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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八十五章,不朽的豐碑

  戰場之上,天色已漸漸的開始進入中午,至高災禍領主召喚出的毒雨漸漸的灑滿了戰場之中,喊殺聲逐漸彌漫在原野之間。

  馬塞爾霍夫戰場上,努爾軍和斯卡文鼠人鏖戰在一塊,雙方已經從黑夜打到了黎明,從黎明打到了接近中午,兩邊都疲憊不已,完全是靠著一股氣在支撐。

  帝國這邊的圣域野獸系大巫師柏恩特當場死去,他的靈魂化作后了一頭蝎尾獅靈體,直沖向斯科爾奇,尖叫殘殺者不屑一顧,它只是獰笑了一下,厄運之刃切開了柏恩特的靈魂。

  沒有停下,斯科爾奇很清楚,斯卡文鼠人此時唯一勝利的機會就是砍下弗雷德里克的腦袋,只要努爾男爵一死,救世者的戰旗倒下,毫無疑問帝國軍將迎來全面崩潰。

  弗雷德里克當然注意到了就像閃電般襲來的至高災禍領主,男爵不由得心里一陣冰寒,他的實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至高災禍領主的對手,別看他的安格朗叔叔曾經多次擊敗至高災禍領主,但那是半神和在原體中以超強的肉搏能力見長的安格朗。

  此時的弗雷德里克還只是個精英巔峰,半步踏入傳奇門檻的20歲人類戰士,圣域初階的野獸系大法師被至高災禍領主突襲連反應都做不到就被殺了,弗雷德里克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這個至高災禍領主的對手。

  萊恩對付這家伙還差不多。

  但努爾男爵自幼就生在一個接近單親家庭的環境中,他一直到兩歲才見到了他爸爸,他至今還記得萊恩將他抱起,用充滿著歉意的聲音告訴他爸爸可能很難經常出現在你身邊,爸爸沒辦法親自教你的時候,他是怎么回答萊恩的。

  “我會自己保護媽媽的,不用爸爸你操心!”

  自幼,他的教父卡爾弗朗茨,他的導師蓋爾特,還有努爾方面的上上下下都在教導弗雷德里克,什么是勇者之心,什么才是帝國屹立至今的精神。

  斯卡文鼠人想要通過斬殺我來獲取這場戰爭的勝利?

  決不允許!

  厄運之刃落下,弗雷德里克只來得及抬起自己的英雄克星劍,木精靈鍛造的符文劍當場碎裂,男爵被這一擊震得虎口碎裂,當場鮮血直流,弗雷德里克俊逸不凡的臉蛋瞬間皺緊,男爵被雙臂傳來的火辣辣撕裂感折磨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斯科爾奇怎么會再給弗雷德雷克機會?至高災禍領主再起一擊。

  努爾男爵手上已經沒有武器了,弗雷德里克情急之下直接抄起救世者的獅鷲軍旗。

  “鐺”弗雷德里克只覺得全身一麻,厄運之刃直接將弗雷德里克的頭盔劈成兩半,滿是劇毒的次元石長戟戟刃刮在男爵的腦殼上,把他的頭發都割下來一縷,幸好救世者戰旗的旗桿似乎是使用振金做成的,非常堅固。

  第一擊不成,第二擊又落空,這讓至高災禍領主趕到了入骨的恥辱,它立即打出第三擊,弗雷德里克被這一擊掃下戰馬,摔在地上。

  “結束了!”至高災禍領主正打算給予弗雷德里克致命一擊的時候,它的旁邊傳來了清脆的叫聲,前小女王艾麗薩拉如百靈鳥般的嬌喝聲響起,她戴在手上的念珠發出了刺目的靈能之光。

  惡有惡報的念珠!

  “轟!”靈能轟炸在至高災禍領主的肩膀上爆炸,炸得它鮮血狂噴,一個燒焦的血洞冒出白煙,斯科爾奇悶哼一聲,將瘋狂和怨毒的鼠目對準了艾麗薩拉。

  可小女王早有準備,她從自己的身后取出了一件高精神器。

  伊瑞斯頭冠!

