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五十七章,莉莉絲的野望
在帝國，“斯卡文鼠人不存在”是常識。
這不是開玩笑，大多數帝國貴族們對斯卡文鼠人是真的一無所知，固執己見的老頑固們無比堅定“斯卡文鼠人”是不存在的，那只是長得像老鼠一樣的野獸人而已。
即使二十多年前，從下水道里面沖出來的斯卡文鼠人摧毀了努爾半個城區，作為帝國學術中心的努爾大學在研究了好多年之后還是這個結論“斯卡文鼠人不存在”。
這個時候肯定會有人覺得，是不是帝國人都是傻逼？是不是帝國高層被大角鼠顏色革命了？是不是那些努爾大學的教授們收了灰先知們的次元石？
其實不是的。
這就是斯卡文鼠人最厲害的地方，斯卡文鼠人深知人類就是這種生物，你越不讓他們知道，他們就越想知道，這樣很容易就會暴露斯卡文鼠人的存在。
那么怎么辦呢？
斯卡文鼠人對此采取了針對性的幾個辦法，分別是暗殺、銷毀、示弱。
對真正深入了解斯卡文鼠人存在而且進行認真研究的和不斷尋找針對辦法的，十三人議會會果斷派出刺客進行暗殺，讓他們帶著秘密消失。
對現有的研究資料和研究成果的，十三人議會的計策是銷毀，無數珍貴的證據和文書就這樣被淹沒和消失在了厚厚的卷軸堆中，或是被偷走、腐蝕，剩下的都是模糊不清的話語。
對于帝國的探查，斯卡文鼠人則是示弱，要看盡管看，下水道里面到處都是四條腿的老鼠，至于大一些的兩腳站立的？那是變異的野獸人嘛，用著粗制濫造武器、披著破布，長得像老鼠的野獸人，你們帝國的老朋友了，你找野獸人關我斯卡文鼠人什么事？呃，或者說你找斯卡文鼠人關我野獸人什么事？
人類是種很容易遺忘的生物，就這樣，帝國人在歷史上反反復復很多次之后，大多都堅信“斯卡文鼠人不存在”，因為頭鐵的都死了，資料都遺失了，探查的人都沒有收獲，剩下的只有弗雷德里克這種心知肚明人。
帝國內部更是有個一個“都市傳說”，說試圖研究斯卡文鼠人的學者或者貴族們都會遭遇“晚年不詳”，更有甚者身上會長出紅毛綠毛什么的。
莉莉絲還想再逗一逗艾米莉亞和弗雷德里克，化身為迷霧女士的她正打算再說些什么，就感覺到一股充滿著疑惑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諾艾爾，戰爭女神米爾米迪亞的凡世化身似乎發現了什么，她偷偷地將手伸向自己腰間的金色烈陽之劍。
湖中仙女暗暗抱怨米爾米迪亞肯定是有所警覺，她見狀朝著艾麗薩拉投以一個暗號：跟我來 前高精小女王立即明白了什么，她趕緊上來：“請問拉德莉亞女士有什么指教？”
“我有些好東西，要跟你私下分享一下。”湖中仙女輕輕地摟住了艾麗薩拉：“尊貴的女爵閣下，還有男爵閣下，我要借這位侍女一用，你們不反對吧？”
“當然。”艾米莉亞此時正在思考著要如何幫助兒子登上皇位，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好吧。”弗雷也沒想太多，艾麗薩拉是前小女王，拉德莉亞是木精女神，有什么事要跟艾麗薩拉私下說很正常。
拉德莉亞帶著艾麗薩拉走了，剩下的是努爾的高層們開始討論“關于努爾地底的威脅”。
之前弗雷德里克已經說了很多次，努爾眾人還是不信，現在連迷霧女神拉德莉亞都這么說，也不由得他們不信了。
那么問題來了，這件事應該怎么辦？
