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農奴翻身做主人
“第一位獲得騎士頭銜的，是來自夏隆森林的老近衛軍統帥貝特朗爵士！”萊恩氣宇軒昂地說道：“綠箭貝特朗，原為夏隆森林貝熱拉克盜賊團的團長，在我頒發了《德政令》之后，棄暗投明，組建步兵營，夏隆森林巡防連戰連捷，勞績卓異，屢立戰功，第二次拉梅森內爾修道院之戰中神奇一箭重創亡靈大巫師海因里希凱姆勒，創立老近衛軍，努爾大會戰再次射殺無信者薩伊，貝特朗為老近衛建立的第一功臣，特此授予貝特朗王國騎士頭銜，封地格蘭村！”
“是！”貝特朗難抑激動之情，這位四十出頭的綠箭俠甚至有些腳步不穩，他快步走上搭好的高臺，張了張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從今天開始，他也是有封地的王國騎士了！他是真正的貴族了！
“轟！”整個現場都沸騰了，就像在燒得滾燙的油鍋里驟然潑上一瓢水，農奴們歡呼著，吶喊著，激動到難以自抑。
老近衛軍可以得到騎士頭銜！
我們終于有希望，能夠成為真正的貴族了！
僅僅是封號還沒完，萊恩拍了拍手，一位圣杯騎士打開了精美的鐵箱，里面擺放著整齊的一整套騎士禮服和象征地位的布列塔尼亞騎士徽章。
成千上萬人的目光部聚集在了騎士禮服和騎士徽章之上。
“貝特朗，恭喜你。”蘇莉亞微笑著雙手捧著托盤，主動上前，她讓貝特朗接過托盤，然后親手為他戴上和騎士徽章：“愿你不要辜負我們的期待。”
“我貝特朗用生命和靈魂，在湖中女士和塔爾王的見證之下發誓，此生必定已死報效公爵閣下和蘇莉亞夫人！”貝特朗重重地跪了下去，他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不是單獨的授勛儀式，蘇莉亞稍微勉勵了貝特朗兩句就示意他下去了，老近衛軍統帥雄赳赳地挺起胸膛，大步走下了高臺。
所有人的目光部集中在了萊恩身上，那目光中蘊含的火熱和渴望傳遍了整個會場。
“第二位獲得騎士頭銜的，是來自吉恩鎮的阿梅代。！”萊恩大聲地念出了第二個名字：“阿梅代，在我初至吉恩之時便踴躍參軍，亞登森林的騎士道戰爭，前后苦戰數場，斬殺大角獸數頭，戰功累累，此后十幾年，數場大戰，部都有他活躍的身影，揚我軍威，厥功甚偉，特此授予游俠騎士頭銜，以資鼓勵！”
“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老近衛軍眼中蓄滿了淚水，他自從萊恩剛來到布列塔尼亞的第一仗就決定參軍，近十五年的時光，他已經從一位十幾歲的少年變成了三十多歲的壯年人，回憶起往昔歲月，阿梅代只感覺五味陳雜，老近衛軍快步走上高臺，從蘇莉亞的手中接過了騎士禮服，萊恩的女仆長西爾維婭為他戴上了游俠騎士徽章。
“第三位獲得騎士頭銜的，是來自巴斯托涅公國的德尼！”萊恩將第三個騎士頭銜授予了德尼，這位戰功累累的老近衛：“德尼，原為巴斯托涅的獵戶，在亞登森林的騎士道戰爭中，于關鍵時刻提供重要情報，挽救了整場戰爭的勝負，此后，無論是作為軍士德尼還是長弓營的德尼連長，亦或是之后的老近衛德尼，都在戰爭中有出色表現，眾望所歸，特此授予游俠騎士頭銜，以資鼓勵！”
“是！”當初的那個在亞登森林中獻上天氣情報的獵戶如今也是一位三十歲的軍人了，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上了高塔，跪在萊恩和蘇莉亞面前：“我的公爵，蘇莉亞夫人，德尼將用生命回報你們對我的信任！”
“我很期待。”蘇莉亞微笑著說道。