  這件神器擁有著足以保護弗雷德里克的力量,盡管艾麗薩拉不是伊瑞斯親王家族的血統,同時也失去了永恒女王繼承人的身份,不過這件艾薩里昂的遺物還是在艾麗薩拉的催促之下不情不愿地啟動了,一道白光將艾麗薩拉和弗雷德里克籠罩起來,當斯科爾奇的爪子掃過光之屏障的時候,只是在其表面劃出了一道道裂痕。

  艾麗薩拉立即將受傷的弗雷德里克護在身后:“弗雷?!”

  “我沒事。”弗雷德里克的兩個嘴角都流下了鮮血,他先是嘔血,臉上表情扭成一團。

這就是  斯科爾奇還待再攻,它的身后傳來了吼叫聲,努爾大法官西奧多布魯克納騎著強壯的半獅鷲,手中的超長暴風長槍槍尖化虛為實,轟的扎向斯科爾奇左肋,可謂又快又準!

  至高災禍領主正想要躲開,卻見旁邊的炎陽騎士團大團長普菲茲曼怒喝著騎著艾維領出場的優質帝國戰馬沖來,燃燒著金色烈陽之火的騎槍橫插一道,斯科爾奇只得放棄追殺弗雷德里克,立即擋住努爾大法官和普菲茲曼的合力進攻。

  可這還沒完,黑石守衛隊長內森德雷克的長管符文火銃洞口噴出一股白煙,斯科爾奇頓時感覺到胸口一涼,至高災禍領主頃刻間鮮血噴灑而出。

  這些沒毛玩意不講武德是吧?一起上,欺負我這個4000歲的至高災禍領主?

  斯科爾奇眼中的火焰當場爆發,它轉動著自己的身體,一個閃身化作閃電,手中帶著倒刺的皮鞭甩動,將炎陽騎士團大團長普菲茲曼當場連人帶馬轟了出去,精光如電般的掃射在普菲茲曼臉上,渾身散發出龐大氣勢。

  拼著背后硬頂了努爾大法官一劍,至高災禍領主的身體流光直出,勢如雷霆,它在空中伸手抓住了普菲茲曼的頭顱,用力一捏:“咯”

  連帶著頭盔和頭盔上的金色烈陽雕像,炎陽騎士團大團長整個頭顱被捏得粉碎。

  創下了無數輝煌戰果的炎陽騎士團大團長普菲茲曼就此殞命。

  動作不停,斯科爾奇口中念誦著毀滅系魔咒,沒幾秒鐘,地面上升騰起一個十幾米好的次元火柱,將德雷克吞沒,眾人只能看到一個在火焰中掙扎和融化的身影。

  黑石守衛隊長德雷克戰死。

  解決了普菲茲曼和德雷克之后,斯科爾奇立即轉身,努爾大法官西奧多布魯克納深吸著空氣,他扔掉斷裂的騎槍,抽出了自己的長劍——謊言者之災。

  弗雷德里克不能死在這里,絕對不行。

  努爾大法官看著眼前的災禍領主,再看了一眼正在激戰的戰場,他黝黑的皮膚在陽光下反射著光,他瞇起了眼睛,騎著半獅鷲收割者,攔在了斯科爾奇的面前。

  我來當你的對手。

  至高災禍領主見狀將普菲茲曼的身體扔在了地上,它無比狂暴的雙目看著努爾大法官。

  厄運之刃出鞘,兩手握住長戟身體,武器在至高災禍領主手中飛快舞動,好似有團刺目光環,遠遠望去,至高災禍領主讓自己籠罩在光影之中,角鼠神的力量涌動著,在它的周身越發強大。