努爾市議會的眾人在商量了一段時間之后，下定決心調集一支龐大的軍隊，再次進入下水道查看，不僅如此，除了努爾本地的軍隊，艾米莉亞更是下令威森領軍隊也加入，同時也派出信使，要求索爾領派軍。
“提利爾軍也會加入。”諾艾爾向前一步，少女銀紫色的頭發微微抖動，她和弗雷德里克并肩，甚至主動伸手挽住男爵的胳膊宣誓主權。
眾人都點頭，這就是為什么在艾米莉亞選擇讓諾艾爾和弗雷德里克訂下婚約之后，努爾的大貴族們有意見卻都表示接受的原因。
眾所周知，提利爾和埃斯塔利亞都毀滅了，埃斯塔利亞500萬人只逃出了100多萬，在布列塔尼亞安置。
那么提利爾呢？
作為南方王國的提利爾，由于傭兵制度的存在和各大城邦連年不斷的戰爭，提利爾的戰斗力遠比埃斯塔利亞要強大，埃斯塔利亞只堅持了數個月就亡國了，提利爾則是堅持了一年多才全境淪陷。
拒絕撤退和堅持更久的代價，600萬人最終只有不到80萬人逃了出來，其中約35萬青壯。
家園滅亡了，何處才能夠接收這些亡國之人？
此時，作為戰爭女神米爾米迪亞凡世化身的北方雄鷹諾艾爾就極為重要了，對南方王國來說，米爾米迪亞就是查理曼之于帝國，湖中仙女之于騎士王國，諾艾爾一聲令下，所有提利爾難民進入了威森領和索爾領，所剩下的約6萬提利爾軍隊宣布向諾艾爾效忠。
隨著終焉之刻的進行，提利爾的傭兵貴族們選擇打破規則，正式選舉戰爭女神化身諾艾爾成為提利爾女王，但由于提利爾已經淪陷，諾艾爾也就成了“無地女王”。
然而對努爾來說，70多萬在文化、習俗、語言和外表上有所差異的提利爾難民，還有為數8萬，驍勇善戰的提利爾軍隊雖然是非常可以期待的戰斗力，同時也是不小的隱患。
努爾人在想，要如何要能夠吃下這塊美味的蛋糕呢？
提利爾人也在想，如何才能夠相信努爾人的誠意和放心地將后背交給他們呢？
如何能夠讓兩國國民拋棄過往的歷史和仇恨，團結起來，組成人類命運共同體，互惠互信，建立溝通的橋梁，共御混沌呢？
順理成章，一紙婚書。
屬于帝國女爵第一順位繼承人弗雷德里克和提利爾女王諾艾爾的舊世界大婚，這是雙方貴族和平民都能夠接受的結果，以后不僅努爾和提利爾將團結一心，夫妻兩人更是將會聯統帝國雙領和提利爾王國。
這也是戰爭女神米爾米迪亞的精妙布局，在政治、外交、軍事的三重壓力和諾艾爾早早的投資與陪伴、指導之下，弗雷德里克不僅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也很輕松地就答應了這個聯姻。
努爾的戰爭機器正式開動，這座工業城市的可怕動員力不是那些農業為主的帝國各領可以比擬的，努爾單單正規軍就有5萬人，再加上威森領、索爾領和逃難來的6萬提利爾軍隊，即使不少軍隊已經被派出去支援帝國各領和北方前線，努爾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依然會令舊世界顫抖。
因為這就是努爾！救世者的家鄉！
努爾市議會里面還在討論著檢查方案，湖中仙女莉莉絲以迷霧女士拉德莉亞的樣子將艾麗薩拉帶入了一間會議休息室內。
“拉德莉亞女士！”把房間門關好，艾麗薩拉趕緊躬身，前小女王非常恭敬地說道：“請問，有什么事么？”
“當然有事。”莉莉絲將面紗解下，湖中仙女的臉上透著慍怒和不滿，斗篷落在了地上，內里的長裙現在變成了午夜天空的顏色；披肩從她肩上滑了下來，面紗也掉了下來。艾麗薩拉看到女神的雪花般的頭發上有燦爛的星星，一輪新月照耀著她的額頭，女神芳華絕代的身姿出現在了艾麗薩拉的面前，她冷哼不止，聲音中有著深深的不悅：“跪下！”