又一位老近衛軍成為了騎士。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老近衛上臺，領取自己的騎士禮服和騎士徽章，萊恩大聲地念著他們的軍工和輝煌事跡，冬日的暖陽照著了閃耀的，印有布列塔尼亞雄獅和金色鳶尾花圖案的騎士徽章之上，五光十色，絢麗奪目，獲得了騎士徽章的老近衛軍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騎士徽章，在陽光的反射之下，立即就有一道強烈的光束，亮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圍觀的人們將目光投向臺上，他們欣賞、贊嘆、艷羨、嫉妒，各種復雜的心情，在授勛者和旁觀者的心中翻騰，點亮，許多人情不自禁地吞咽著口水，不少自由民們的內心早已被羨慕嫉妒恨所吞沒，甚至有不少人暗地里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參軍，為什么錯過了如此寶貴的機會！
布列塔尼亞歷史上，在《騎士晉升令》和老近衛軍授勛之前，可僅僅只有五個農奴出身的人得到了騎士頭銜！
圍觀群眾的議論聲，嘈雜聲和他們的動作就像是海嘯形成的巨浪一樣，在公爵城堡面前翻滾著，咆哮著，波濤洶涌的情緒吞噬著他們的內心，多么榮耀的一刻，似乎在這個瞬間，商人口袋中滿滿的金幣，富農糧倉內裝滿的糧食和肉蛋奶，工匠手中精美的矮人工具，都在騎士徽章的面前失去了光彩。
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坐在高臺的一邊，他看到這次授勛儀式搞得如此隆重和盛大，心里既有些羨慕又有些不悅：“真是，真是有他的，萊恩，一口氣居然封了這么多泥腿子當騎士。”
溫福特公爵弗朗索瓦就坐在伯希蒙德的身邊，聽到這位初代騎士王亞瑟最正統的繼承者發出的抱怨之聲，弗朗索瓦笑了笑：“時代變了，規矩總是要變的，立國千年了，許多規矩已經變得腐朽和僵硬，萊恩為自己，為我們，也為整個王國注入了新鮮的血液，農奴們辛苦耕作，拼死作戰，我們多少也要給他們一些晉升的希望。”
“否則，總有一天，我們不變，他們就要變了。”弗朗索瓦最后極有深意地說道：“因此，與其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不如我們優先做出讓步，這種情況下，農奴們只會感恩戴德。”
“你總是有大道理跟我講，弗朗索瓦。”伯希蒙德輕嘆了一口氣：“或許你說得對，我只是還有些不太習慣，對了，你仿照了萊恩的老近衛軍組建了獨角獸近衛隊？”
“沒錯。”弗朗索瓦看著盛大的授勛儀式，一個個上臺領取騎士徽章的老近衛軍，嘿嘿直笑：“過個兩三年，我也要按照萊恩的方法來一次。”
“你總是這樣，你只需要盯著你的這個女婿，他怎么做，你就模仿著來。”伯希蒙德繼續吐槽道：“真是省事又輕松的方式，我怎么沒有這樣的一個好女婿。”
“你也可以模仿啊。”弗朗索瓦勸道：“你的麾下不是有一支精銳軍隊，巴斯托涅的野獸屠夫營，你一樣可以以他們為基礎和骨干，組建一支屬于自己的精銳步兵團啊，不就幾個騎士頭銜，該給就要大方一些，農奴們有了晉升的希望，還不拼死作戰？”
“嗯嗯”伯希蒙德聽了之后眼睛一亮，他直點頭，趕緊附耳低語道：“那具體要怎么辦，弗朗索瓦，你可要多指導我一下。”
“沒問題。”
授勛儀式進行的時間沒有那么長，三十個騎士頭銜說多不多，在一個個念完名字之后，很快，只剩下最后一個騎士頭銜了。
“第三十個獲得騎士頭銜的，是來自里昂納賽的雷蒙！”萊恩的聲音之中依然飽含著威嚴。
而站在臺下的老近衛雷蒙愣在了那里，他一臉呆滯：“啊？”
“是你啊！雷蒙！”