  努爾大法官深吸口氣,四平八穩的守住門戶,接著一聲低呼,舉劍上揚接住厄運之刃,雙方交錯瞬間,謊言者之災如風輪般在空中飛旋。

  倒在正在地上掙扎著起身的弗雷德里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說不出一個字。

  他知道努爾大法官、努爾的守護者、西奧多布魯克納正在用生命守護著他。

  可他卻什么都做不了,弗雷德里克痛恨著自己的無力。

  諾艾爾正在前方指揮軍隊,她和川奎羅正在決斗,根本分不出精力。

  艾麗薩拉沒有了伊莎賜福,實力大減,上去就是送死。

  如果我能夠像父親那樣,殺大魔如屠雞宰狗。

  如果我能夠像父親那樣,一個人就是一個軍隊。

  如果我能夠像教父那樣…

  弗雷德里克突然意識到自己并非什么都做不了,男爵嘴里面開始念誦起了咒語。

  縱使勇悍無比、縱使意志堅定、縱使西奧多布魯克納不惜以生命為代價,每一擊都打出了最瘋狂最兇猛的以命換命的招式,努爾大法官也依然不可能是至高災禍領主的對手,隨著時間的推移,西奧多布魯克納只覺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平日里隨意的一個動作已是重若千鈞,身前的傷不斷的在增多,鮮血不斷的飛灑在場中,但他依舊死戰不退,死戰不讓!

  如果就這么死了,到也沒什么可惜的,在血戰中,大法官的腦海中依稀泛起了回憶。

  他曾經沒能守護好選帝侯一家。

  他不會再犯一次這樣的錯誤!

  他始終記得艾曼諾莉女爵將這把劍和努爾大法官頭銜賜予他的時候,所說的那句話:“努爾的公平和正義,就交由你來實現了,布魯克納。”

  從那天起,布魯克納就發誓,自己將會用一切來守護努爾,直到死去。

  厄運之刃在布魯克納的身上割出一道道傷口,努爾大法官卻始終攔在弗雷德里克的面前,他暴怒地就像個獅子一樣,誓死不退,誓死不讓!

  而此時,至高災禍領主斯科爾奇臉上的表情卻變得焦急起來,它一邊和布魯克納肉搏,一邊卻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正在念誦咒語的弗雷德里克,斯科爾奇能夠感覺到,它的時間正在飛快流逝!

  沒錯,弗雷德里克這個家伙,正在偷取至高災禍領主的時間!

  正常來說,灰先知召喚至高災禍領主來到凡世,其存在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鐘,而且當時間來到最后一分鐘的時候,至高災禍領主的力量就會開始慢慢地減弱。

  即使現在偉大守護和大漩渦都被嚴重削弱了,斯科爾奇全力全開的現世時間也不會超過十分鐘,但是就在它和布魯克納肉搏的時候,弗雷德里克正將周圍的亞空間能量極速地吸入體內,斯科爾奇能夠在凡世持續的時間正在極速地減少,甚至至高災禍領主可以感覺到它腦門上接連不斷的1s,它的時間被吸走了,快了整整兩倍!

  至高災禍領主越發狂暴了,它抄起厄運之刃,又一次發起了攻擊。

  利刃刺穿了大法官的胸甲,鮮血順著布魯克納的黑色鎧甲流下,竟然將半獅鷲的前身染成了血紅,其身上所受之傷,何其重也!

  斯科爾奇的身上同樣也滿是傷痕,至高災禍領主無能狂怒地將自己最狂暴的力量宣泄而出。

  它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一分鐘后,隨著第12次交鋒結束,身上受創上百處的努爾大法官單膝跪地,誓死不退,他雙目渾圓仰頭大喝一聲,高聲道:“鼠輩,過來受死!”

  厲聲長嘯頓時響徹巍巍山脈。回蕩在戰場之上,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言畢,西奧多布魯克納不再說話,他就這樣單膝跪著,不動了,黑棕色的長發順著他的臉頰劃下,將他的臉遮住。

  他的坐騎,帝國最大的半獅鷲——收割者已經戰死了。

  “時間,到了。”同樣全身浴血身受重創的至高災禍領主充滿遺憾地看著死里逃生的弗雷德里克,斯科爾奇嘆了一口氣:“下一次,你就不會這么幸運了,崽子。”

  如果再打下去,眼前的這個人類強者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再沖過來吧?

  斯科爾奇看了眼還在和諾艾爾單挑的川奎羅:“小川子,你…”

  它消失在了一片陰影之中。

  “把…男爵…帶走。”見到至高災禍領主終于消失了,努爾大法官低沉的聲音從他的頭發后面傳了出來。

  他身上的血就像是小溪一樣,成片地從大法官身上的上百道創口滲出,順著他黑色的板甲,滴在了地上,可他的后背卻依舊是如墨玉一樣的光滑,沒有一絲的背敵之傷,沒有一絲退卻之傷。

  這位身高兩米多,鐵塔一樣的壯漢就這樣跪在了那里,再也不動了。

  “西奧多,西奧多!”弗雷德里克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男爵跑到了大法官的身邊,他喊道:“快,快去治療!”