艾麗薩拉驚得臉色煞白，前小女王雙膝一軟，裹著超薄白絲連褲襪的嬌嫩雙腿就這樣跪在了休息室的地毯上：“莉莉絲女士！是您，您怎么來了？”
原來迷霧女士拉德莉亞的本體就是莉莉絲，月之女神！
“我來看看你，我的小女王殿下。”湖中仙女臉色略帶譏諷，女神伸出自己蔥白的玉指直接捏住了艾麗薩拉的下巴，尖尖的指甲捏得艾麗薩拉生疼：“我來看看你這一年來都做了些什么？”
艾麗薩拉頓時臉色通紅，小女王慚愧地垂下頭：“莉莉絲女士，我照您的吩咐，來到了弗雷德里克的身邊，我成為了她的侍女，我還在內政上…”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湖中仙女冷冷地說道：“當初你求我拯救你的時候，我是怎么跟你說的？”
艾麗薩拉無言以對。
“關于男爵夫人和未來帝國皇后的位置你就這樣讓那個米爾米迪亞的化身搶了？”
“可是莉莉絲女士，諾艾爾她…”
“夠了，我不想聽借口，諾艾爾當弗雷的正妻有客觀因素，但你呢？你就沒稍微爭取一下么？”湖中仙女冷冷地說道，她將艾麗薩拉甩開，小女王無助地摔在地毯上，女神的聲音刻薄而且不留任何情面：“三千名阿蘇爾勇士，貝蘭納爾和艾薩里昂因你而死，你呢？整整一年了，你甚至都還沒把自己送出去？你真以為你還是小女王？你到底在等什么？”
湖中仙女當然看出艾麗薩拉是完璧之身，她最多和弗雷德里克有些身體接觸如親吻或者擁抱，或者讓男爵在絲襪美腿上揩揩油，但并沒有真正發生關系。
“廢物！”湖中仙女的話無情地刺痛著艾麗薩拉的身心，受到了無數折磨和遭受了凄苦命運的小女王蜷縮在地毯上，只能默默流淚。
曾幾何時她是奧蘇安的寵兒，是舊世界的貴賓，是阿蘇爾的王儲，是奧蘇安守衛者和永恒女王的愛情結晶，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無論到哪里，她都是最明亮的明珠，被人捧在手心。
可現在，艾麗薩拉不僅寄人籬下，居然還被要求像個低賤的風塵女一樣主動獻身！
淚水模糊了雙眼，艾麗薩拉抽泣著，她心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有家不能回，不斷地拉低自己的底線，給弗雷當侍女也就算了，本想等到水到渠成，結果現在要被迫承受如此可怕的命運？
自己主動爬床？弗雷會怎么看她？諾艾爾會怎么看她？
父親，母親，我該怎么辦？
泰瑞昂的俊美容顏和艾拉瑞麗慈愛的樣子在艾麗薩拉的腦海中回放著，小女王只能哭泣，她沒有選擇。
“嘖嘖嘖，真是可憐。”湖中仙女身后的影子中，蒼白女王奧莉卡從陰影中現身，黑暗精靈看著艾麗薩拉抽泣的崩潰模樣，忍不住舔著嘴唇，嬌笑道：“看來還是定位有問題，我們的小女王大概是不想那么容易讓我們的男爵得手吧，想整點純愛是吧？”
湖中仙女皺了皺眉頭，不語。
“你是誰？”艾麗薩拉見到奧莉卡危險的目光嚇得連連后退，連哭泣都止住了。
“沒事，我最喜歡對付你這種自詡高貴和恥感特別強烈的女人了，之前那個非常頑強和堅定的冰女巫，最后都被我安排得服服帖帖和發出母豬一樣的叫聲。”奧莉卡從身后取出了一個小瓶子，透明的玻璃瓶內是一種粉紅色的液體，散發著詭異的亮光，升騰的液體呈螺旋狀：“可惜時間不允許，不過沒關系，莉莉絲，給我們的小女王抹上點這個，她就會變成聽話的乖寶寶和纏人的小妖精了。”