“恭喜你啊！”
“哼，你這個臭小子，居然讓你占了最后一個名額！”
“天啊，居然是他！”
老近衛隊伍之中爆發出了一陣失望的嘆息之聲和一陣恭喜的聲音。
“雷蒙，來自里昂納賽，在饑荒之中，保護著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來到了這里，他第一次參軍便面臨著埃吉爾紅眼的入侵，在里昂納賽平原之戰中，他作為一個普通的長戟兵頂住了混沌勇士們的猛攻，在黑石據點之戰中，雷蒙以一己之力刺穿嗜血天鬼一頭，第二次拉梅森內爾修道院之戰，雷蒙第一個發現試圖撤退的凱姆勒，協助貝特朗一箭射殺這位亡靈大巫師，之后的收復穆席隆之戰，努爾大會戰，都有上佳表現，特此授予游俠騎士頭銜，以資鼓勵！”
“是！！！”雷蒙到現在還有不真實地感覺，他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還活在夢里，但長年的軍旅生涯已經讓他形成了一種本能，聽見萊恩的呼喊，他大步跑上臺，沖到萊恩面前，敬了一個軍禮：“我，我的公爵？”
“雷蒙先生，這種情況，你應該跪下。”女仆長西爾維婭硬邦邦地提醒道：“這是授勛儀式，不是匯報軍情！”
“啊啊，是！”雷蒙的頭腦已經一片混亂了，他先是單膝跪地，隨后又發現好像不對，趕緊改成雙膝跪地，樣子很是狼狽。
蘇莉亞忍不住抿嘴偷笑，她表示雷蒙不要緊張，然后從圣杯騎士手中取過托盤遞給雷蒙，然后女仆長西爾維婭幫他系好了騎士徽章。
我成騎士了，我成騎士了，我也是騎士老爺了！
雷蒙的大腦還一片混亂，萊恩無奈地笑笑，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從逃奴到騎士，這也是一段佳話。
眼見著最后一個騎士頭銜授予結束，看起來這場授勛儀式即將落幕，整個會場內外都散發著不甘和失望的情緒，得到了騎士頭銜們的老近衛軍固然欣喜若狂，得意不止，但那些沒得到騎士頭銜的老近衛軍們則稍有怨言，甚至有人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
“我的將士們，我的士兵們！”這時，萊恩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今天，除了這三十個騎士頭銜以外，我還另外準備了三個游俠騎士頭銜！”
“沒有被授予騎士頭銜的老近衛們，如果你們對自己有自信，覺得我的處理方式不公平，有不服的，那么可以上臺來自報軍功！我，萊恩馬卡多作為穆席隆公爵，蘭杜因意志的繼承者，湖中女士的神選冠軍將根據你們報上來的軍功，選擇最優秀者，同樣授予騎士頭銜！”
“嘩”整個老近衛軍的軍陣之中就像熱鍋滾油中被澆了一票冷水一樣徹底爆炸，有的放聲大笑，有的局促不安，有的慫恿別人，有的滿頭是汗，有的沉默不語，有的臉色發青。
每一位老近衛軍都是在數年甚至十幾年的血與火之中廝殺出來的精銳，誰沒有值得一提的軍功，但相比起得到騎士頭銜的這三十個老近衛，有些人確實自知比不上。
有些人卻躍躍欲試，但沒有人敢跳上臺來。
“有誰？敢于自報軍功？”萊恩見到沒有人主動站出來，他笑了笑：“機會難得，也許就沒有下次了！”
“如果真的沒有人，那這三個頭銜我就留著給別人了。”
終于，隨著萊恩的這番話，下面有一位老近衛一張臉憋成了醬紫色，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大步地從隊伍之中走了出來。
“我的公爵，冊封騎士的名單里面沒有我，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