  “別這樣,西奧多,別倔強,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兒子,還有媽媽,努爾需要你,帝國需要你,快,快起來,你流了好多血,你需要治療!”弗雷德里克咒罵起來。

  “你這個魂淡!諸神詛咒你,查理曼詛咒你!”弗雷德里克的視線開始因沮喪而模糊起來:“我以努爾男爵和努爾城防統帥的身份命令你,回話!!!”

  努爾大法官強壯的身體一動不動,就像一座豐碑。

  “他已經死了,弗雷,他已經死了。”艾麗薩拉來到弗雷德里克的身邊,前小女王輕輕地跪下,朝著努爾大法官致以跪禮。

  這是高等精靈最高級別的禮節。

  弗雷德里克大口地喘著氣,男爵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將目光投向戰場。

  在遠處,隨著蓋爾特率領著陸地巡洋艦和紅杉軍團加入戰場,斯卡文鼠人終于迎來了總崩潰,十三人議會暴風鼠守衛們還在試圖挽回戰局,但從艾曼諾莉號陸地巡洋艦兩側射出的可怕火力網將它們撕成了碎片,鼠特林轟在蒸汽坦克上打出一片片的火花,讓努爾人認識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射速。

  隨后,蓋爾特的紅杉軍團讓鼠特林認識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金屬洪流和堅不可摧…黃金系巫師們召喚出了黃金斗篷和鐵甲守護頂著鼠特林沖上去。

  最后的深坑憎惡被釋放出來,大煉金師不慌不忙地用沃蘭之杖指著深坑憎惡,直到這頭超級巨獸的全身都變成了黃金。

  川奎羅下令撤退,它的坐騎骨手被諾艾爾砍掉了一支胳膊,首席灰先知壯士斷腕,在大群暴風鼠們的掩護之下逃走。

  波爾尼地區如今只剩下一片地獄般的景象,殺紅了眼的努爾人疲憊不堪,無力追趕,他們開始屠殺無法逃走,因為腹脹而失去戰斗力的鼠鼠們。

  不少鼠鼠們臨死前除了求饒,還在大喊“鼠鼠要重開了”“這波要重開奧蘇安”之類的怪話。

  弗雷德里克再將目光望向了威森河和努爾城郊的原野,還有如鐵塔般靜默的大法官。

  無敵的努爾守護者,我的大法官西奧多啊,你倒下了,努爾得救了。

  還有普菲茲曼大團長、德雷克隊長…

  年輕的男爵看著正在戰場上歡呼著勝利的50000名士兵,他看著奔流不息的威森河,他看著遠處恢弘壯麗的努爾城墻,他看著懸于天空正中,正在熊熊燃燒著的太陽。

  帝國的城市、帝國的皇帝們、帝國那廣袤和無盡的原野、帝國的人民和它的勝利,帝國的力量就是從這里汲取和發揚光大的。

  這么美好的帝國,這么美好的世界,絕對不會毀滅的!

  弗雷德里克握緊了拳頭,這不是結束的地方,這只是開始。

  過去將被洗刷殆盡。

  新的時代即將來臨。

  強大的輝光籠罩了弗雷德里克的周身,這一天,男爵正式晉升傳奇。

  波爾尼之戰就此落幕,努爾軍在弗雷德里克的指揮之下,以約9000人陣亡,約10000人受傷的代價,擊破斯卡文鼠人努爾方面軍,斯卡文鼠人損失超過12萬鼠鼠,川奎羅只能收攏敗軍,朝南撤退到黑色山脈中去。

  在返回努爾的路上,手持著沃蘭之杖的大煉金師拜爾沙澤蓋爾特對著弗雷德里克、諾艾爾和艾麗薩拉等人說道:“努爾保衛戰已經落下帷幕。”

  “而保衛舊世界的戰役,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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