“不…不要！”艾麗薩拉拼命后退，她知道那是什么，小女王跪著邊哭邊哀求：“我會…聽話，我會…服從，求您了，莉莉絲，還有這位女士，別這樣。”
她屈服了，又一次。
“很好，你和弗雷的事情要盡快。”湖中仙女瞪了一眼奧莉卡，莉莉絲伸手將艾麗薩拉從地上拉起，女神的態度略微有些好轉：“還有，你要跟我們走一趟。”
“現在？”艾麗薩拉抹去眼淚，小女王趕緊搖頭：“現在不行！能給我幾天時間么？”
“你要做什么？”莉莉絲有些驚訝：“你打算現在就去找弗雷？”
“不，我的老鼠藥配方…馬上就要完成。”艾麗薩拉認真地說道：“給我兩天時間，莉莉絲女士，我要將它留給弗雷，這也是您來這里的目的吧？這片土地下方的斯卡文地下城。”
“你有辦法？”湖中仙女臉色微變。
“我有辦法，而且絕對管用。”艾麗薩拉哀求道：“能再給我兩天時間么？或者三天？”
“那好。”湖中仙女終于松口了，女神似乎感覺到之前的態度過于嚴厲，她轉換了一下口氣：“不要怪我對你如此苛刻，你要知道，我這是為你好。”
“我明白。”艾麗薩拉搖頭：“這是我的命運。”
一切討論完畢，莉莉絲又變回了拉德莉亞，木精迷霧女神告訴艾米莉亞和弗雷德里克，艾麗薩拉身上還遺留有吸血鬼的影響同時還保留有一點點永恒女王的傳承，拉德莉亞非常仁慈而且大方，她許諾會將亡靈的影響全部祛除，同時將自己的知識教給艾麗薩拉，只是需要她跟祂離開一段時間。
弗雷德里克不太贊成艾麗薩拉要遠離自己一段時間的決定，可艾米莉亞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當兒子的也只能同意了。
離開努爾的市議會，入住努爾最高檔的埃森威爾肯大酒店，湖中仙女和蒼白女王兩位女神相對而坐。
奧莉卡端起蜂蜜酒杯，蒼白女王饒有興致地說道：“你對艾麗薩拉真是上心，還親自來警告她？”
莉莉絲閉上眼睛，女神搖頭：“她心里還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回到奧蘇安去，我這次來就是要徹底擊碎她的最后一絲僥幸。”
“一個廢了的小女王，還有什么用？”奧莉卡眼睛眨了眨，暗精女神等待著湖中仙女的答案：“強化對弗雷德里克的影響力算一個，還有呢？”
“這個其實只是次要的，艾麗薩拉是我在精靈內戰中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湖中仙女整理了一下群擺，翹起一條裹在白色蕾絲紋連褲襪中的修長美腿，粉色的高跟微微抖動：“所以一定要聽話，必須聽話，為我們的目標服務。”
“精靈內戰…嘖嘖嘖，我越來越期待了。”奧莉卡忍不住笑道：“馬勒基斯現在已經到奧蘇安了吧？”
“是，所以做好準備。”湖中仙女看著奧莉卡：“為了拯救天堂神系的命運，伊莎已經決定和永恒女王合二為一了。”
“艾拉瑞麗？”奧莉卡眼神一擰：“如果我們的計劃想要實現，我們就不能讓諸神活下來，一個都不能，祂們全都要死。”
“不，我們只是把他們送去他們該去的地方。”莉莉絲伸手撩起自己燦爛的白金色長發：“我們也不用親自動手，推一把就行。”
“該去的地方？”
“天堂神系就該回到天堂去，地底神系就該回到地獄去！”女神的輕笑聲在房間內響起：“剩下的只有我們，這將會是精靈一族的浴火重生，我，月之神王，天堂神上神莉莉絲將是所有精靈最后的救贖，還有唯一的信仰”