回縱馬沖擊，火槍與鐵騎相互配合沖鋒的戰術，令只善騎射的蒙古軍接連受挫，整齊劃一的沖殺與轟鳴呼嘯的火槍彈丸下，先前不可一世的蒙古勇士們紛紛被打落馬，幾次接戰皆傷亡慘重。
但阿勒坦的軍隊畢竟訓練有素，每遇戰事不利的情況，隨即能夠發揮機動性優勢，通過交替掩護的方式安然撤退，隨后連續五戰，馬芳攻，蒙古軍敗，馬芳追，蒙古軍退，雖節節勝利，卻始終不能重創敵人。而且馬芳的軍隊也傷亡巨大。
不服輸的阿勒坦且戰且退，漸退至明朝邊境的懷安地區，阿勒坦意圖絕地反擊，先以小股騎兵詐敗誘使馬芳輕進，企圖將馬芳誘引至塞外草原，再發揮蒙古騎兵的機動力聚而殲之，馬芳果然率部突進。阿勒坦大喜，正欲合圍殲之，卻見蒙古軍兩翼突現明軍，原來。馬芳早安排他的‘家兵健兒‘從側翼突進，在戰斗打響后將蒙古軍攔腰斬斷，一場原本阿勒坦計劃內的伏擊戰，反成了明軍的殲滅戰，此戰‘持續晝夜。格殺甚烈，‘馬芳本人依舊身先士卒沖蕩敵陣，沖殺間竟然‘馬刀砍損三把‘，經一夜惡斗，驕橫的蒙古騎兵終于倒在明軍堅韌的精神面前，倉皇的扔下滿戰場的尸體拔馬潰散。
那是之前打遍草原無敵手的阿勒坦可汗一生里遭遇的第一場慘敗。出塞，奔襲，破敵，追殺，決死惡斗。七戰七捷，馬芳以一場‘瘋子‘間完勝，為戰敗已成‘習慣‘的明軍贏來一場揚眉吐氣的勝利。從宣府到大同，從大同至懷安，馬芳軍的奔襲距離，在這場戰斗中竟長達一千里。重現了大明虎師的鐵血軍威，激蕩千里路下的云和月。
但是在懷安之前，阿拉坦汗卻是只退不敗，并沒有多大的傷亡，反而無數次擊退馬芳的攻擊。讓馬芳傷亡不少。此時羅青一人沖進去，這是不要命了嗎？
在羅信看來，他們這次成功的僥幸成份占據了絕大大部分，如果不是黑火藥制作的火霹靂讓黃臺吉的戰馬受驚。就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是送死。連馬瘋子率領數萬人都被阿拉坦汗成功阻擊，更何況他們這么幾百人？實際上羅信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這四百火霹靂不能夠起到他想要的效果，他會立刻帶著這些人逃走，反正他知道就算這四百顆火霹靂不能夠讓對方驚馬，也會有效地阻止對方追擊。讓他們從容撤離不成問題。讓阿拉坦汗的五六萬大軍營嘯已經可以算作一場大功。
結果卻是令羅信大喜，在羅信看來，自己這些人只要跟在后面就可以了。等到驚馬緩過來，后面的馬芳也就應該追上來了，正好將后續的戰爭交給馬芳。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卻如同瘋了一般地沖進了蒙古驚馬的隊伍之中。
羅青想要干什么？
他想要斬帥奪旗，他沖的就是阿拉坦汗去的。
羅青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宏大的戰爭場面，整個人都處于極端的亢奮狀態，滿腦子都是將阿拉坦汗的腦袋砍下來的念頭。但是，當他沖進蒙古驚馬的隊伍之中后，便如同陷入了一條洪流之中，他的行動已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被這條洪流裹挾著向著前方滾滾流去。哪怕的揮舞關刀斬殺無數周圍的蒙古騎兵，也無法改變絲毫的局勢。
羅青從亢奮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向著周圍一望才發現自己如今糟糕的狀況，但是此時想要放慢速度從驚馬中脫身出來已經不可能，只有被裹挾著向前沖去。
在他的身后，羅信也沖進了驚馬群之中，向著羅青靠攏，但是一旦陷入到驚馬群，立刻便得被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這條洪流裹挾著向著前方滾滾流去。
此時別說那四百騎兵，就是張成，高武和劉守有也都是腦子一片空白，他們只是本能地跟著羅信往前沖，見到羅信沖進了驚馬群，這些人也都隨后沖了進來。隨后一個個便都從亢奮中清醒了過來，向著四周一望，便不由一個個露出了一絲苦笑，一絲無奈和一絲恐懼，唯有被裹挾著向前走去。
背后的馬蹄聲隆隆，馬芳的大軍很快地逼近，馬芳向著前方望去，卻只見到兩千左右的步兵在追擊，向著步兵的前方望去，卻見不到大明的軍隊，羅信他們幾百人混在了數萬蒙古騎兵中間，又是在夜色之中，根本就分辨不出來。馬芳的大軍此時已經追上了羅青和太行山上的那些步兵，便宏聲喝道：
“你們可是大同的兵？姜總兵何在？”
那些步兵神色就是一愣，他們和姜總兵有什么關系？
一個步兵脫口回道：“我們是羅校尉的手下。”
那邊的太行山步兵也急忙開口道：“我們是太行山張頭領的手下。”
馬芳的神色就是一愣，心中暗道，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羅校尉是誰？太行山？那不是山賊嗎？他們怎么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